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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寒门才女写《卖米》感动中国,病逝后北大追悼,葬于八宝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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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1.29 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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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9月2日,北京大学在北京八宝山上为学生举办追悼会,还请来央视主持人撒贝宁前来致追悼词,并由曲三强撰写墓志铭。

当撒贝宁介绍她的人生故事时,“全场无不失声痛哭”。

这位学生年仅24岁,是纪实文学《卖米》的作者张培祥。

《卖米》的故事感动千万中国人,还获得北京大学第一届原创文学大赛一等奖。除文笔功力深厚外,其主要原因是它的内容来自真实经历,勾起太多人的回忆。

凡是可以被葬入其中的无不是对中国有重大贡献的革命先烈、政治领袖以及各行业开拓者等。

为何她能以一个学生的身份被葬入八宝山?与张培祥的个人经历以及做人品性有关。

1979年,张培祥出生于在醴陵市转步乡筱溪村老屋组,小名“琼宝”。这是一个十分贫困的山村,交通不便,房屋老旧。

更让这个家庭雪上加霜的是,“琼宝”的母亲幼年时患有小儿麻痹症,一只手近乎瘫痪,无法干重活,后来又做过乳腺切除手术;“琼宝”的父亲,常年体弱多病,光是看病也要花出不少钱。

一家三口,一残、一病、一幼,全家唯一经济来源就是那块稻田,将收获的米卖了换钱。

命运对她的家庭似乎特别残忍,光是生活下去,就耗费了“琼宝”所有的力气。

好在张父在附近一所学校做过后勤,所以对读书人报以很大的尊崇和艳羡,因此一直主张孩子要好好学习,将来通过读书出人头地。

年幼的张培祥十分懂事,5岁就开始学着干活,帮着妈妈跑前跑后。

干农活和卖米是张培祥深入骨髓的童年回忆。

有一次,张培祥的父亲病重,需要买药治病,她和母亲扛着大米到市场去卖。

因为一分钱的差价,母亲拒绝把米卖给黑心米贩子,结果母女两人在太阳下暴晒了一整天,半颗米都没卖出去,最后只能狼狈回家。

米贩子嘲笑张培祥的母亲锱铢必较,可她却明白,并非母亲小气,而是对于这个家庭来说,每一分钱都显得极其重要,小气和没有资格是两回事。

这正是张培祥从小的生活常态,也正因如此,在她文章《卖米》,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一种“活着,仿佛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的感觉。

上小学后,张培祥开始显现出过人的天赋。她聪明好学,记忆力强,老师讲的东西听一遍就会。 成绩优异的张培祥一面读书,一面帮家里干活。只是当张培祥10岁时,弟弟也差不多到了上学的年纪,家里实在负担不起两个孩子上学的费用,父亲只好要求女儿退学。

那时的她也明白,家里的情况,确实不允许她继续读下去了,她也只是在父母不注意的时候,找了个地方偷偷哭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张培祥就起来了,她扛起锄头跟在父亲身后,一大一小两个人下地了。

中午的时候,学校放学有同学从路口路过,张培祥听到了同学的嬉笑声,她赶紧藏起来,等同学走远后,又伸长脖子勾着头看,一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背影……

如果没什么意外,张培祥可能再也上不了学了。

然而,张培祥好几天没去学校,引起了老师的注意,老师联系了她的姑姑。

姑姑忙上门去找她,父亲告诉姑姑,不准备让张培祥继续读下去了,家里实在供不起了,姑姑看了看哥哥家里的境况,一时也凝噎住了。

后来姑姑为了张培祥能够接受良好的教育,就带走了她,让她继续学习。

或许是报恩心理的鼓舞,张培祥初中三年学习得非常刻苦,中考时,740分的满分,她硬是只扣了13分,以727的绝佳成绩位列第一,并被醴陵市最好的高中录取。这也让她成为村上第一个被市重点高中录取的孩子,一时间,张培祥成了村上的名人,村民们称她为“天降文曲星”。

但这也仅仅持续了一年之久,辍学之事再次被提上日程。

她的优秀旁人看在眼里,多次代表校方竞赛获奖,让校长罗定中对她很是赏识。

看着未来的人才就这样被磨灭,罗定中的内心很不是滋味,罗定中决定亲自致电:“上学的费用由学校替你支付,父母的病我们一起想办法,你的前途只有一次不能随便开玩笑”。

张培祥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在又经过高中三年的努力之后,1997年,张培祥顺利参加了高考,十年来的求学之路满是荆棘坎坷,可功夫不负有心人,她以全省第五的成绩,作为株洲市的文科状元成功考取了北京大学的法学系,成为了一名寒门出身的“北大才女”。

周围所有人都由衷为她感到高兴,他们也相信,在未来,张培祥一定会取得更多的成绩。

上了北大以后,同学们都激动不已,构想着美好的大学生活,张培祥已经给自己做了大概的规划:白天打工,晚上学习。最好能做到不仅不向家里要一分钱,还能为家里出份力。

在闲暇时间到处找一些兼职工作来赚取自己的生活费,而到了晚上就看着电灯埋头苦读,经常是读到半夜12点多才睡下。

她很多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除了专业学习,还大量阅读各种文学作品。喜欢看书,是她自幼的习惯,小学时新书本发下来,她几天就把课文背熟了,中学时,她买不起书,放假有空就往新华书店跑,在那一待就是一整天。

而在大学期间,张培祥培养了写作的爱好,还加入了学校里面的创作社,经常在网站上发一些自己编写的稿子,小有名气。

她一边学习,一边打三份兼职,多次获得奖学金,于2001年,张培祥顺利保研。

虽然是法学院的学生,但张培祥的才气却丝毫不逊色。

在读研期间,张培祥就以“漫天飞花”为网名,在网上创作了《大话红楼》、《飞花读红集记》、《红楼十日楼》等作品,广受好评。其中《大话红楼》格外出彩,传播甚广,风靡当时全国各大高校。

靠着写作的天赋才能,张培祥因而赚了不少钱,不仅能满足自己的日常开销,还可以补贴家用。

北京电视台也经常找张培祥写剧本、做策划,所获得的稿费、工资,张培祥大多都寄回家里,给家里添了不少电器,给父母治病,给弟弟买衣服。张培祥还买了礼物答谢求学路上帮助过自己的那些好心人。更为难得的是,张培祥还挤出时间,把父母接到北京玩了几天,羡煞旁人。

张培祥成为了北京大学里的名人,大家都叫她“才女”。

有了更多知名度之后,张培祥就想着写一点关于自己经历的文章,思来想去,她便决定把小时候和母亲一起卖米的经历写下来。

《卖米》中我们看到,张培祥小小年纪扛起几十斤重的大米,和母亲一起走几公里甚至几十公里的路去卖米。

为了能给父亲买药,一家人早早就起来忙碌,此时太阳都还未升起,母亲已经在做早饭为卖米做准备。

一个又一个小故事平淡却情真意切。

《卖米》一经发表立刻引起轰动,各个报社杂志社争先报道,甚至还有人说这篇小说应该入选教科书。

张培祥的《卖米》一文获得了北大文学大赛的一等奖,《卖米》一文非常的朴实无华,是一篇写实的佳作。因此张培祥的收入与日倍增,她的名字也和《卖米》一起名留青史。

张培祥的弟弟张毅在后面的采访中说道,这篇《卖米》确实是真实的故事,那时姐姐只有15岁,我只有10岁。

如若不出意外,张培祥的人生会前途无量,繁花似锦。

2003年,苦难再一次降临。而这一次,命运将把她推向绝路。

这一年,还在学校深造的张培祥发现自己得了一种怪病。全身起红疹子,虚弱无力、胸闷气短,去校医院检查,学校的医生也束手无策。

而那个时候又恰恰赶上非典肆虐,张培祥不方便出校门,于是这个病一直拖到了5月份。

5月底,张培祥终于在同学的陪伴之下前往医院进行体检。但检查结果让张培祥难以接受,医生说,她得的这个病叫做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此时已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

在知道这个检查结果之后,张培祥呆愣了很久,整整发呆了半个小时之后,她才想起自己应该将这件事告诉家人。

但父母的身体本就虚弱,近几年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她实在不忍心将这个噩耗告诉父母。

而且,弟弟马上就要高考了,她不想让弟弟分心,沉思了半饷之后,她决定隐瞒自己的病情,家人问起时,她便以贫血为由搪塞。

早些年的经历为张培祥磨练出了顽强的意志力,在住院期间,无论何时她都带着灿烂的笑容,还时常安慰身边的亲朋好友。她在给网友问候的回信中写道:

“即使是阴云漫天的日子里,我也会记得往日的阳光,并憧憬明日的温暖。”

张培祥只把自己生病的消息告诉了舅舅,并再三叮嘱舅舅要替自己保密。

所以,父母和弟弟到7月份才知道她病危的消息。

张培祥病重的消息不胫而走,跟张培祥合作过的出版社以及电视台,都表示可以出钱为她治疗,但由于病情发展迅速,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最后的一个多月,张培祥是在父母和弟弟的陪伴下度过的。

在生命弥留之际,她留下了一封遗书,上面写道:

我把自己分成两半,一半留在北京,一半带回老家,父母一辈子没坐过飞机,就让他们坐飞机带我回家吧。

2003年8月27日晚9点,张培祥写下生前最后两个字“花谢”,带着对亲人的不舍,带着对姑姑、四叔、罗校长、导师等的无限感恩,带着对人世的深深眷恋,撒手人寰,“飞花”,真的飞了,她飞入了天堂,年仅24岁。

9月2日,北京大学为张培祥在八宝山上举行隆重的追悼会,在追悼会上,北大校长几度哽咽,他说道:“我真没想到,这么好的一个学生,就突然走了。”

曲三强教授亲自写下挽联,“家中秀女今何在?叹望长龙泪自流。”

央视著名主持人撒贝宁含泪致悼词,期间,凡是认识张培祥的人,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追悼会结束后,经北大申请,张培祥的一半骨灰被破例葬进了八宝山公墓。

而张培祥的父母和弟弟带着张培祥的另一半骨灰,坐着飞机返回老家。

后来,她的骨灰也根据她的遗愿,被父母带回株洲醴陵老家,撒在张培祥幼时采摘茶籽的山上。

为了弥补对女儿的亏欠,2012年,张培祥的父亲又亲自动手为张培祥建起“怀念亭”来,他希望这座亭子能为张培祥遮风挡雨,他想张培祥了,就去亭子里找张培祥说说话。

张培祥在她短短的24年生命中,很累也很幸运,希望在另一个世界里她能停下来歇歇,安安心心地搞创作……

那里没有病痛,没有生活的重压,没有打不完的零工,只有爱与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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