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岳母

窦 旭 民

 

    我与岳母相处的时间不长，大约不到一年时间，她就因病去世了。然而她的音容笑貌却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之中，永远不能消失。

    岳母体型较胖，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个聪明能干的家庭主妇。她原在一家服装厂工作，因上了年纪便退休在家，做做饭，做做家务。

    我第一次见到岳母，就感觉到了她的热情、厚道，没有过多的话语，但却令人觉得亲切、温暖。从她教育、抚养的五个子女就可看出，她是一个十分能干、十分坚强的母亲。

    不到一年的接触中，我可以断定岳母是那种遇事不慌、颇有主见的“女强人”。家里的事情，一般都是她“说了算”，最后定舵，岳父基本都尊重她的意见。

    在那个年代，就靠岳父、岳母在服装厂那点收入，将四女一男五个子女养活成人，还要供他们上大学、中学，可真是不易啊！虽然子女们也很争气，有时候利用假期打打短工、干点临时活，赚点钱弥补，但毕竟是杯水车薪，只要还得靠岳母的精打细算，费心安排，才使得子女们一个个生活幸福，成家立业，日子都过得称心如意。

    在我结婚后的一段时间，因没有住房临时住在岳母家东边一家租赁房里。我记得一个星期天的早上，我们睡懒觉赖床，快九点了还未起床，岳母便找到那里，在窗户外呼喊着我爱人的名字，原来她是担心我们出了啥事，不放心。我那时吃饭也在岳母家，一天三餐，全是岳母为我们服务。每当想起这些，一股暖流就涌上我的心头。

    老天有时候就是那么不公，偏将厄运强加在好人身上。一九七九年春季，岳母被查出患了肝癌。起初，医院以一般的肠胃病医治，可总不见好转。后来便转院诊治，在咸阳第二人民医院、西安四军大医院等确诊为癌症（当时说是肝上出现新生物）。

     那时，岳父悲痛至极，嘴里喃喃地念叨：“她怎会得这瞎瞎病呢”，并一再诉说：“这个家离开我还行，离开你这可咋呢”……。

    我们这些下一辈的心情更是十分伤痛，可也一筹莫展，只有依靠医院的治疗和岳母本身的抵抗能力应对病魔的挑战。岳母的表现是坚强的，那一段时间我的妻子怀孕，因此我在医院陪护岳母时间较多，她从来没有因为病痛哼过，一直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配合医生护士接受各种治疗。她也从不过问自己得的是什么病，我估计她已知是癌症，因为多次的转院，谁都不难猜出病情的严重，只是她不愿使我们难受，故而佯装不知，有意不问。

    确诊后的三个月后，岳母安详地走了，当年不满六十岁。

      ——她没有给子女留下什么遗言，却为岳父今后的生活担忧，可见老夫老妻的情感还是难分难舍……。

    在这里，我要欣慰的告诉岳母：您不必担心，岳父的生活有我们照料， 他的晚年比您幸福多了。喝了“茅台”，吸了“中华”，品尝了鱼刺海参；看上了“彩电”，还游转了一些名山大川；享受了天伦之乐。在他八十五岁之时，驾鹤追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