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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剿匪,公安局长武昌府两次陷敌阵,三塘山一举活捉女魔向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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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1.02 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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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3月,中国人民解放军47军在军长曹里怀、政委周赤萍的率领下,奉命进军湘西,轰轰烈烈的剿匪运动由此拉开序幕。一九五O年三月,解放了龙山县城。担任龙山县公安局局长的武昌府是从47军某团调过来的,原是搞武工队出身,战斗经验丰富,自从随部队进军湘西以来,一直爱挑重担。

龙山县虽然解放了,可众多大小匪头还窜踞山林,集中人马跃跃欲试,随时杀人放火,骚乱城乡,所以公安局这副担子是够重的。但武昌府是个乐天派,担子越沉,越发来劲。他既善于打硬战,又善于捉土匪,没事时便和老乡们拉家常。老乡们只要听到他开朗的笑声,就会走拢过来和他说笑聊天。可土匪对他却恨之入骨,常常伺机想把他“吃掉”。

有一天,他带着二十来个侦察员去摸匪情,傍晚时分出发,离城才五里地,他的尖兵便与土匪的哨兵遭遇,原来有一伙土匪正对他们的方向扑来。他立即把人拉到附近小山坡上抢占了制高点。这当儿,一个老乡正背着木柴,从山头上走下来,远远看见了他,连忙扔掉木柴,飞奔到他面前,喘着气说:“武局长,快做准备呀,大队土匪向这里包围上来了!我在山上看得清清楚楚。”

“土匪有多少人?”

“唉呀,七百人不会少啊!”

“哦!有七百人。”武昌府心里一惊,但随即镇定地对老乡说:“老大爷,谢谢你!咱们不怕。现在这儿挺危险,你快跑出包围圈去。”老乡看看他周围的人,焦急地说:“你人太少呀,莫吃眼前亏。快跑!快跑!”

“这个时候已走不了啦!”停顿了一下,武昌府接着说:“这样吧,你先跑下山去,离开此地,再到咱部队里给报个信……”他的话音还没落,老乡便抢着说:“行!准定做到! ”说毕,撒腿便往下跑。

“别忙!老大爷。”武昌府一把抓住老乡,接着说:“快把你的木柴背上,空若手,土匪会怀疑你,不放你走。”

“啊,对!对!”于是老乡又飞奔上去,提起丢了的木柴,往背上甩,顺着山下小路去了。

土匪围上来了,黑压压一大片,“窝火!窝火'的乱叫着。武昌府沉着地把二十来个人摆成个弧形,背靠山壁,伏在前面的土包下,静候着土匪。这时,土匪也把人马拉成个更大的月牙形,包抄上来。

土匪已扑到半坡,来得近了。武昌府喊了一声“打”,手榴弹从战士们手里飞了下去。“轰”、“轰”在匪群中开了花,土匪返身退下去了。可是,这群凶狠的恶狼,他们以为武昌府落在手中,再也走不脱了。因此喘了口气又扑上来。 这样三番两次地冲上来,又退下去,始终摸不着武昌府他们的边。

土匪有些不耐烦了,人影散乱着、移动着,似乎有撤走的模样。武昌府哪里肯放手,便用尽方法拖住他们。土匪被迫重整阵容,叫骂着,又冲杀上来……

天黑下来了,忽听见附近响起了一阵冲锋号音。接着,匪群后面响成一片枪声。原来团部接到了老乡的报吿,立即派出一个营来增援了。土匪这下才知道中了武昌府的“拖兵之计”,连忙带着疲惫的人马,仓惶溃退。这时,武昌府他们这二十来只猛虎一齐跳下山坡,配合援军,里外夹击,把土匪追杀得狼奔鼠窜。

这股围攻武长虎的土匪,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顶顶大名的母夜叉向三姐。提起这个女匪,狡黠好比狐狸,凶狠犹如恶狼, 湘西土匪群中很有点名气。她手下有六、七百人,活动在离龙山县城十五里的三塘山一带,受“湘鄂川边剿匪总司令” 翟波平的封赠,为“支队长”。

向三姐当时年方三十,平时满脸涂一层厚厚的白粉,两唇抹着鲜血似的口红,头发烫得蓬松油亮,长统丝袜、高跟皮鞋、穿件旗袍,紧紧裹着那水蛇一样的身子,和其他匪首们喝酒打牌,弄舌调嘴,乱七八糟地胡混。

打起仗来,她却又另是一副模样,一身青色的短衣长裤,赤脚穿草鞋,手提 “三八式”一支,登山越岭,轻捷如燕,就是小伙子也休想追上。枪法又极为准确,在二百米射程内的人若被她瞄准了,死伤者十之七八。经常率领匪众,杀人越货,出没无定。龙山县解放后,武昌府成了她的眼中之钉,今天把他困在山头,她满以为可以顺手拔掉,谁知反而上了大当,被武昌府绊住脚,险些送了命。从此恨上加恨,时时想法报复。

一天,武昌虎又带着一支部队出城,走上了山路,只见桃红柳绿,飞鸟嘱啾,山青水秀,春光绮丽,四周显得异常宁静。尖兵在前面推进着。武昌府心中十分畅快,一路上竟低低的哼起东北小调来。

他们趟过小溪,越过山坡,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块开阔地带。突然杀声四起,枪弹从四面八方射来,武昌府骤然惊呆了几秒钟,他立刻意识到莫非中了女匪的埋伏? 在这一马平阳的地方,既无坡岩,又无树林,部队无法隐蔽,完全暴露,这女匪也“绝”得很。然而,武昌府当机立断,一面命令一排分兵三路,向着前、左、右三方抵御,一面命令机枪手掩护大队,返身冲击。冲到一座桥头上,四下一看才看清楚,果然又遇上了死对头——母夜叉向三姐。她以十倍于我的兵力,摆下了一个口袋形阵势,把我军全部装进了袋里。这个每夜叉站在高坡上,手提“三八式”,鬓发纷飞,双目倒竖,耀武扬威地指挥着人马,从周围团转逼来。看样子,她今天是下决心要把武昌府熬在这里了。

武昌府看到母夜叉如此猖狂,怒不可遏,下令机枪手集中火力,猛击袋口。谁知火力一紧,土匪就分散开去,我向前冲突,土匪又围上来。双方边战边走,我军一直冲杀到西罗村。这时已进了山地,武昌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抢上了一座土坡,接着,在机枪和小炮的掩护下,从土坡上飞扑下来。这一下,才算突破了母夜叉的袋口,把部队从袋里拖了出来。

可是,母夜叉死不放手,收拾人马紧跟着又追了上来。武昌府只得再返身迎战,好在前、左、右都没有了敌人,可以全力对付追兵,便且战且退。这时,已渐渐接近县城,母夜叉怕我军增援,不敢穷追,因此,武昌府得以慢慢撤退下来。

回来后检点人马,虽然仅伤亡了一、二人,但把个一向无忧愁的武昌府气坏了,心想自己过去哪一次不是杀得敌人丧魂落魄,跪地求饶;今天却在这个母夜叉手里翻了筋斗,真丢人!……如果连这么个母夜叉都降服不了,还谈什么保卫龙山老百姓的生命财产?还谈什么解放湘西人民,帮助人民翻身? 他心中一口恶气怎么也按捺不下,三天来吃不好饭,睡不好觉,日夜琢磨收拾母夜叉的办法。派出了十二个便衣侦察员去摸母夜叉的底,探察动向。

机会终于来了,就在第四天得到了准确的情报,母夜叉整顿了大批抢获的物资,今天夜里亲自押送进山,交纳给大匪首瞿波平, 还要报吿近日的“战功”。

“好呀,她还要汇报'战功'!不把老百姓血汗凝结成的物资夺回来咱不姓武。”武昌府听完了情报后,便暗暗进行部署。

天已经黑定了,夜风掠过峡谷,把树枝刮得哗、哗……直吼。在三塘山后面的山坳里,出现了一支轻装部队,约莫两连人,带队的就是武昌府。这里两边山峰突起,下面形成个肚大口尖的山坳,当中一条野草丛生的茅路。山坳活像一只口袋横放在,茅路就似一条带子,从袋口贯穿到袋底。

武昌府把两连人分散开来,埋伏在四周山峰后面,占了最有利的地形。袋口处让出一条走道。各班战士检査了自己的武器,静待着那最会耍口袋的母夜叉,走进口袋来。

山树已停止了吼叫,附近偶尔传来一两声狼嗥,下弦月还没升上来,大地一片漆黑。卧在石壁后面的武昌府和伏在对面山凹口里的一连长,不约而同地时时瞧瞧表。九点过去了,十点过去了,战士们的衣服渐渐被露水浸湿了,风一吹,使得惯常在冰天雪地里打转的东北健儿,也不免有点春寒料峭,乍暖还寒之感。

时针指到了十点四十分,远处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吆喝声,大家竖起了耳朵。声音越来越近了,都兴奋起来,不自觉地握紧了枪把, 端正了一下射击姿势。

不一会,马蹄声、武器的撞碰声、草丛被脚踢动的响声,都可以听清,手电光、烟头火光都可以看见。战士们屏住呼吸, 扣住枪机,听着、看着这些声、这些光亮进入了口袋。

当最后一个土匪闯进袋口后,忽然半空中升起了一个明亮的火球,袋口封闭了,一阵弹雨从两侧倾泻而下,手榴弹的爆炸声划破了黑暗,叫骂、呻吟、哭喊,在枪弹声中由坳里传上来。

今夜的母夜叉与往常大不同了,威风已消逝得无影无踪, 提着那支“三八式”东窜西逃,慌乱地往左边冲,冲不上来;住右边冲,也冲不上来。转身直奔袋口,机枪喷出猛烈的火舌,把她压回来了……

山头响起了冲锋号。战士们一下从两侧奔杀下来,喊着:“不缴枪就打死你。”“缴枪不杀! ”霎时,只听见满坳里发出土匪此起彼落的声音:“解放大军饶命呀、“我缴枪,我缴枪!”一“啊呀,我投降了。

东边山谷边,太阳出来了,战士们将战场打扫完毕,在武昌府和连长的指挥下,纷纷整理行装和武器,准备回防。

连长走到武昌府面前,指着那个毛发蓬松,脸色苍白,两眼挂着泪痕的女俘虏说:“老武呀,你看,这个惯使口袋装人的女魔头,今天也被我们的袋子装进来了!”

“还有哩,老乡劳动换来的果实,今天也从魔鬼袋子里倾到咱们袋子里来了。明天交还到老乡手申,老乡该多高兴啊!”一个年轻战士正在捆扎着马背上一驮驮俘获的物资,听了干部的谈话,忍不住指指自己面前的驮子,接起腔来。

“咱们就是要从土匪手里,把湘西人民失去的幸福生活夺回来,交给湘西人民,现在才是开始呢!” 武昌府跳过去,亲昵地拍拍年轻战士的肩头,他那豪爽而宏亮的笑声,又在山谷里震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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