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往事番外篇82

本文是契丹往事番外篇系列第82篇

天福十二年（辽大同元年，公元947年）6月29日，驻守中京恒州（河北正定）的前后晋控鹤指挥使（近卫军控鹤营司令）李荣与颍州防御使何福进突然发难，夺占了辽军武库，迅速武装了城中汉军和不忿异族残暴统治的百姓，“中京起义”爆发！

汉军各部将领接踵而至，聚集在李荣麾下共同攻击辽军。整座中京城烟火四起，喊杀声惊天动地。

辽国皇叔、中京首脑耶律拔里得恐慌不已，护着家眷和抢掠的财物，撤退到牙城（中京官署内城）固守待援。

因汉军不相统属，取得阶段性胜利后，都不愿冒死攻城，就此裹足不前。军中另有部分贪狡之辈，竟乘乱烧杀抢掠，城中秩序大乱。辽军赢得了喘息之机。

牙城内辽军不满八百人，近万汉军围城将近二十天，没有丝毫进展。七月底，临近州郡辽军来援，突入牙城北门，围城汉军反因此付出了伤亡两千多人的代价。辽军军势复炽！

前磁州刺史李榖见局势堪忧，赶紧请出城中的三位前朝宰辅冯道、李崧与和凝慰劳士卒。将士们看到老宰相们亲自到来，士气大振。日暮时分，几千中京城郊的汉人百姓也加入围城大军，一起在牙城外呐喊助威。

耶律拔里得心胆俱裂，无法再在城中存身，他打开北门，率先出逃。剩下的几位契丹首领——西京留守刘晞、河阳节度使崔廷勋、昭义节度使耿崇美和奚王拽剌明白大势已去，也随后奔逃，北往定州（河北定州）投奔义武节度使耶律郎五。中京光复！

军民一致推举冯道为驻节本城的顺国节度使，冯道极力推辞，说道：“我本是一介书生，处理案牍之事是我的本分，难以胜任一镇节帅！诸君理应选择武将中的佼佼者做节度留后（候补节度使），再等待新天子的正式诏命。”

李荣是起义的组织者，诸将都在他之后与辽军作战，功劳最大。士兵们属意李荣。但李荣认为城中军衔最高的前恩州团练使白再荣，威望在自己之上，所以极力让位给白再荣。

白再荣为人贪婪愚昧，当初军民起义时，他狐疑不定，藏到密室中生怕祸延己身。最后被手下士兵找到，拿刀逼他领头，他逼不得已才加入起义洪流。此次居然因李荣让贤而登上节度留后的宝座，不禁志得意满。

他认为李崧同和凝担任宰相的时间较长，广有家财（冯道很清廉），便怂恿士兵包围了李府与和府，请李崧与和凝颁赏犒军。李崧、和凝无奈，只能拿钱消灾。

事后，他担心事情败露，准备杀李崧、和凝灭口。幸亏李榖正色谏阻：“国亡君辱，您手握重兵，拒不救援；现在不过逐走了一名契丹首领，并非惊世奇功，城中军民还伤亡了三千多！形势刚刚安定，您就要杀戮宰相。汴梁的新皇帝倘若责问专权擅杀之罪，您拿什么话替自己辩护？”

白再荣这才收起杀心。他又想借赏赐士兵的名义搜刮民间财物，李榖也据理力争，方使得恒州免遭浩劫。

从恒州出兵增援杜重威的辽将杨衮行军到邢州（河北邢台），听说耶律拔里得已被逐走，当即率兵北遁。在洺州（河北河间）作战的另一位辽将杨安也逃往定州。

降辽的义武节度使李殷、安国节度使刘铎一起向后汉高祖刘知远奉表称臣。黄河南北各处的军民都奋起逐走辽人，原后晋疆域只剩下定州没有光复了。

冯道将起义的详情报告给刘知远，并请派兵增援。刘知远本来对耶律拔里得有所畏惧，不敢贸然发兵。得知恒州光复龙颜大悦，立即派遣左飞龙使李彦从率军前往恒州。（待续）

参考书目： 叶隆礼《契丹国志》 脱脱等《辽史.世宗本纪》 薛居正等《旧五代史.汉书》 司马光等《资治通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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