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生活纪实之四

窦 旭 民

 

退休之后的前两三年，我受邀在一个物流公司（其实就是个运输车队）打工。那实质还是属于一种家族式的私人公司，不过全是一人投资，一人说了算，其余的皆为受聘者。职员配备自封自任，不需要他人或任何组织审批。内设财务室、办公室、库房（车辆材料室）等，外派几名办事员。

车队司机队伍较为复杂，来源是随时聘用，更换司机就像走马灯似地，相当频繁。谁高兴了干几天，谁不顺心了随时走人。当然也有一些骨干司机，一干就是十多年。原来有五十多辆半挂车，如今变卖、报废，剩余的只有三十多辆了。

我在这里的具体工作是审核司机杂费，包括途中修车费用、货物倒车加高费用、以及各种罚款等等。别看这些简单的费用支出，弄不好容易出现被司机欺骗或者影响司机收入，还真是个啰嗦事。

几年来，就是因为核对这些费用，我与三名司机曾经发生过激烈争吵，最后还是坚持原则，没有给其核准。

我记得有一次是一个刚刚进入车队三十岁左右的司机，拿了一大堆票据找我核对，我发现其中有近一千多元修车费有诈，仔细盘问，露洞百出。他恼羞成怒，当即将票据一拿扔到地下，气势汹汹地吼道：“我不报了，咋的！”我回答：“爱报不报，随你！”结果，他又将票据收拾起来，走了。

第二天，这名司机找我赔礼道歉，我不卑不亢给了一句：“该怎么核对，还是怎么核对，一贯如此”。后来我听说是老板批评了他，他只有认错了事。

还有一次，有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司机，将前一年已超过半年的外地罚款单几百元要求报销，我发现不仅时间过期，而且还不是他本人现在驾驶的车辆号码，理所当然地不能核准。可能是出于难堪的原因，他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喊大叫，说我与他有意过不去。我也发火了，质问他：“我的工作性质就是要和一些胡搞的过不去！”

当我反复追问他——这张过期的罚款票据是从哪儿来的，他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只好悄悄溜走了。

也难怪，人吗，总有优秀的和不怎么样的，还是一位伟人说的好“有人群的地方，总有左中右之分”。人们都喜欢好人，愿意与其交往打交道，而对于那些不怎么样的人，一般都不愿意理睬，甚至嗤之以鼻。

不管怎么讲，那些素质低下的人，总是令人感到厌烦。特别是小市民意识、小农意识的某些人，人见人烦，对其某些做作尤感可笑。见利就抢，雁过拔毛，乃是这种人的基本特征，真是沾污了人性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