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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反复无常的文坛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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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7.18 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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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清初有这么一个人,他在文学上被尊称为“四海宗盟”“江左三大家”,在政治上他是一家独大的东林党主要领袖,而就是这么一个“两栖巨星”却饱受诟病,后人甚至还把他与吴三桂同列为明末最反复无常的小人,那他是谁呢?没错,就是钱谦益。

人物简介

钱谦益生于万历十年,苏州府常熟县人,字受之,号牧斋,晚年号蒙叟,东涧老人,后世学者多称为虞山先生。28岁便中殿试探花,也就是全国第三名,本来前途一片光明,奈何这时候父亲钱世杨去世,不得不回乡丁忧守制。

两度重返

天启元年,39岁的钱谦益重登政坛,天启皇帝亲自点名让他出任浙江乡试主考官,而后转任右春坊中允,并且参与编撰《神宗实录》,可见他在皇帝的心中还是很有分量的。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担任主考官的这一年,浙江发生了科场舞弊案,本来风光无限的钱谦益也受到了牵连。到了天启四年又再度重返政坛,而且干的还是老本行——编撰《神宗实录》。钱谦益写诗,写文章那都是一流的,不然也不会被称为“江左三大家”嘛,也因为这个天启皇帝对他那是十分喜爱,很快便做到了东林党领军人物。

要知道,天启年间那可是魏忠贤的阉党权倾朝野,他们又怎么会让东林党崛起呢,于是有着阉党“五虎”之首称号的崔呈秀为了博取魏忠贤的赏识,将东林党人和非东林党人名单分别汇集成《同志诸录》和《天鉴录》,进献给魏忠贤供其提拔同类、打击异己。于是倒霉的钱谦益同志又得回老家郁闷了。

1628年,天启皇帝病逝,崇祯朱由检继位,早就恨透了阉党的他,上位第一件事就是把在朝中如日中天的魏忠贤一党全部收监。那么阉党除了,之前被陷害的东林党人也有了用武之地。同年,二度复出任詹事、礼部侍郎。

崇祯发现,内阁大臣都与魏忠贤有些瓜葛,于是便决定重组内阁,号召群臣推举新内阁成员。当时本来是推举礼部尚书温体仁、礼部侍郎周延儒,但是钱谦益动了歪心思,不想让他俩得举,于是就派门下弟子瞿式耜进言主推者抛弃温体仁和周延儒,改推以成基命及钱谦益等11人。

后来啊,钱谦益再度担任浙江主考官,历史总是这么惊人地相似,一名叫钱千秋的考生科考作弊,将“一朝平步上青云”写在每段话的末尾作为暗号,与考场官员金保元、徐时敏勾结在一起,东窗事发后钱谦益因为监管不力,也同样受到牵连被罚俸。之前被钱谦益迫害的温体仁和周延儒正好抓住机会,上书要求皇帝追责钱谦益科场收贿。崇祯皇帝很生气,于是崇祯在文华殿,召来了钱谦益,温体仁和周延儒三人当面对峙,钱谦益没办法只好承认,并引咎辞职,坐杖罚。

事实上钱谦益虽然没有继续做官,可是东林党在朝中混的是风生水起,而他作为东陵党领袖,影响力可想而知。他的老仇人温体仁一路那谓是飞黄腾达,崇祯三年六月以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跻身内阁,成为次辅,两年半后累升至少傅兼太子太傅、吏部尚书、建极殿大学士。温体仁决定要钱谦益置于死地,于是便指使常熟人张汉儒诬告钱谦益贪肆不法,钱谦益在朝廷上的名声也是不错的,巡抚张国维、巡按路振飞上书为其鸣冤,钱谦益曾为太监王安写过碑文,为司礼太监曹化淳所知,故求救于曹化淳,刑毙张汉儒,且告发温体仁,温体仁称病辞职,钱谦益也没好下场,落得个削籍归乡。

饱受非议的恋情

回到家乡的钱谦益生活那叫一个美滋滋,天天出没于文雅之室。一次,钱谦益结识秦淮八艳之一——柳如是,两人有着同样的爱好,钱谦益带着柳如是徜徉于湖光山色,诗酒做伴,没多久柳如是便下嫁于他,虽然他已年过半百,这也印证了腹有诗书气自华,当时社会对于他俩的恋情是充满非议的,但柳如是依然顶着压力嫁给了他。钱谦益也没有辜负柳如是对他的深情一片,为她在虞山盖了壮观华丽的“绛云楼”和“红豆馆”,金屋藏娇。两人同居绛云楼,读书论诗相对甚欢。钱谦益还戏称柳如是“柳儒士”。柳如是后生有一女。后来崇祯帝自缢,清军占领北京后,南京建成了弘光小朝廷,柳如是支持钱谦益当了南明的礼部尚书。

清军入关

1644年,李自成攻破北京,崇祯帝自缢身亡,大明王朝灭亡,李自成攻入北京城,登基称帝国号大顺。可土匪终究还是土匪,李自成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儿不是整治国家,而是搜刮官员钱财,在京城里那叫一个胡作非为。后来,吴三桂降清,放清军入关,没多久就赶走了李自成。大清顺治二年,南明弘光元年五月,清军逼近南京城,柳如是劝钱谦益与自己一起投江殉国,钱谦益想了想,走到水池边试了试水说“水太凉了,不能下”,而柳如是奋身跳入水中,但也被钱谦益给生生硬拉住了。钱谦益的“水太凉”这一“典故”也被后世嘲笑了200年。

5月15日,清军攻破南京城,钱谦益没有奋勇抵抗,毕竟他也没有史可法那样的气节,可是他竟然率领大臣去城门那跪着迎接清军,他这一举动可算是震惊了整个南明朝廷,始终他可是东林党的领军人物,谁也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有“骨气”。有点儿历史常识的人都知道,清军打到哪儿,哪儿的百姓就得把头发剃成跟满洲人一样的小辫子,清朝那个小辫子不像历史剧演的那样,反倒是那叫一个丑啊!咱也不知道满洲人怎么会喜欢这种,或许是觉得有点性感吧!南京城也没有破先例,清军攻下后便立刻颁布了“剃发令”,可是汉人的传统文化里认为头发是父母给的,谁来了也不能够伤其发。南京城老百姓都在等着看钱谦益会怎么做,柳如是看到街头的公告后大步跑回家中,准备拉着钱谦益一起抵抗,谁又想到钱谦益的信息那叫一个灵通,早早地就剃完了发。

1645年南明小朝廷弘光政权灭亡,清军入关后急需人才,而钱谦益贵为诗坛领军人物,自然也成了清廷的首选。同年秋天,清廷召其进京,等待任用。越明年,清廷决定开始编撰《明史》,钱谦益充当副总编辑。而柳如是的性格又怎么会跟他一样甘于点头哈腰,被天下人被不耻呢?

到了做了几个月副总编辑的钱谦益终究是抵不住压力和对柳如是的思念,谎称患病辞官返回南京,清廷令巡抚、巡按随时监视上报,携柳如是返常熟。到了1647年,顺治四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而被捕,一代文人锒铛入狱。这一次进京不同上一次是被恭恭敬敬地请进京的,而是手脚被铁链束缚着,头发散乱,眼神涣散的囚犯。钱谦益也是有福气,遇到个柳如是这样的好女人。柳如是跟着钱谦益上京,并且一直都上书向刑部陈述事实,甚至于说她可以代替钱谦益死,可见柳如是对他爱的有多深。

顺治五年四月,钱谦益因黄毓祺案被株连,经柳如是全力奔走营救,斡旋,钱谦益才得以幸免于难。至此钱谦益也真真正正地认识到了清廷。

反清复明

顺治六年,辞官后从苏州返回常熟,表面上天天在家享受生活,但暗中与西南和东南海上反清复明势力联络。顺治六年,曾致书南明桂王政权桂林留守瞿式耜,为其出谋划策。顺治七年起,不顾年迈体弱,多次亲赴金华策反总兵马进宝反清。

顺治九年,民族英雄李定国克复桂林,承制以腊丸书命钱谦益及前兵部主事严拭联络东南。顺治十一年,郑成功、张名振北伐,钱谦益与柳如是又积极响应“尽囊以资之”。顺治十七年,郑成功、张煌言率水陆大军再度北伐,连克数镇,钱谦益欣喜若狂、慨然赋诗作《金陵秋兴八首次草堂韵己亥七月初一作》等诗歌,清康熙三年五月二十四日,钱谦益八十三岁高龄去世,葬于虞山南麓。可见晚年的他不是天天喝酒吟诗,而是一直在谋划反清复明运动。

历史评价

纵观钱谦益一生,虽然贵为东林党领军人物,但是仕途依旧是跌宕起伏。他最大的闪光点,一定是他的文学水平,一生作有《牧斋诗抄》《有学集》《初学集》《投笔集》等等著作。他的一生正如后人对他的评价——一个反复无常的人,他的这一生,最大的幸运不是取得的各种成就,而是有柳如是这样一个对他不离不弃的好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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