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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罗马拜占庭帝国王朝史(29):女皇姊妹与马其顿王朝的绝嗣而终

上一篇中介绍了拜占庭帝国马其顿王朝在10世纪末到11世纪初,由巴西尔二世治理下帝国军力达到巅峰。巴西尔二世在东方维持了与阿拉伯人的边界,并在西方彻底击溃了另一个世仇保加利亚帝国,将其并入东罗马版图。这位历史上最有名的军人皇帝在位时期,拜占庭陆军在欧亚大陆几乎所向无敌。

1025年,巴西尔二世为帝国留下的广阔疆域

1025年末,巴西尔二世因病去世。由于他没有子嗣,他的兄弟君士坦丁八世(Constantine VIII)继承了皇位。

君士坦丁八世的3年统治

君士坦丁八世从小就生活在哥哥巴西尔的树荫下,他喜欢诗词歌赋也喜欢马术等运动,每天活得多姿多彩,沉浸于纸醉金迷中。君士坦丁对于国政和经济治理君士坦丁没有一丁点儿兴趣,更准确地说,有巴西尔二世这样一位杰出的哥哥,他并不需要有治理国家的能力。特别是军事上,989年平定巴尔达斯·福卡斯后他甚至没有参与过一次出征。

君士坦丁八世的金币

但现如今已经年过六旬(64或65岁)的君士坦丁八世突然获得了帝国的政权,不懂政治和治国的他很快就将巴西尔二世的多项政策废止。特别是取消了有利于小农的“对等税”,这项税收原本是巴西尔抑制大地主贵族的法令,迫使他们为小农缴纳税款。在巴西尔二世去世时,为国家留下了90吨黄金的税款。

对征税取消后,帝国的国库收入难以为继,中央政府开支开始出现困难,小农在特权消失后生活逐渐困难,影响税收又减少了帝国兵源。为后来拜占庭军队战斗力急转直下埋下了伏笔。

登上帝位后君士坦丁八世对于国家统治没有建树,反而把注意力转向了自己的三个女儿。由于巴西尔二世没有子嗣只能传位给他,而君士坦丁也只有三个女儿,他很担心未来的女婿会扰乱朝纲,于是禁止女儿们谈婚论嫁。

圣索菲亚大教堂里的佐伊女皇马赛克形象

大女儿欧多西亚因为感染天花被他送到了修道院,老二和老三则整天看不见男人。但君士坦丁八世在登基第三年健康情况就大为退步,他预感到了自己命不久矣,终于开始寻找帝国的继承者。最终他选择了罗曼努斯三世(Romanos III Argiros),这名老贵族也年过60,而二公主佐伊此时也年过50无法生育,他们的婚姻只是为了保留马其顿王朝。

三次婚姻的佐伊女皇

1028年11月,君士坦丁八世驾鹤西去告别了人世。罗曼努斯三世与佐伊共同登上帝位,两人只是维持夫妻之名。日久之后,缺少感情基础的二人关系开始逐渐疏离。罗曼努斯甚至对女皇的开销进行控制,两人间隙愈来愈大。加上佐伊对宦官约翰的弟弟、年轻俊美的帕夫戈尼亚人米海尔青睐有加,两人逐渐发展为路人皆知的情人关系。

米海尔四世与佐伊的金币

种种迹象表明,佐伊有充分动机和理由让米海尔取而代之。1034年4月11日,罗曼努斯三世被发现死在了浴室里。女皇和米海尔很有可能参与了谋杀行动,当天晚上二人就迫不及待地宣布结为夫妻,后者史称米海尔四世(Micheal IV)。

不过佐伊错把米海尔当做了自己的真命天子,米海尔在登基后开始与哥哥约翰一起独揽大权,对于年老色衰的佐伊越来越提不起兴趣。米海尔上台后巴尔干的保加利亚人开始起义,他亲自率军镇压成功。但因为本身有癫痫的疾病,且愈演愈烈,米海尔四世的生活行动受到了严重的困扰。

1041年12月,在统治了帝国7年后米海尔四世主动退位,去往了君士坦丁堡的一家修道院。约翰担心他死后大权丢失,强迫佐伊收养了米海尔和自己的侄子(即约翰五世),并立为共治皇帝。当月10日,米海尔四世去世,临终前他拒绝了佐伊探望的请求。

米海尔五世登基后立即将把自己送上皇位的叔叔约翰流放,这位出身于工匠家庭的孩子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1042年2月,他又宣布把继母佐伊关进修道院,这激起了帝都百姓的反抗和暴乱,人们高喊支持佐伊和她妹妹狄奥多拉的口号。4月,米海尔五世被推翻后被刺瞎双眼和阉割,他在这年夏天惨死在修道院。帝国则迎来回了佐伊和狄奥多拉两位女皇。

圣索菲亚大教堂里,君士坦丁九世和佐伊女皇在耶稣身边

两位女皇的共治从1042年4月持续到了6月,6月11日佐伊选择与比自己小22岁的君士坦丁成婚,其实在与米海尔结婚后,佐伊就看上了身为罗曼努斯三世侄女婿的君士坦丁。这是佐伊的第三次婚姻,在东正教里这通常不符合教规,不过在皇权下得到了特赦。但君堡牧首阿历克塞一世因反对拒绝参加二人婚礼。

君士坦丁九世的危机四伏

君士坦丁九世上位后此前累积的内乱已经延展到了外部,在巴西尔二世去世将近20年后,拜占庭帝国的国力特别是军事力量遭到了巨大削弱:原本在巴西尔二世时代就衰落的军区制,被雇佣兵和帝国精英团取代。后二者虽然相对更加高效,但是一旦经济基础遭到破坏,他们的战斗力就会急剧下降。

由于对等税的取消,国库税收锐减,地主和贵族继续向农民索取,帝国却无法收到足够的税收。。帝国既没钱雇佣庞大的外籍部队,本国的农民也因土地兼并而生活破产,有钱的农民则可以通过缴纳税赋逃避兵役。短短不到20年后的君士坦丁九世当政时,拜占庭的野战军已经不再不可一世。

马尼亚克带领拜占庭军队攻克埃德萨

客观的军力转衰之外,君士坦丁九世的个人也远非明君。他听信情妇玛丽亚的谗言,将意大利首长区司令马尼亚克(Maniakes)。这位多次帮助东帝国击败阿拉伯人和诺曼人的入侵,还曾经在1030年代为帝国光复两河流域重镇埃德萨。被撤职后他宣布起义,但在1043年兵败被杀。可帝国在意大利残存的领土却经历了巨大损失,诺曼人的渗透更加肆无忌惮。1047年,君士坦丁的侄子、亚德里亚堡总督托尔尼基奥斯(Tornikios)又发动叛乱企图推翻他,这场内战对于帝国特别是巴尔干的破坏更甚。

托尔尼基奥斯之乱后第二年,北方的佩切涅格人不断渡过多瑙河入侵,前后多达五年,帝国在北方的边境防线陷于呆滞,日后佩切涅格人开始在拜占庭境内渗透和定居。与此同时,拜占庭帝国在东线因为继续兼并亚美尼亚的独立公国,而与1037年才建立的塞尔柱突厥人产生领土争端。

《拜占庭编年史》中描绘的11世纪中叶,帝国军队与穆斯林的冲突

1048年,两国在拜占庭伊比利亚军区边境的卡佩特伦(Kapetron)首次发生冲突,拜占庭的5万大军被突厥人击败。据说战役后塞尔柱帝国掳走了当地10万民众,这对于原本人口并不多的该地来说无疑是重创。不久两国签订合约恢复了旧有边界,而君士坦丁九世为了节省军费,在签约后不久便解散了伊比利亚当地的部队。

为了稳固自己的统治,巴西尔二世后的皇帝普遍对大地主和贵族们谄媚。君士坦丁九世也是这种货色,他在帝国军费本就捉襟见肘的情况下,仍下令削减各地地主和教会的赋税。在军事上的失败背后,君士坦丁九世的内政也成为拜占庭帝国突然衰落的原因之一。

佐伊为妹妹狄奥多拉实行“剪发礼”

1054年,罗马教皇良九世和君士坦丁牧首米海尔一世互相开除了对方的教籍,东西教会正式分裂。君士坦丁九世原本希望介入来帮助东帝国维持意大利的统治,但不久他就突发重病,第二年1月就因此突然辞世。由于佐伊在1050年已经先行离世,帝国的皇位理应由她的妹妹狄奥多拉继承,她从修道院里被接到了皇宫。

狄奥多拉女皇传位宠臣

这时的狄奥多拉女皇也已经是75岁的老人,而由于其父皇君士坦丁八世的长年软禁,她与姐姐佐伊一样也早已无法生育。登基不久这名年老的妇人的皇位就被挑战,充满智慧的狄奥多拉挫败了一场政治阴谋。部分贵族眼见女皇时日无多,企图将皇位给予保加利亚军区总督尼基弗鲁斯,但近卫军最终拥护了狄奥多拉。

掌权后狄奥多拉开始重整贵族,让他们收敛自己的行为。君堡牧首米海尔一世一直劝说女皇尽快出嫁,以延续马其顿王朝的生命。但在仅仅上台一年后,狄奥多拉因为严重的肠道疾病健康急转之下,已来不及成婚,她只能在临终前选择一人来继承东罗马的大旗。

狄奥多拉女皇形象金币

狄奥多拉女皇最终指定了一位年长的官员、前帝国财政部长米海尔·布林加斯,史称米海尔六世(Micheal VI)。弥留之际时女皇在选择继承人时已经无法说话,最终靠点头确认了新皇帝。随着狄奥多拉女皇在1056年8月最后一天的溘然离世存在了189年的东罗马马其顿王朝也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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