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見幽人獨往來——閑談古璽印式創作
文／趙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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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長期漂移在體制外，所以，對『沒有君子不養藝人』這句話深有感觸。看到石開先生在回答『您是如何把握藝術底線』的文字，心中更為慨然。石開先生說：『我們生活在當今中國經濟最好的年頭，實在是一種福分。我雖然流落到賣藝為生的地步，但因收入尚可，好像還沒有失落感，人們還沒有投來鄙視的眼光，使我非常感恩。因為自己的作品能賣錢，很自然就會問自己，怎樣做才能值錢而不是搶錢？至於怎樣增加作品的含金量是專業問題。而如果不按質取值，或是沒有自信其價值的保全。漫天要價則是道德問題。我是一個文化人，既重專業，也重道德，而尊嚴是我的底線。』
　　篆刻和其他的藝術形式一樣，創作必須有個專業的方向和標準。藝術家必須要對自己的作品負責。齊白石說『畫妙在似與不似之間，太似則媚俗，不似則欺世』，既不欺世，這是道德；也不媚俗，這是格調。這樣做，雖然可能會影響到作品的數量，但作品的品質無疑會有保證，因為有創作者的藝術良心在。這是藝術家『德』的前提，也是藝術家的『藝』的堅實階梯。貨真價實，童叟無欺。這就是金字招牌。
　　筆者傾心研究古璽印式創作多年，以薄績忝列《中國美術六十年》篆刻二十五家。筆者常說的一句話，愛好可以是業餘的，但創作必須是專業的。我們要以專業化的心態專業化的視野，強化專業化的訓練達到專業化的藝術表達。篆刻作品藝術性的表達，更多的是建立在古文字形態趣味的調用和文字內容的感情抒發。古文字是古璽印式創作的第一道門檻。『六書不能精義入神，而能驅刀如筆，吾不信也。』四百多年前何震先生講的話仍有現實意義。我們還需要從『六書』字義入手，對古文字的固有形態進行整理歸類，爬梳研究，建立建全自己的古文字審美取捨系統，確保大樸不雕高古精妙的古璽印式創作內涵表達暢通無阻。
　　關於古璽印式創作的章法，筆者曾總結：因字生形，因形造勢，因勢得法，變化無窮。從字法的小單元，到章法的大格局，必須高度重視對形和勢的審美研究。所謂的『牽一髮而動全身』就是如此。我們要深入到字形內部，將每個字的字形的正格和變態都要熟練掌握，其審美通變的形態最好能在五個以上，多多益善。這將為章法變化的最終協調統一提供強有力的保證。造勢可以是文字形態之勢，文字內容之勢，個性審美之勢，印面和諧之勢。它直通法理，直解趣味，直見高下，直指人心。
　　對於古璽印式創作的刀法，最好不要用現在固有的刀法觀念去套用它。古璽的曲折刀法表現方法和以直線為主的秦漢印式刀法表現方法不盡相同。古璽印式的刀法即使是對比較靜態的線形也需要磨蕩潛行。行刀至線端時，當需勒住，不要信馬遊韁就滑過去。朱文印的線端可以沖過去些，但也要有留的意思，要控製它。酣暢淋漓的刀法中要表現出曲折剛健的意趣來方為高妙，如果一味直率就不是古璽那個味道了。領悟刀法不妨從理解筆劃線形入手，將古璽印式創作的刀法追溯到白文印的線槽和朱文印的線壟上，在古璽原印的印面上或者是青銅器的銘文上探尋我們的技法奧妙玄機，當為我們的刀法修煉的終南捷徑。
　　當下喜歡古璽印式的人越來越多，創作隊伍越來越大，高手也越來越強，這是相當可喜的局面。只有在高原上才能形成珠峰啊。
　　我們滿懷希望期盼古璽印式創作春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