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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色湘西:在路上,那些与火车有关的故事



2008年4月7日——4月8号,出发:塘沽——赵公口——北京西站——张家界市

昨晚睡在妈妈家,早晨不等闹钟唤我们,爸爸就先来敲门。洗漱,七点下楼,晨雾弥漫,空气清新。虽然身上重负,但全心轻爽。每一段旅程结束都是从回家讲起,但每一段旅程的开始,都是满心期待,跃跃欲试,如鸟儿出笼,恨不得展翅飞去。

我们的手机都换下了平常的津门通号码,代替的是没有几个人知道的漫游号码。从这一刻起,我们不理世事,不问烦扰,给身心都彻底放个假。

打车赶往胡家园客运站,满打满算十点将到达北京西站,我们的火车是中午12:20的。谁知出师不利,我们之前想得太乐观,没有预料到突发状况,到了之后才知道京津塘高速因为多雾全线封路,客运站的北京班车也推迟到八点半才开,而且到时尚不知高速能否开通,如果走下面,那不知何时才能到达,一定会误车了。

走出客运站,去找那种私人轿车,几天前带阳阳去时坐的那种,不过多花些车钱,而且这种私人车跑熟了道路,应该会有办法及时赶到,碰碰运气吧。不料车费已经从原来的六十一位增至八十一位。暂且认了,不然怎么办,赶上火车最重要。

车子驶出去,交通台一直在播放路况,不止京津塘,就连京沈京冀也都封路中。司机小伙子胸有成竹地把车驶向天津市方向,电话联系着,问前边走的那辆车的情况。机场高速附近,东丽服务站那里,车子拐上一条土路,七转八转,过了一扇大铁门,穿过一片小工地,哈,居然已经车在高速上。

我惊喜极了,叹道,原来真是术业有专攻,干一行钻一行,这条意外的小路不知是哪位有心计的跑私车的前辈们发现的,要知道,在高速公路上除了规定的进出口,找到这样的一个破绽可不容易!

忍不住得意洋洋起来,旭棠出行,总是能化险为夷,惊喜迭起,收获满满啊。

整条高速公路上除了穿荧光背心打扫的工人,便是我们这辆车了。车子飞快,棠开始发短信与欣儿联系。欣儿,北京的欣儿,又一位红袖女友。曾经深夜聊Q的那些日子,我们彼此倾听。

离得这样近,我们却从没刻意约会过。她偶尔随妈妈来塘去潮音寺拜会老友,也只是事后才说。有一次说起她在某集市买了几斤鲜虾皮的事来,细问这集市所在地,竟然就是我家附近的那个,每天接送阳阳我们都从旁经过。那一次,是我们地理位置上离得最近的时候。

在日记里看到我订票的过程,欣儿留言,你忘了我吗,我就住在西站附近,订票很方便。我一拍脑袋,哈,真的,北京有欣儿啊,我总以为北京很大很大,不想麻烦北京的朋友,却没料到欣儿就在西站附近呢。订票的事暂且搁下,三言两语便敲订了北京西站的约会。

那些发生在火车站的故事,那些发生在站台上短短几分钟的传奇相见,似乎在红袖女友间已经渐成风气。可是这样多好啊,谁也不必怀疑那些友情的魅力,和奔会而来的热情真挚。不是作秀,不是应酬,就只是从心出发。

欣儿说我去刘家窑地铁站接你们吧,我们却坚持让她在北京西站等我们,不要来回折腾。然后我们按她指点,乘地铁五号线转乘一号线到达军事博物馆。欣儿短信告诉我们从B出口出来,她已经到那里等我们。

正自寻找ABCD,却被欣儿从侧面冲过来一把抓住了我们,她说一眼就看到棠了。哈哈,怎么每次见面总是棠第一个被发现,是不是我太不突出了,总被棠抢去风头?

看欣儿,粉色上衣牛仔裤,北方人里难得姣好的皮肤,怎么看都不象比我大的样子。而且之前一直听她说减肥减肥,可看她的身材,我都无地自容了。

历来我就不是自来熟的那种人,可是不知为什么,每次红袖女友的相见,总是有熟稔亲切的感觉,似乎早已经面对面见过很多次。欣儿于我必定也是这般感觉,挽着我的胳膊,一路带我们出站,坐公车,站在北京西站之前,谈话也一直未曾中断。

站在西站的人来人往中拍照,我笑得开怀。收下欣儿准备的小礼物,她的十字绣作品,一个粉红小猪手机挂链,一个卡片袋,看得亲切,这卡片袋我在她的相册中见过照片的。欣儿细心,还准备了一袋子水果,说坐火车肯定觉得燥,吃点水果比较好。后来发现那袋水果中不止有橙有芒果,甚至还有一盒已经洗好装在饭盒中的新鲜草莓。

玩笑着说欣儿,你说我有多幸福,异地转车也有人来送站呢。一直在站台上唠些家常话,感觉如姐似妹,直至火车马上启动。透过车窗看欣儿的背景渐渐隐没,心里只有无尽的祝福。你知道我的祝福,对吧?

火车启动。硬座车厢,感觉幸福的是还有靠窗的座位可以坐,而且两个人还坐在一起。安顿好行李,吃草莓。正是草莓好季节吧,满鼻清新。火车上的时光,最是无忧无虑。这是我们俩个人都喜欢火车的原因。即使硬座,即使满目纷乱,空气不够好,依然甘之如饴。只要启程,再累再苦都可以挺过的。

午后的时光就在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中轻松地打发掉了。棠去办公席补铺,被告知要到半夜才有可能。棠后来让我去问,说办公人员是男嘀,我去比较好。我果然去了,个人条件所限,使不得美人计,只是亲切微笑,回复倒很客气温柔,但依然是到郑州才知道有没有卧铺。

于是做好了硬座22小时的准备。打打扑克,嗑嗑瓜子,对火车众生相咬咬耳朵,看看窗外风景,研讨一下行程安排,还好,真的不累。

去年十二月,在日记里刚刚透露游湘西的愿望,就收到小潘的留言,她说,一定要来湘西,看看凤凰古城,德夯苗域,猛洞河,不二门等等等等,除了风光秀丽,你还会吃到苗家有名的桃花虫,竹鼠,酸鱼酸肉等等大城市没有的山珍!并且你会了解湘西的养蛊和赶尸之迷!

就是这么一段话,大大蛊惑了我,春节过后便一直在设计行程。湖南行程做了三四个,最终也没完全确定。不过我终于发现,计划得再好,也赶不上一个变化,所以还是随兴而为吧。左右权衡惦量,从最早的衡山之约,改到崀山之聚,再改为邵阳当地大聚会,又变为以湘西为根据地,这之中的转折变化层出不穷,光是日期就一再变更,好在我们是打定了主意游湘西的,不管怎样,风雨无阻,勇往直前。此处握一握拳头。嘻嘻。

火车已经驶进河北,马上到达邯郸。正自坐得无趣,忽然列车员小姑娘过来,说车上正在举办车厢流动红旗评选活动,请我做旅客代表。不及细思量,便点头答应。接下来的时间,懵懂地被请到了餐车,戴上旅客代表的红箍,听列车长讲解这次评比活动的细则。然后随着列车长及安全员,以及另外选出来的三位旅客代表穿越整座列车,一节一节车厢走过去,视察每节车厢的卫生状况以及旅客秩序。

每一节车厢负责的列车员都是很漂亮的小姑娘,皮肤都特别好,果真是湘西美女多呀。尤以16号车厢的小姑娘最为活泼开朗,很能带动气氛,不仅为旅客表演节目,还能发动本车厢的所有乘客们全部站立夹道欢迎旅客代表团,同时报以热烈鼓掌。这些掌声笑声都是善意的,这些难得体会的和谐气氛也让人感动。而且,生平头一次这样惹人注目,也头一次这样风光,从欢迎的队伍中走过,我脸都发烧了,嘴也一直笑得合不拢。

回到本来在的14车厢,棠正拿着小卡对准我的来路。真想大笑一场,我们出门咋就这么有戏剧性啊,偶尔坐回硬座车厢竟然也有机会当什么旅客代表。

四个代表和车长以及安全员回到清静的卧铺车厢进行评选,我抱以私心,开玩笑地说我还要在14号车厢混下去不是,当然选我们车厢了,第二个就选16好了。最后,红旗果然归给了16号车厢,我提议广播时要同时表扬一下14车厢,车长也同意了。

回到座位,兀自发笑。对本车厢的列车员有些抱歉,我说没办法啊,16号做得太好哩。那位姑娘笑,说没事的。看她的脸,我忍不住赞叹她的美丽,问她是不是苗族,她居然给了我一个出奇不意的答案,她甚至都不是怀化本地人,是甘肃的,三年前才到怀化。再细看她容颜,居然真有西北风情。汗。

为了弥补没帮她拿到红旗,我说在你们单位表扬信有没有用,有用的话我给你写封表扬信吧。她果真在怀化铁路段的一张信封后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编号,蒲艳。我收好,想,如果表扬信或是感谢信的力量还存在,那么,我是不怕这份麻烦的,这个社会其实少了很多这样的纯真。

午夜过后,车厢中人少了很多,我们也死了补卧铺这条心,在座位上或卧或倚,将就着入眠,以便不影响第二日的精神。

22个小时其实也并不难熬。8号10:39分,当我的双脚踩到张家界市火车站台上,心里这样想。棠给我和列车员蒲艳美女合影留念,看照片效果,精神依旧饱满。出站,抬眼望去,张家界市区的空中竟然有索道缆车在循环往返,很是奇怪。张家界的火车站是新修的,造型现代感十足,站内也简洁,不若别的火车站那样错综复杂。

门前广场,远远一片空阔,远处有山。在人群中寻找属于我们的接站牌,还没下火车我就让棠拿好了相机,准备拍下举着写有我们名字的牌子。出发前我给钟家兄弟在Q上留言,说在接站牌上写“旭棠”二字就好。那是我和棠两个人的名字。

果然找到了,是两个小姑娘,笑着闹着聚到一起,合影。带我们去宾馆的路上,得知她们不是我们的导游,只是接待人员,我稍许失望,说为了照顾我老公,一定要给我们安排一位美女导游呀——车内笑声一片。

湘西,我真的来了。

照片:

1-2、北京西站,美丽的约会,和欣儿;

3、我手里拿的是欣儿的十字绣作品;

4、火车上的泡面是美味佳肴,吃吃喝喝的时光才轻松;

5、K267上,光荣地当了一回旅客代表;

6、这些火车上的悠闲时光啊;

7、终于结束了22个小时的硬座旅程。新修的张家界车站,站台内,我和行李箱;

8、和美女列车员蒲艳;

9、张家界接站的两位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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