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中有一个词语被改的面目全非,这个词就是愚不可及,原话如下:
宁武子,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论语公治长》
现在愚不可及是骂人的,当时孔子说这句话却是用来赞美卫国大臣宁武子。宁武子经历卫文公和卫成公两朝,成为春秋时期有名的贤大夫。卫文公时期卫国比较清明,宁武子的光芒并不出色。卫文公死后,卫成公成为国君。卫文公强大卫国但给卫国埋下灾祸,因为他对重耳轻视。重耳还是公子时,逃难到卫国,卫文公对其很无礼,让重耳深恨之。重耳回晋国继承国君之位后,很快让晋国强大,而此时卫文公已经挂了,他的儿子卫成公继位。卫成公并没有继承卫文公的治国能力,在与晋国的关系处理上并没有处理好。最终在晋国的打压之下,卫成公出逃,此时宁武子追随,奋力周旋,使得卫成公得以平安回国,避开晋国对卫成公的毒杀。所以孔子对宁武子作出上述评价。
曹操对司马懿也作过类似评价:
公达外愚内智,外怯内勇,外弱内强,不伐善,无施劳,知可及,愚不可及,虽颜回、宁武子不能过。——《魏氏春秋》
宁武子做到一个臣子的极致,国君有危死命相随,运用智慧使其脱厄。如果仅仅这样,还不值得孔子赞美,因为能做到这样的臣子很多。
当卫成公不守礼,宁武子却又能做到劝其守礼。正因为如此,孔子才会感叹超过宁武子的智大有人在,但超过其愚则很难。
老子说的愚是朴的意思,孔子所说的愚是直而不是执著,更不是装成愚。
老子说国家昏乱有忠臣,宁武子并非仅仅忠臣这么简单。他的忠非愚忠。孔子还说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这两个观点并不冲突,这些都是讲清楚邦无道时的处事之节。
智者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审时夺势,良禽择木而栖。
这并非孔子所提倡的价值观。
智者很难守愚,因为智者太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了。
后世所说的“难得糊涂”实为智而非孔子所说的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宁武子就是孔子自身之影色,而且宁武子做臣子比孔子更出色,这才是孔子盛赞其愚不可及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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