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仙子的传说

臧继骅 章国华 搜集整理

　　

　　老早、老早以前，今苏北沭地贤官镇东北角有一个名唤小徐庄（今名八集庄，隶属沙河寺村）的自然村落。庄上的人虽以农事为主，但爱养花。庄西头靠河边有户人家养花最美最香；家主徐大的老婆去世早，留下八个女儿。多年来，徐大又当爹又当娘，好歹把女儿们拉扯大了；前七个女儿依次出嫁，现在只剩下最小的女儿八桂与他相依为命。

　　一、八年心血

　　当姐姐们都有了归宿后，16岁的八桂意识到自己的担子重了，父亲年老，花圃的活儿多靠自己做，好在父亲养花经验多，在他的指导下，八桂掌握了许许多多的养花技巧。平时，每当做完自家花圃的活儿后，八桂常常义务帮助乡亲们侍弄花草，所以前庄后院的姑娘小伙子们常来串门，相处融洽、和谐，大家一口一个“八桂姐”叫着，可甜啦！

　　八桂家中原有八种不同类型的桂花，各有特色。一天，八桂突发奇想：“大（爸）大，桂花虽好，花期不过一月，我想把八种桂花相互嫁接，让它花期延长。”徐大惊道：“啊！如果成功了，那可是世间罕见的四季桂呀，但那需要八、九年时间呢，不是你女孩子能熬成的事哟。”

　　八桂眨眨眼望望天空说：“大大，我已下定决心要熬成四季桂，不成功就永不出嫁！”父亲感动地说：“好女儿，你成功了就成了桂花仙子了，到时我用八抬花轿送你。”……

　　从此，八桂果真一门心思钻进花圃，年年月月，风里来雨里去。八桂家西面那条河叫沙河，沙河拐弯处有个老渊，深不见底。渊内住一只很有灵性的老鼋，由于它常把落水的孩子拖上岸，所以人们人们称它为河神。河神居住的老渊以及整个的河水都是甜的，水色好极了。八桂不嫌路远，天天肩挑手提，专用老渊里的水浇桂花。每逢花开时节，她提水时从未忘记采一把香喷喷的桂花撒向老渊，渊内小鼋们每见八桂撒桂花，都要挣相浮上水面抢吃，吃完后，还会肚皮朝天、四爪舞动，人们说这是小鼋鱼向桂花姐表示感谢呢，神吧？

　　长话短说，八桂八年勤奋、八年辛苦，终于有了收获:这年春三月，人间稀有的“四季桂”被八桂弄成功了，而且当月开花，香气特别，幽幽地漂浮在空气里，传得很远，安详袭来，沁入心扉，许多过路人为之一振，同时发出疑问：八月的桂花怎么能在三月盛开？是不是神仙点化？后经打听，方知是小徐庄最美丽的姑娘八桂姐用八年的心血“点化”而成的。一传两，两传三……八桂姐的名字传遍了三庄两院。

　　八桂为与庄邻们分享成功的喜悦，就与父亲商定：为全村八大户人家靠（嫁接）一株四季桂，以期加快名桂的繁育。八大户人家听说，万分欣喜，纷纷端来自家选好的桂花，分别靠上母体的一枝新条，并与八桂约定，待夏季开花之后，于秋季八月十四那天分株仪式。

　　八月十四傍晚，八户花农各自带上自制的桂花酒来到徐家焚香、洒酒后又共同祭拜过天地和花神，接着是剪枝、分盆……仪式结束、品茗了八桂的香茶后，心满意足地抱着各自的花盆回家。

　　二、人花被抢

　　常言道，人怕出名猪怕壮。却说小徐庄东北角巴大庄上有个恶霸巴三虎，别看他一脸横肉，却会附庸风雅，尤爱收集奇花异草。这家伙听说小徐庄徐大家侍弄出奇花四季桂，就想占为己有；又听说八桂姐美若天仙，更想霸占。经和狗腿子们密谋后就剩中秋节前月色朦胧时，悄悄驾着小船渡过沙河。

　　月色已挂树梢，劳累一天的人们都已进入梦乡。巴山虎一行过河后直奔徐家大家。徐大刚睡下，听见叫门，马上披衣下床打开房门，望见院宅大门已被撞开，月光下见巴山虎一行，已知来者不善，但徐大还是客气地问：“巴爷，深夜来此有何贵干？请屋里坐。”巴山虎道：“不坐。听说你家有四季桂，我买了！”徐大道；“四季桂母体只此一株，不能卖，巴爷想要，来年春，可端一盆自家的桂花来，我为你靠一枝。”巴山虎“嘿嘿”一笑：“老子今天就要买你这母本！”

　　“我们不卖，难道你们要抢么？！”被吵醒的八桂边穿衣边跑出来，站在那盆桂花树边。巴山虎身边一个狗腿子说：“八桂姐，买你盆花有多大事？你不卖，我们当然要抢了。”八桂斥责道：“你们休想，四季桂是我的命根子，谁想动它，我与他拼了！”说完后抓起一根棍子站在院中那盆桂花树边，巴山虎打了一个手势，制止狗腿子们的嘈杂声，近前一步道：“姑娘，这四季桂既然是你的命根子，那么我连你一起买走，让你和你的命根子永远在一起，不是更好么？”

　　八桂“呸”了一声：“放屁！你们快滚出去！”巴山虎哈哈大笑，面对狗腿子们说：“饭桶，还不连人带花一起抬走！”话音一落，恶奴们迎着八桂的乱棍，不要命地冲了上去，徐大上前阻拦，被一恶奴一腿蹬倒。他们不顾八桂的哭喊和撕咬，硬行将他连同四季桂一起抬走，直奔沙河边。徐大忍痛爬出门外，声嘶力竭地大喊：“强盗，还我女儿、还我四季桂。。。。。。”喊声惊醒了沉睡的小徐庄，庄民们听说徐大家遭了强盗，纷纷起身，抄起斧棍锤叉，呐喊着向庄西头追来。

　　巴山虎他们八桂和四季桂，抄近路跑到河边上了守候者的贼船，直向河对岸开去。当众乡亲追到河边时，强盗的小船已经驶入河中心，人们望着远去的贼船、听着八桂姐的哭喊声、咒骂声，只有跺脚和叹息，只有诅咒和撕心裂肺的呼喊：“老天呀，你为何不睁眼？”“河神呀，你睡着了么？怎么不出来救救我们的八桂姐呢？”……

　　三、河神显灵

　　正当人们望洋兴叹、心力交瘁之时，忽见空中乌云滚滚，沙河上斑斓迭起；月光中，人们惊见老渊深处掀起数丈高的浪头，小山般地向河中心翻去。顷刻间，整个河面狂风呼啸、波涛汹涌。大家屏气凝神，人人心惊肉跳，谁见过此情此景呢？人们继而隐约地听到河中心传出鬼哭狼嚎的呼喊声：“救命呀”……

　　东方发白，天已破晓。伫立河堤上的乡亲们久久不可离去。大沙河已恢复往日的平静。忽然，一个青年人指着下游不远处的河边惊道：“那是什么？！”边叫边跑去，众人蜂拥而随，近前以一看，我的妈呀，原来是一具面色苍白的死尸，有人认出来了，“这不是巴大庄巴山虎的尸体吆！”“啊，你看，那儿还有几个死尸呢。”“哦，这不是巴山虎的几个狗腿子吆。”于是，大家不由想起昨晚的一幕，“真是老天睁眼了，恶有恶报呀。”“昨夜河神真的显灵了，坏人没有好下场啊。”

　　可是，我们的八桂姐死后漂到哪里了呢？人们沿着河堤向下游找了十多里水面，又用十多条小船在河中捞了整整一天，都没有发现八桂姐和那盆四季桂的情况。至此，人们再度陷入了悲痛之中：“上苍保佑啊，河神保佑啊，光惩恶不扬善也不行，快让八桂姐回来吧”……

　　夜晚，八月中秋的月光更加明亮，三庄四院的爱花者、敬重八桂姐的人们没有心思在家吃月饼，不约而同地来到小徐庄的河堤上，有的敬香焚纸，祷告河神保佑，有的朝河中撒入桂花，口中念道着八桂姐的名字。纸灰在微风中弥漫，花香在河面上漂浮，一片肃穆和庄严。不一会，只听老渊深处发出“咕——咚、咕——咚”两声巨响，而后，翻上来一层黑压压的小鼋鱼和其它鱼鳖虾蟹，紧接着，一只巨鼋浮出水面，只见那巨鼋口中衔着一盆花树，人们仔细一看，正是八桂姐倾注八年心血的那盆四季桂。巨鼋将四季桂慢慢地推向岸边，两个胆大的青年跑下河边将花树接着，转眼间，巨鼋和它的子孙们随着一声水响，都不见了。人们惊得目瞪口呆，谁也不敢出声，空气像是凝固了似的，老人和妇女们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四、赴月植桂

　　“河神又显灵了！”有人惊呼一声。骤然间，空中浓雾弥漫，遮住了圆月，十步之外，朦胧中人影飘渺，如若仙境。乡亲们屏气宁声中，又听见不远处传出来细吹细打的音乐声，刹那间，水面上霞光万道，一朵祥云托着一顶八抬大花轿，轿旁围着许多仙女，慢慢升腾。当祥云向东南方向升去时，人们清楚地看见挑开轿帘向乡亲们招手致意的八桂姐呢。

　　“八桂姐——”沙河两岸一片欢呼、一片感叹。人们目送着八桂姐她们升天而去，直到看不见了，还是舍不得离去，一直在河岸上站着、望着。深夜子时，云开雾散，一轮明月挂在中天，人们再仔细望，月亮中也有一株和刚才老鼋送还的四季桂一模一样，这时怎么回事呢？

　　原来，月宫中缺少一株天下第一的桂花树，嫦娥神跑来天庭报告了多少次，王母娘娘一着急，招来牡丹、桃花、石榴等众仙子，要她们快快想办法。众仙子说，只有下界的八桂姑娘能做这件事。王母娘娘挥挥手，要大家速速下去引渡，同时传旨封她为桂花仙子。于是乎，众仙子立即来到小徐庄上空，叫出土地，询问八桂下落。土地爷喘着气道：“快，快去老渊底，去迟了会被阎王爷收去就费事了。”众仙子哪敢怠慢，各念避水咒，落到了河神宫见到了八桂姑娘，传达了天庭的指令。谁知八桂姐说，要想我上天做仙子，必须有八抬大轿。为首的牡丹仙子笑了笑：“这有何难？！”只见她从长袖中甩出仙帕，吹了一口气，轿子、轿夫，什么都有了……

　　当众仙子簇拥着八抬大花轿缓步天庭时，半路上迎来了王母娘娘的传旨官玉女，玉女说：“母后有令，命桂花仙子先进月宫，替嫦娥植好桂花之后，再回天庭复命。”于是，桂花仙子速速来到月宫，掏出身上保存的一截桂花枝，也学牡丹仙子的样子，吹一口气，桂花枝就马上变成和她在家时伺弄的四季桂一样，仆人吴刚连忙帮她栽在月宫大门旁……

　　五、留名凡尘

　　在人世间，人们为了纪念八桂姐，小徐庄的花农和远近的乡亲们自动捐银捐物，在徐大家门前建了一座漂亮的八角亭子，将老鼋衔来的那株四季桂从花盆里取出植于亭中……

　　从那以后，每年来八角亭下凭吊、赏桂的人们络绎不绝；尤其是八、九月，四乡八镇的人云集八角亭观赏四季桂。许多年后，八角亭经风雨毁坏而消失了，人们又把小徐庄叫作“八桂姐那地方。”慢慢的，小徐庄的庄名没有叫了；后来，“八桂姐那地方”家家户户的桂花苗木生意越做越大，形成集镇，自然就被人们称作“八桂集”，后被省称为“八集”。

　　说不清又过去了多少年，到了公元1986年，沭阳县贤官镇除行政村（原大队部所在地）外，与八集相同地位的许多小庄子名（也称细微地名），未被官方刊入典籍，唯“八集”这个不起眼的小庄子，其庄名却被江苏省人民政府刊入《江苏省地名录》一书。其他小庄子上的居民不服气，就向县民间文艺家协会“地名文化组”打听原因，“文化组”内一位姓臧的负责人笑道：“我为不太清楚，可能因为“八集”是“八姐”的谐音，而八姐又是正在天庭任现职的桂花仙子，月亮里的桂花树就是她和吴刚亲自栽植的，所以人间的省政府顺应先人民意，尊重这位土生土长的女神，同时也为便于打造“沭阳花乡”架构，保留八姐的谐音“八集”地名，这种做法是非常正确的，你们有意见也没有地方提……

　　（作者系沭阳县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副主席）

　　《新城文学》微信平台稿约（试用稿）

　　《新城文学》微信平台宗旨是挖掘文学新星、培育潜力作者、主打乡土品牌。

　　投稿须知：

　　四、来稿请以正文加附件形式发送，务必注明作者简介、详细通联和本人照片一张。收稿邮箱：794497372 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