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缱绻印度(十九)德里,剪不断理还乱的古今
确来说,今天印度的首都是新德里,这是相对于旧德里而建的一座新城市。而如若将印度的历史往前追溯几个朝代,便会发现即使是旧德里,也不过是一座新生儿,它最早的历史源自之前提到的处于北印度的拉杰普特人的一支在1060年建立的一座名为Lal kot的城市。只是好景不长,之后这片土地被中亚的突厥人占领,从此将伊斯兰之剑直插入这片印度教文明的南亚次大陆。所以,德里真正登上印度的历史舞台是始于伊斯兰文明的到来,它强盛于另一个穆斯林民族——骁勇善战的莫卧儿人从中亚长驱直入,最终统一了印度半岛的大部分地区。1638年,沙贾汉将首都从阿格拉迁至德里,开启了旧德里的全盛时代。

当我真切地走在德里的土地上时,我才深刻体会到这样一座历经沧桑、一路从风雨飘摇中走来的城市,看上去竟然散发着如此平凡又独特的气质:满街的喧嚣却处处充满平民的欢笑,满城的灰土却处处洋溢着鲜艳的沙丽,满眼的残旧却处处可见新鲜的楼宇,满地的尘埃却处处缀满缤纷的花朵。一开始,我很难用喜欢或不喜欢来形容这样一座与我想像相距甚远的城市,因为作为八朝古都的它没有给予我一点存在感,更重要的是放眼望去的人们却有着游荡在贫穷与暴发之前的影子,仿佛一不小心,便会随意地进入两极之中,不可琢磨。

作为新旧德里的分界,印度门可谓是德里的标志。不过当我一见它的样子,我竟有些黯然神伤,因为这样一座标志着印度重生的的建筑,却借鉴了欧洲凯旋门的设计。不过也难怪,这座为纪念一战时为协助英国牺牲的印度士兵而建的纪念碑式建筑落成于1931年,这在英国殖民当局的授意下由英国设计师负责完工的。印度门下有一个纪念棺冢,上面立着长枪与钢盔,在其后是雄雄燃烧的长明火。那13500个印度士兵的名字就镌刻在门内壁之上,小得几乎无法看到。较为讽刺的是这些士兵投入到这场与本国无大关系的战争的目的,是为了换来战后印度的独立,而实际上,一战后的印度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依然被英国牢牢掌控于鼓掌,无力挣扎。不过今天的印度门成为了德里市民最喜欢的地方,原因在于那个巨大六边形的草坪,上面摆满了今天德里人民可以享受到的一切欢乐。在一个游客看来,就像上演着最真切的新德里大戏,平凡喧闹却风情万种。

从印度门沿着宽敞的拉杰大道一直向西便可到达总统府,这是一座标准的欧式议会建筑,或者说就是英国议会的翻版。整片建筑掩于莫卧儿花园之间,整洁美丽。这些与印度门一样,都是那位名叫鲁琴斯英国建筑师的成果,所以无一不被打上了英国殖民的烙印。所以在德里的大街上乱晃,不要说想体会古老印度吠陀文明,就是想看看几世纪之前的伊斯兰文明,都是不可能的任务。

直到我 来到新德里的另一处标志——巴哈礼拜寺(俗称莲花寺),我便渐渐释怀起来。这是一座造型如盛开的白莲花的建筑,在其下方是一方清水,恰如其分地表达了出水芙蕖之圣洁。这是一个名为巴哈教的寺庙,它源自伊朗,以人类和平统一、世界大同为最终目的。虽然因为它奇特的造型与免费参观,成为德里一大新兴的旅游景点,但我还是非常诧异于它极大的容忍性。莲花寺允许一切其他宗教信仰者前来冥想与礼拜,只是需要在入口处亦要脱去鞋履,并走过长长的台阶,然后不出一声地进入内部,开始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进行祈祷活动。但失去了强有力的教义约束与美好天堂般的憧憬的许诺后,它,还能坚持多久?

我才明白,正是这样一座有历史的城市,却恰恰没有背负起它身上历史的重担。而与此而来的文明的传承与辉煌的分享,也一并放在了一代代人的身后。所以今天的德里,才有着如此喧嚣的欢颜,矛盾重重又欣欣向荣。不知道今日那些选择遗忘的德里人,在面对这样一个剪不断理还乱的历史过往时,到底是应该庆幸还是失落呢?

 
德里有许多这种未完成的古怪建筑

英国人鲁琴斯设计的喷泉与四周建筑
 
欧洲传统风格的总统府
 
印度门

完全以凯旋门的为设计蓝本

四周是六边形的大草坪

如今成为德里人民的聚集点

落日的余晖有如莫卧儿帝国今日的甚微的残留影响

日暮后的印度门

门下是战争纪念碑

大门内壁上镌刻着13500个一战时牺牲的印度士兵

钢盔与长枪的纪念冢与一旁的长明火

战争纪念碑亭

守卫的士兵非常随意地走来走去

以草本为染料印或绘于手上的民间艺术
 
这是北印度的拉贾斯坦艺术融合了伊斯兰花纹而成的

卖气球的人
 

小吃小摊
 
 
 
 
 

街边卖艺的小孩

来自伊朗的新宗教寺庙——巴哈莲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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