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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意志的统一道路(6)

三级选举制是什么呢?三级选举制就是把普鲁士王国分成三个等级,这三个等级的纳税总额大体相当,也就是最穷的那个等级人数最多,但是他缴纳的税金和比较富的第二等级和最富的第一等级纳税的税赋总额是相等的。所以本着一种财产限制的选举权,这三个等级选举出来的选举人是一样多的,然后再由这三个等级选举出来的选举人来选举议会的代表。

这意味着普鲁士最富裕的那个等级,也就是普鲁士贵族、地主,还有中间的中产阶级他们的选票和最底层的人民的含金量是完全不同的,一个有钱人的投票可能顶上几百个甚至上千个底层人民的选举,但这种三级选举制在1849年并不一定就意味着反动,虽然俾斯麦就是在三级选举制改革以后才得以当选为国会议员的,但是我们之前说了普鲁士和德意志的这种改革是贵族和中上层阶级的一种意识形态。

和普选相比三层选举制在当时是一种反动,但是它并没有受到自由主义者太多的反对,因为几乎每一次选举选举出来的议会都是自由主义者占优势的议会,所以实际上从1849年开始,普鲁士进入到一种以反革命为开端,但在客观上实现了自由主义的这么一种奇妙的状态,腓特烈·威廉四世统治的末期,他本人的精神状态就越来越不稳定,甚至于到最后大家都意识到他已经疯了,但是在他统治时期,普鲁士政府实际上是在自由主义的道路上面持续迈进的。

普鲁士的自由主义者首先由贵族和宫庭官吏、上层市民所组成,这些人里面的精神领袖有两个。

一个是平民,也就是后来德意志帝国大宰相贝特曼·霍尔维格的爷爷奥古斯特·冯·贝特曼·霍尔维格。这个人其实不是贵族,他是一个学者,是柏林大学的一个教授,不是教经济史的就是教经济法的,反正诸如此类。他是一个历史学的教授,但是他却向普鲁士的贵族们传达一种新的思想,就是如果革命已经迫在眉睫,那么我们是否可以通过一些主动的改革和主动的让步,让我们普鲁士的国家跟上十九世纪的脚步从而避免革命呢?

这就是普鲁士的或者叫做德意志的辉格传统,这种自由主义贵族把贝特曼·霍尔维格当成他们的上帝,腓特烈·威廉四世也非常尊敬他,所以封他为贵族,他本人成为冯·贝特曼·霍尔维格,他的儿子过的就是一种典型的容克贵族生活,靠财产在勃兰登堡买了一块骑士领地,然后成为普鲁士的外交官,到孙子那一代依然成为普鲁士的外交官,最后成为德意志帝国的宰相。

这个家族从一个普通的平民到德意志帝国宰相,也就是德意志的顶点,只用了三代人的时间。这足以证明老贝特曼·霍尔维格或者叫做老老贝特曼·霍尔维格在普鲁士贵族中间的威望和影响。

这一阶段我们也可以发现另外一件事情正在推进着德意志的统一,我们说一个国家想要统一在一起,政治上的行动、军事上的行动是次要的,至少是历史的表层,而真正推动德意志统一的,是经济上的,是经济和文化上面的统一,而最根本的还是经济上的统一。

普鲁士自由主义者们从最早的斯坦因男爵时代就在推进这种改革。普鲁士是从1819年开始推进她的关税改革,实行一种统一的关税法,实际上普鲁士虽然是王宫专制了,但是从经济的角度上讲,她是自由主义的。这也是一个很奇妙的现象。

原因也并不是很难解释,因为普鲁士是一个政治上不接壤的两大部分组成的国家,如果想把西部已经逐渐出现的工业运到东部的农业区,再把东部的粮食运往西部的工业区自给自足的话,她每次都要交过境税。她总要经过别人的领土,总要不断交纳过境税,那怎么才能少交一点儿呢?很简单,建立一个自由贸易联盟嘛,你不要向我的地方征税,我也不要向你的地方征税,本质上小邦是吃亏的,因为小邦实际上没有什么可出产的。德意志很多邦出产的东西,马鬃、扑克牌、白纸、蜡烛……这就很不错了,有的时候还会出产一点木材。

按照维也纳议定书,德意志邦联的经济理论上讲,至少在航行上面是自由的,就是威悉河的自由航行、莱茵河的自由航行,在这两条河的河流上面进行贸易是免税的,但普鲁士地毫不犹豫地践踏了这两点。因为你想想看,普鲁士王国虽然理论上讲她是从1717年开始就是一个国家,实际上她是一系列领地的综合,她是过去霍芬佐伦家族所兼任的那些领主的领地拼起来的,在她的土地里面就有很多的飞地。

波森的一个小侯国就是第一批牺牲品,他们的国王采购了一批王室用品,比如家俱、豪华服装。理论上讲,她通过河流运往自己的领地是不需要交税的,结果普鲁士的关税税卡毫不犹豫地把她的货物给扣了!这个侯国也毫不犹豫地向德意志邦联议会提交抗议,同时向维也纳提交抗议,结果震惊地发现德意志邦联无计可施。

维也纳表示我们虽然非常同情你,但是什么也没做,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为这么小的一个国家去牺牲她和柏林之间的关系。

打了很久的官司,发现所有正义的力量都没有办法保护自己之后,这位小邦的君主只能对柏林妥协,说你们怎么才能把那些东西给我们呢?

柏林说很简单,有两个办法,第一你交税,你只要把关税给我们交了,这就跟我们买奶粉一样,你把税交了我就给你。君主说你也明白我们的邦这么小,你要这么多钱我们很难办,有没有其它的办法?柏林说有啊,你加入我们的关税同盟,跟我们一起向关税同盟之外的国家征收关税,从此不再对我们内部的商品进行征税,那个小邦表示首先我们没有什么商品,其次我能收到什么税呢?如果我跟你们一起收税,我的所有的领土都被你们包围,我跟其它德意志的邦都不交界,我能向谁收税呢?普鲁士说我们帮你收啊!你的人口加上普鲁士的人口再一除,得出的那笔钱就是你该得到的,整体关税里面你人口占的那部分就是你应得的那一份。

那个小邦一算,其实这样比他自己收税要划算得多,首先他没什么税可收,其次他发现虽然他的人口很少,但是从德意志关税里他是多多少少能分到一份的,而且他是从整个普鲁士关税同盟的收入里收到一份。

作者:M41斗牛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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