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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抗联15名伤员绝地逃亡,杀一个回马枪攻占县城,抢了日军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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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1.17 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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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9月的一天,东北抗联第十二支队在夜色中快速行进,目标是肇源县城。

张瑞麟

后来任十二支队教导员的张瑞麟,一直在哈尔滨从事地下工作,此时刚刚找到队伍,跟随三十四大队行动。

打县城是很危险的行动,不过一旦成功,会对日伪军造成很大的打击。这一次,队伍的目标就是肇源县城,大家比较有信心。没想到,就在队伍即将到达肇源县城的时候,下起了大雨。

秋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晚上,战士们浑身湿透,行军速度也很慢。原定拂晓前到达县城,但天快亮的时候,队伍离目的地还差近二十里路。支队领导只能放弃原定计划,带领战士们来到附近的敖木台屯,白天休息,等到晚上再攻打县城。

敖木台屯分为东西两个屯子,中间相距一里远,三十六大队在西屯宿营,三十四大队住进了东屯。天亮之后,张瑞麟发现了一个大问题:敖木台屯南边是江堤,北边是一条通往哈尔滨的公路,屯子的地势很低。这样的话,日伪军可以依靠江堤包围屯子,屯子内的岗哨很难提前发现。一旦打起来,敌人还能依靠公路,快速运送援兵。

但是,现在已经天亮了,大部队不能冒险转移,只好加强警戒,等待夜晚到来。


夜晚还没到,日军先到了。

日军讨伐队

刚刚吃过早饭,东屯外面的江堤上,就出现了日军部队。但是,日军部队好像不知道抗联就在屯子里,他们大摇大摆来到屯子外面,指挥官骑着高头大马直接进来了。既然已经碰面,一场恶战避免不了,战士们首先把日军指挥官打落马下。

日军立刻躲到了江堤后面,开始攻击屯子。此时,日军的巡逻队没有重型武器,不敢进屯子,只能在外面放枪。所以,整整一上午时间,双方都在僵持。到了下午,公路又来了大量的日军,还有炮兵。

这下麻烦了,日军炮兵不断炮击敖木台屯。当时是白天,日军已经包围了屯子,想突围根本不可能,大家只能硬撑到晚上再想办法。傍晚时分,三十四大队损失惨重,大队长牺牲,教导员吴世英重伤。

张瑞麟意识到,如果再不离开屯子,大家都活不下来了。于是,他搀扶着吴教导员,带领剩下的战士们向西屯撤退。此时天还没黑,敌人发现了张瑞麟等人,用火炮和重机枪跟踪射击,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刚刚到达西屯,一颗炮弹就在张瑞麟的身边爆炸了。吴教导员当场牺牲,张瑞麟左肋部和左手大拇指也受伤了。此时,十二支队政委韩玉书果断决定,所有人立刻向江堤方向撤退,能走一个是一个。

敌人早已在屯子外布置了重兵,他们开始疯狂射击,战士们一路狂奔,伤亡很大。韩政委命令张瑞麟,立刻带领部分伤员跳进大水泡子里,朝南突围。之后,大部队与敌人继续作战,最终韩政委也牺牲了。

“水泡子”就是大水坑,一般水很浅。但是,这个水泡子的水很深,没过了胸口。张瑞麟带着一群战士跳了进去,不顾一切朝南撤退。当时已经是秋天,大家都穿上了棉袄,被水一泡身上湿透了,每走一步都很困难。

另外,水泡子里还有很多水草,很容易缠住脚。水泡子底部是厚厚一层烂泥,双脚踩上去软绵绵的,就像被黏住了一样。大家走得很慢,敌人发现之后,开始朝着水泡子射击,不少人中弹牺牲,张瑞麟的右腿也负伤了。


天黑了,日军的炮火终于停了。

抗联战士

此时,张瑞麟带领战士们撤到了水泡子南岸,暂时安全了。抗联损失惨重,张瑞麟清点了一下人数,一共撤出来十八人,但很快又有三人伤太重牺牲了。现在,只剩下了十五人,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伤。

天亮之后,日军一定会来搜捕,所以大家掩埋了三名牺牲的战友,互相搀扶着继续往前走,必须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养伤才行。

15名伤员互相搀扶着,沿着松花江边往前走。走了一段时间,前面出现一处窝棚,外面站着几个渔民。等大家走近之后,几名渔民赶紧迎了过来,询问是不是抗联队伍。也许,他们白天听到了枪炮声,意识到日军和抗联打了起来。

渔民见张瑞麟等人都受伤了,立刻邀请他们进窝棚休息一下,吃点东西。虽然大家又累又饿,但现在不能停下来休息,必须尽快离开。几名渔民没有办法,找来了三条小船,载着战士们沿松花江顺流而下。

晚上的松花江也不安全,敌人的炮艇穿梭巡逻,小渔船不得不躲进苇塘中,等敌人离开再继续前进。就这样,渔船一晚上只走了四十多里路,天亮时来到了松花江南岸的一所小渔房子前。

几名渔民把情况告诉了渔房子的主人,拜托他好好照顾抗联的伤员,之后就离开了。这所渔房子里住着几个渔民,他们也听说了昨天在敖木台的战斗。渔民告诉张瑞麟,这里并不安全,渔房子外面没有山也没有树林子,如果日本人来搜捕,几乎没有地方躲避。

战士们心里很明白,天亮后敌人一定会四处搜捕。所以,大家随便吃点东西,简单处理了身上的伤口,就来到渔房子外面的草甸子里,躺在大约一尺高的草地里,一动也不动。

大约早上十点多,日军果然来搜捕了。草甸子非常大,日军不可能搜一遍,所以他们逼着渔民放火烧荒,把野草全部烧掉。大火很快就烧了起来,而且越来越近,战士们没有办法,只等着与敌人最后拼了……

也是巧了,大火烧到距离战士们还有半里地远时,忽然调转了方向,往南边烧过去了。这次是死里逃生,当天晚上大家回到渔房子,又吃了些东西,然后乘小船继续顺江而下。


一连走了四个晚上,终于离开了敌人的包围圈。

日军讨伐队

此时,战士们已经来到了松花江北岸肇东县三站镇外的“官泡子”,这里方圆六七里没有人烟,只有一间渔房子,相对比较安全。

渔房子主人刘大爷冒险弄来了一些药品,精心照顾战士们,大家的伤逐渐都养好了。在养伤的那段时间里,张瑞麟和大家一起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现在他们只有十五人,缺少武器装备,和大部队失去了联系,如果遇到敌人,会十分危险。

幸运的是,在这期间他们主动外出寻找,联系上了十二支队代支队长徐泽民。原来,敖木台之战后,还有其他战士成功突围,被各个屯子的群众隐藏了起来。现在,徐泽民已经联系了这些战士,加上张瑞麟他们十五人,一共有三十多人了。

从老百姓的口中,张瑞麟还得到另一个消息:日伪军大肆宣传,说敖木台之战取得了巨大胜利,把抗联“统统消灭”了。

抗联虽然损失惨重,但并没有被消灭,只要有一个人活下来,就会继续抗争。只要抗联还在,就会有新的战士加入进来,就会越来越强大。敌人认为十二支队已经被完全消灭,得意忘形,甚至把驻扎在肇源县城的大部队都调走了。

十月下旬的一天,十二支队领导决定,趁着敌人麻痹大意杀个回马枪,再次攻打肇源县城!此时,距离敖木台之战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十二支队的三十多名战士又聚到了一起,百感交集。另外,还有几名新战士加入了进来,队伍规模依然不大,但大家都憋着一股劲,一定要打进肇源县城,给敌人一个教训。

1940年11月7日晚,经过周密计划之后,队伍连夜急行军,赶在天亮前来到了肇源县城附近的一个屯子。白天大家都隐藏在屯子里,只派出了三名侦察员进城,打探一下情况。

当天傍晚,侦察员回来后报告,城内的“反日救国会”证实,日军大部队确实已经撤走了,现在城里大约有两百多名伪军和伪警察,全部住在县公署院子里。更巧合的是,这一天正好赶上日伪军召开“三肇地区剿匪祝捷大会”,附近日军的参事官、指导官都来了,专门庆祝消灭了抗联部队。


这是个好机会,看看日伪军的庆祝大会怎么收场吧。

密营中的抗联战士

天黑之后,大家做好了准备。其实,这支四十多人的队伍缺乏武器弹药,长短枪加起来只有十九支,一大半人只能拿着扎枪和大刀。不过,大家都明白,只要能攻占肇源县城,打开日军仓库,什么武器都有了。

天寒地冻,队伍小心翼翼来到肇源县城外,城内的反日救国会负责人带着几个人来迎接,进一步介绍了敌人的情况。之后,在反日救国会的带领下,战士们从县城西南角悄悄进了城,直奔县公署而去。

此时,敌人的庆祝大会刚刚结束,大多数的日伪军喝得酩酊大醉,都睡着了。大约十点多的时候,战士们来到了县公署的门口。此时,敌人哨兵发现了异常,嚷嚷了一句:“口令!”大家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绑了。

趁着院子里的敌人还没反应过来,大家冲了进去,围住营房,噼里啪啦打了一阵子枪。屋里的伪军被惊醒,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出来。战士们就在外面喊话:“缴枪不杀!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有经验的伪军对这样的场景很熟悉,当即把枪支弹药从窗户扔了出来,其他人一看,也学着把枪扔了出来。屋外的战士们捡起枪,留下一部分人看管俘虏,其他人又去城门把敌人岗哨缴械了。

另外,战士们还击毙了日本参事官等19人,动员了一批伪军参加抗联。当晚的行动,只有一名战士受了轻伤。

大家找到了日军的仓库,打开一看,里面堆满了物资。有轻重机枪、小炮、棉衣、皮帽子、皮大衣、皮鞋……子弹和三八大盖都是一箱一箱堆在一起,还有一箱箱的罐头和饼干。

打肇源县城,一个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抢了日军的仓库。战士们把监狱里的无辜群众放了出来,动员大家加入抗联,然后找来了几辆大马车,全部装满了物资。与此同时,战士们还缴获了敌人两百多匹战马,都配着崭新的马鞍。

在群众的欢呼声中,抗联队伍离开了肇源县城。接下来,战士们还要迎接新的战斗,还要继续与日伪军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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