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行当 袁家砖雕 － 老行当

老行当——袁家砖雕

文/摄  缪培

砖雕，顾名思义，就是在砖块上雕刻吉祥图案或人物故事，用以作为建筑构件或装饰大门、照壁、墙面等。砖雕是古建筑雕刻中很重要的一种艺术形式，在雕刻技法上，主要分为阴刻、浅浮雕、深浮雕、圆雕、镂雕等。民间砖雕从实用和观赏的角度出发，不盲目追求精巧和纤细，形象简练，风格浑厚，经久耐用。

家住江阴市北漍袁杨家堂的袁振贤，擅长砖雕，是一位远近闻名的古建行家。袁家砖雕，始于清乾隆年间，清道光、光绪年间，长于砖雕、灰塑的袁氏先祖袁锡亭、袁锡香以独特风格著称于世，其作品被称为“袁体”。两人甚至曾去北京参与过故宫的建造。清末民初，袁氏及众弟子在梅园建造六角亭、开原寺等建筑，使得砖雕、灰塑在无锡各地形成了极大影响。解放后，袁家砖雕愈发成熟，传人袁坤元、袁凤翔不仅在苏州修缮了双塔、拙政园，在南京重建了天王宫，还承担了湖北宜昌滨江公园的古建工程，受到了社会各界的充分肯定。

袁振贤是袁凤翔之子，袁家砖雕的第五代传人。据他介绍，袁家砖雕对选材的要求非常严格，只选用手工制作、质地坚实细腻的青砖，这在以前通常是去窑上专门定制的。青砖的色彩以青灰色为最佳，太灰白无法耐受长时间的风吹雨淋。雕刻时，工匠须得仔细摸熟砖块脾性，小心拿捏动作尺度。因为动作轻了砖块往往凿不下来，动作重了砖块就很可能崩坏，导致前功尽弃。

一般来说，完成砖雕作品需要经历以下几个步骤：一、刨平。用专用的刨头淋水刨平青砖表面，通过角尺测量砖块的四角，将砖块制成标准的长方体。二、磨光。依次用粗、中、细三种规格的砂石将青砖蘸水磨平。三、打稿。请有经验的师傅用铅笔直接在砖面上画出各种图案。四、打坯。用刀、凿在砖上刻划出画面轮廓，确定景物具体部位，并区分出前、中、远三层景致，对图案的深浅层次、遮挡关系进行大略表现。五、出细。进一步加工，用糙石磨光作品的粗糙不光洁之处，用砖灰调和适量猪血填补砖面遗留的沙眼。

老袁家中，用上好的木料制作了十三个箱子，以绒布、海绵衬底，精心收藏着他早前制作的西游记系列（八块）和吉祥人物图案（五块）的砖雕作品。然而，提及让他视若珍宝的袁家砖雕的现状，老袁却是嘘唏不已。他说，袁家砖雕到他这辈，曾经的辉煌业已不再，传承情况也不容乐观。他带过的两个徒弟都没有成才，最有可能传承这门手艺的儿子，学的是服装设计，在邻镇的一家大型服装企业工作，更是传承无望。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新式的苏南民居已很少用砖雕来作为装饰，导致能烧制手工青砖的砖窑逐渐退出市场，用于完成砖雕的青砖也难觅踪影。他自己现在一年中有大半年的时间在外地负责一些古建工程，但实际用到砖雕的机会也比较少，砖雕工具已是逐渐生锈，不得不束之高阁了。

据悉，袁家砖雕现已被选入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即将申报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笔者衷心希望，通过这一举措，袁家砖雕能够得到更多的关注和保护，砖雕这一复杂、古老，又有着质朴的美丽与优雅的传统手工艺，能够更好地传承发展、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