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儿出生到现在,屈指算来已经十六年了,也就是说家里的除夕夜,至少十六年在形式上几乎没有变化。
和往年一样,进入腊月二十七,按母亲的要求就要开始‘蒸煮煎炸’,准备好了各种一直可以吃到十五的年货。后来在大家的一再要求并列举了N年次‘事实证明’的情况下,近几年的年货准备才朝着‘花色多、数量少’的方向发展。
大年三十,兄嫂一般是早早的就回来了,中午的饭叫‘迎年饭’,油煎的年糕裹上厚厚的两层蜂蜜是必不可少的一道菜,按母亲的说法,这叫甜甜蜜蜜年年高。
下午一直到掌勺开始是我的空闲时间,跑到澡堂子舒舒服服的泡个澡,顺便小寐一会儿,晚上守岁也就有了精神。包饺子是女士的工作,张贴春联和福字是二哥领着女儿做的事,春联和福字一定要是写的那种,而不是印刷的或商家赠送带有广告的。
自从有了春节晚会,年夜饭就破例地改到了下午五点开始,晚上八点前结束,但饺子一定是要午夜十二点开始吃。在饺子下锅之前我和二哥就在楼下挂好了鞭炮,准备好了烧香烧纸,家里饺子一下锅,手机就传来了命令,顷刻间,楼下爆竹声声,香火通明,家里热气腾腾,饺子出锅。八十多岁的母亲这时候就拿出了用精美红包装着的压岁钱,孩子们一边喊着“奶奶过年好!”一边乐呵呵地接过红包,母亲也一边高兴地看着孩子们,一边乐着叨念:“不用磕头了,不用磕头了。”其实,这几个在现代教育体制下长大的孩子,脑子里压根就没有磕头拜年的观念。
近几年的守岁也越来越简单,主要原因母亲逐渐年时高了,孩子们不再让她太晚睡觉,而没有了母亲的监督,守岁的制度就往往被形式化了。
我独自坐在客厅里,母亲和大家都已经入睡。一烛清香,一壶老茶,香名‘伴月’,茶是自己焙火的‘老观音’。听着窗外已逐渐稀稀拉拉的爆竹声,看着香炉里那点点香火,也许这一成不变平平淡淡的除夕就是最最安康最最幸福的光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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