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与上海博物馆

编者按：1989年《中国文物报》刊登了一篇文章，讲述了陈毅同志与上海博物馆的故事。

上海博物馆从1950年4月开始筹建,到1952年12月开馆;从第一件文物征集到十大陈列室对外开放,仅化了两年多时间。建馆以来,征集了55万件文物,其中藏品11万件,参考品44万件,筹集了116个展览会,出版了42种专著和图册。

它的筹建工作之所以如此迅速和顺利,建立后又得到迅速发展和提高,这和解放后上海第一任市长陈毅同志对文物博物馆工作的重视、关怀和支持是分不开的。陈老总关心文博事业有许多动人的故事,至今令人难忘。

上海博物馆选址

上海解放不久,陈老总即提出成立上海市文物管理委员会,并委派历史学家李亚农、版本专家徐森玉为文管会正、副主任委员。文管会不仅负责全市文物保护和管理工作,还负责筹建上海博物馆和上海图书馆。但是,上海博物馆的馆址一时无法解决,怎么办?陈老总非常关心上海博物馆馆址的选择,曾亲临某外商的大厦踏看,打算用高额租金租下,但因房主不肯而作罢。经过多次选址,最后他指示选定原跑马厅大厦,每月房租一万多元。当时里面住着部队,陈老总亲自打电话让部队更换地方,把跑马厅大厦作为上海博物馆馆舍,从而使上海博物馆有可能在1952年开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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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火中觅宝

陈老总关心文物博物馆事业,最使人感动的是,早在解放战争时期,他就命令部队注意收集出土文物和流散文物,准备革命胜利后筹建博物馆之用。他委派刘亚农同志负责此项工作。李亚农同志就将战士挖战壕发现和从民间收集的陶瓷器、青铜器、玉器、漆木器、书画等文物装满了两大车,随军转移,一直带到了上海。在筹建上海博物馆时,军管会将这批文物计2853件,全部拨交文管会,成为上海博物馆最早的一宗藏品。1962年,第一任文管会主任李亚农同志病危时,一再嘱托上海博物馆要做好文物保护和管理工作,他特别提到这两大车文物。他说:“我总算对得起陈老总,没有把这两车文物在战争中丢失。”这一番话,充分体现出陈毅、李亚农等老一辈革命家对文物收集、保护的重视和关怀。

把住海关大门没收走私文物

1950年初,陈老总对文管会同志说:“上海的文物保护工作一定要做好。一是要把好海关这一关。过去帝国主义者和奸商,通过上海海关,盗运出国的古代文物,数目之多,实在惊人。原因是当时海关主权不在人民手里。现在情况变了,但仍然有人企图盗运文物。今后凡属报海关出口文物,概由你们派员审查。如有蒙混出口的一律没收。”文管会遵照陈老总的指示,加强了文物出口的验关工作,严格执行文物法令,把住文物出口的大门。1950年与公安部门配合,在海关上查获了雪耕斋古玩店17箱以真报假企图蒙混出口的文物走私案。春秋晚期牺尊、鸟兽龙纹壶等近千件珍贵文物全部没收,成为文管会首批接管的没收文物。现在,牺尊和鸟兽龙纹壶都陈列在“中国青铜器陈列室,”为丰富世界人民文化生活,并远赴美国、意大利和法国展出,为开展对外文化交流作出了贡献。陈老总的这一指示一直是文管会工作的指导思想。建国以来已经鉴定了出口文物768万余件,扣留了不少极为珍贵的重要文物,把住了文物出口关,严防珍贵文物外流。

团结一批文物收藏家

陈毅同志十分关心和尊重文物界的专家、学者和收藏家。50年代初期,他亲自推荐了不少文物专家、权威担任文管会委员,参加文物研究和鉴定工作,团结了一批文物界的知名人土。与此同时,他还找文管会领导谈工作,提出“对热爱祖国、热爱党的民主人士,如有主动捐献文物者,应予奖励。”在党的文物保护政策和党的统战政策影响下,不少文物收藏家捐献了重要文物。1950年,清光绪年间工部尚书潘祖荫的孙媳——潘达于老太太第一个捐献了潘祖荫所藏的西周大克鼎、大盂鼎等重要文物,我们请中央文化部颁发了奖状。1951年,清代著名书画大收藏家,“过云楼”的主人顾文彬的曾孙媳沈同棫老太太捐献了一批“过云楼”所藏书面,也请中央文化部颁发了奖状和奖金。这些都在文物界引起了强烈反响,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陈老总还经常帮助博物馆做收藏家的统战工作。有一次,他来上海博物馆鉴赏李伟先先生捐献的中华苏维埃时期各个苏区的大量银币、铜币、布币后,高兴地说:“有些苏区银币连我也没有见过。这位先生在白区搜集了这么多银币,不怕掉脑袋,好!对共产党有感情,我要请他吃饭。”后来他计算了一下日期说:“啊呀!安排不出时间来了,我明天一定要回北京。”在场的陈丕显同志说:“你明天还是回北京,我们用你的名义代你请。”后来,就由陈丕显同志和金仲华副市长出面替陈老总宴请了李伟先先生。席间,陈丕显同志得知李先生的子女在国外,准备赴香港与亲属团聚,但赴港护照尚未批下来,就指示博物馆派人去有关部门催办,并在赴港前安排参观一些单位,让他对国内情况多了解一点。这使得李伟先生十分感动,此后他逢人就进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陈老总请周总理参观博物馆

陈毅同志不仅自己支持上海文物博物馆工作,而且还向周总理宣传、推荐上海博物馆。1961年7月21日,阵老总又来上海博物馆视察工作,当时馆里正在展出“明清扇面”。他从头至尾,认真地看了一遍,认为展览很好。第二天,他请来了周总理。陪同一起来的还有中央文化部齐燕铭、夏衍等领导同志。周总理一开头就说:“我是听了陈毅同志的宣传介绍才来的。”周总理极为认真地观看了每一件展品,读了扇面上的全部题词。在周总理休息时,我们请他鉴赏了库藏书画、瓷器和铜器的珍品。总理对西汉透光镜尤感兴趣。那时,太阳偏西,尚有一角亮光。周总理手持铜镜对着阳光反复照了几次,审视了镜背、镜面和透光效应,笑着说:“真奇怪,为什么会透光?要研究。”后来,我们遵照周总理指示,对透光镜原理作了研究,并掌握了透光原理,照原样复制成功,成为畅销的旅游纪念品。

为博物馆题字

陈老总对上海搏物馆的编辑出版工作也十分关心。我们编辑出版的《上海博物馆藏画集》、《上海博物馆藏青铜器》《上海博物馆藏瓷选》等出版物题签,都是陈老总亲笔题写。大门口五个金光闪闪的“上海博物馆”题字,也是陈老总的手迹。这一切,使上海博物馆的同志十分怀念陈老总,赞颂陈老总。大家以陈老总的谆谆教导来鼓励和鞭策自己,为祖国的文物博物馆事业开创新局面而发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