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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田共(上)-佛山日报电子版
北田共(上)
  非常粤耳

  这让人想起广府话歇后语:“揼”石落屎坑——激起公愤(恭粪)。这年头,“揼”石落屎坑之事接连发生,屎坑快变成石坑,怪不得粤人称大解为“爆石”啦。

  舒饭专栏

  舒饭,南人北相,不是东西。以贩书为生,喜读书,爱煲碟,闲时写点文字,常胡思乱想,常胡言乱语。虽北相,却深爱南粤文化,写的东西亦多与此有关,强调一点,饭非秋雨,写的东西难免有错,若有,肯定会不含泪地承认。

  旧时广东的一般人家,如别处一样,屋里大都是没有厕所的,大小二便须到公厕,但三岁以下的小孩和行动不太方便的老人家就得在家里搞掂,就算三岁以上行动没问题的,半夜三更若需解决,也会在家里,小的问题用痰罐,大的问题则要麻烦屎塔。

  痰罐一般是铁制的,也有塑料的,用于“咳……吐!”或是“屙殊殊”,若是开大的,就用屎塔,一般是陶制品,每天早上起来,人们会拿着屎塔上公厕,把晚上的排泄物倒掉,顺便来一场“早泄”,所以粤俗语有“倒塔咁早”句,形容起床起得早。

  更旧的旧时,连公厕还没有的时候,每晚华灯初上,每户人家都会把屎塔放在门口,待“倒屎婆”统一收集,买与城外的农户作肥田料。“倒屎婆”大多由城外的农村中年妇女担任,她们的地位虽然低下,但民间认为她们担的是“混元金塔”,有煞气,可充当婴儿的守护神,所以许多有钱人家的孩子出世后,都会契与“倒屎婆”,认她们为契妈,取贱生易养之意,有些倒屎婆甚至有廿多个契仔契女。(另:有人认为,国内公厕的建立,始于清末八国联军占领北京后,由于城外的农民不敢进城收粪,使得北京城污糟不堪,臭气熏天,居民为了自保门内清洁,唯有人人出街到处屙,八国联军于是在街上修建公厕,据说八国联军中的德军,最唔好“老脾”,见到还随街屙者,扬手就是一枪。)

  杨铁夫先生在其《铁城(即中山石岐)土语语原考》中这样说到:“屎桶曰马桶,按:初名虎子,因唐讳改为马子。”这么说,旧时铁城人亦称屎桶、屎塔为马桶。至于杨先生说的“初名虎子”起于传说,云麟为百兽之首,每次麟要“屙殊殊”,老虎都会伏在地下,张开虎口以承圣恩,所以称便器为“虎子”。杨先生说的“唐纬”,指唐高祖李渊四子李元霸属虎,小名虎子,“虎子”为了避讳遂改称“马子”。现在有些地方如台湾的麻甩佬称女朋友为“马子”,出其可骑坐,立意甚为猥琐。

  旧时广东许多城市的郊外,鱼塘边上都搭有简易的竹木厕所,蹲的地方用木板搭成,木板抽空的就是厕位,所以在那种厕所你会听到“丼丼(音dem)”声,这让人想起广府话歇后语:“揼”石落屎坑——激起公愤(恭粪)。这年头,“揼”石落屎坑之事接连发生,屎坑快变成石坑,怪不得粤人称大解为“爆石”啦。

  讲起与屎坑有关的歇后语,除了上述这一句,还有“屎坑关刀——文(闻)唔得,武(舞)又唔得”,在下正是这样的一把刀。还有“屎坑三姑——易清难送”,又还有“食猪红屙黑屎——即刻见功”,另外“屎坑卖草纸——问心”。草纸乃旧时的厕纸,较粗糙,极易引起“散纸唱”。那时的屎坑没有高科技的草纸自动售卖机,一般放两篮子,一篮放草纸,一篮等着你放散纸。俾唔俾,俾几多,真係“问心”。李零在其《花问一壶酒》一书中说到中国的厕所和厕所用纸。他说,在蔡伦发明paper之前,国人大都用竹片来抹“屎窟”,甚至会用废弃的竹筒和木筒,当时在甘肃敦煌马园湾出土的简牍,有些木简是和粪便样的东西共存,这和后来有人爱用报纸抹pat pat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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