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快乐人生传3响鼓重捶

响鼓重捶

 

 

 

1944年9月，走日本不久，父亲办起了蒙馆。本想办在自家楼上，但因文斗铺正当大路，担心日本鬼子再来，便办到家对门竹山上的迥龙庵。迥龙庵所在竹山，是我们邵陵佘氏28世祖大国公的遗业。其竹木土田由子孙公管，建庵堂主要是用以祀公，每岁诹定大寒节质明行事。

蒙馆主要招收本族子弟，每生年收学谷三担，贫穷者经族议免收。父亲每年得八担，余盛的交庵堂。1946年，父亲因开办芳规小学，便把蒙馆办为夜校，全部免收学谷。对门大屋的佘国端先在蒙馆，后又在夜校就读。我的大哥国器，二哥国石（宜秋）也跟着父亲在蒙馆、夜校读书。

我长大后，国端好几次对我谈起在我父亲那里读书的事。他说：“你父亲教学生，有点古怪。对那些脑子笨、不会读书的，他从不骂，更不打，而对那些脑瓜聪明、会读书的，只要有一点点偷懒，就会狠狠地揍。你的大哥读了一年，大字还认不得一个，你父亲对他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可你的二哥宜秋，很会读书，你父亲经常说他偷懒，不是骂，就是打。我当时很不理解，但又不敢问你父亲。”

1962年暑假，国端来找我，又跟我谈起读蒙馆的事，见我父亲正蹲在石墩上吸烟，便大着胆子问起来：“三爷，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以前，我和国器、宜秋一起在你那里读夜校，国器不会读书，你对他连重话都不说一句，而宜秋很会读书，你却老是骂他、打他。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父亲笑了笑，“响鼓重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