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年纪事之四: 同窗好友

 

在春光明媚的日子，迎来了我们的同学会。这是初师毕业后的第一次，时隔六十年，青春年少的美女帅哥，经过风雨的洗礼，如今都是古稀之人，我们对这次聚会有期望，也有说不清的茫然，彼此还能够认识吗？

按照分工，吴葆诚在同聚楼门前迎客，我在包间接待。歙县的几位同学来得最早，屯溪的同学也陆续来到，虽然久别，按照预先议定的名单，我都能够一一呼出名字。

当一位体态健壮的男子出现在面前时，虽然与青年时期判若两人，但是，我已经猜测到是吴滋森同学，我迎向前去与他打招呼，果然是吴滋森，他带着耳机，我在准备好的纸上写出他的名字，并向大家介绍。他没有笑容，显得有点严肃。

自从1954年毕业分别，我俩就没有来往，而且一点信息也没有。记得初师毕业，他就分配到屯溪柏树小学任教。我还在徽州师范就读，听汪时叙老师说，吴滋森在柏树小学工作很出色，获得优秀教师的光荣称号。那时的“优秀教师”，含金量是很高的，让我肃然起敬，深深地在我脑海里留下印记。

我提到这件往事，他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老班主任汪时叙老师为你感到自豪，并狠狠地夸奖你呢！”我这样如实地回答。

席间，吴滋森由于耳背、人声嘈杂，他没有听清楚大家的话，也没有发言。晚上，他打来电话，他是在老伴再三劝说下参与的，对这次活动很满意，还说了一些感谢的话。

他在三四天内，读完了我赠予的《寒斋短吟》与《寒斋随笔》，从中找到我俩有着许多相似的经历，拉近了我俩的距离。

过了一些日子，他特地来看望我，要表达一份情意。我俩在寂静房间里，居然交谈得很顺利。他回家告诉老伴：“我与老同学交流很顺利，比同你交流还容易，真是奇怪的事情。”

那天，在戴震公园邂逅，谈得十分融洽。他突然问我，有一幅对联：走不完的前程歇一歇从容不迫，急不来的心事想一想暂且放开。你知道吗？

我显得若无其事，心中明白，这是老兄要考考我。我没有说出在我的书中就有这幅楹联，而是轻描淡写地说，我好像在哪个亭子上看到过。他哈哈大笑：“你真深沉哦！”

他约我在戴震公园这个幽静的地方，与我共读《寒斋随笔》。从此，他总是在老伴陪同下，前来赴约，每次阅读一篇，我听他朗诵、点评，他都有充分准备，好像是在作课文分析，我作一点简要记录，便于思考、修改。他除了赞美的话，也诚恳地指出瑕疵、错漏。遇到这样一位知己，大大超出我的期望。

 “故乡之恋”让他回忆起故乡的点点滴滴，我俩有着许多相似之处。在接下去的“难忘恩师”“亲情乐趣”……他都能找到一些相似，兴味盎然。彼此成为制造快乐的源泉！连往日的痛苦都变成当今的欢乐！

奇怪的是，我们曾经都是农村里的失学儿童，并且在同一年复学，同一年参加升学考试，都被普通中学录取，而后转学到徽州师范学校就读……我俩的老伴也得过类似的腰腿疼痛，我俩也都患有颈椎病，我记录了病情以及治疗过程，也都与他相类似。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无须多言，我们已经很接近了！

缘分，真是缘分！我的《寒斋随笔》，成为我俩情感的纽带，将我俩紧密地联结起来。

吴君与我一起读书、交流、点评、引申与演绎，每次交流，他都是经过精心准备的，给我俩带来欢乐不是言语可以表述的，而是深深地浸透在心胸里。从炎炎的夏日，到色彩斑斓的秋季，一直延续到晴朗的冬天。我们在林荫下、在美如画卷的景色中、在冬天温暖的阳光下，手捧《寒斋随笔》，谈得津津有味，笑得似孩童般天真，在戴震公园散步休闲的人，无不好奇地看着这两个老头的诡异。他调侃地对陌生而热情的询问者说：我在上老年大学，这大学没有围墙，与山为伴，与水为邻，空气清新，一个学生，一个老师，一个管理员……读书成为生活的一种方式，有益于健康。是的，我的同窗好友在滔滔不绝地讲解、分析内涵，剖析特点。我在聆听他讲解，我是最大受惠者！

时下，到处可以看到玩手机的人，在公园里要找个看书的人，实在不容易！我俩就成了散步健身的人驻足观望的奇怪对象！

在辞别2014年的时候，我们刚好读完了《寒斋随笔》，但是，我俩的快乐并没有终止，我俩的友谊更加深远，我们的故事会在新的一年中有所发展！

 

修改于2015.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