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庆澄
昔年,余劳作山林,虽不胜其苦,然亦时有其不常之乐也。其时,余所与之黔首间有智者。中有一长余约二十岁之五百年前之本家者,素以言行怪诞见称。譬如,其若与行,身之所处,或前或后而必非于其次之位。其与人语,终其言辄必曰:此命也运也,人无可知也。每视人现不解之神色,则以人皆不知其所云而自乐。一日,谓余曰:“闻汝似多知者,汝知有三人行于野,而中者为蛇所噬之由乎?”余思之,答曰:“所谓草动而蛇惊者。三人行,于前者过而草动矣,既蛇惊而出,次者适至,故为所噬。此宜其理乎?”本家笑而再诘之曰:“三人行,次者何以行于次之序耶?”余曰:“偶然尔。”本家三诘之:“非他人属偶然之数而独其属之乎?”余讶其思之玄,无以应之。本家意甚得,有教于余曰:“此者,命也,运也。”余闻之,大骇。窃思之,不知其真为智者也,其真为愚者也。
今时,多闻有官吏囚于囹圄而自叹曰:“余与某,与某某三者,皆无所不贪也,何独我之案发而其余之二者安若泰山也!吾何其衰也!命乎,运乎?不者,何以然也?”余闻之,尤骇然不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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