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奔涌着的永恒的爱的洪流······外国情诗选读

当你老了 
      叶芝（爱尔兰） 
      袁可嘉译 

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思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 
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 
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 



        最后的诗 
        德斯诺斯  (法国) 
        罗洛译 

我这样频频地梦见你， 
梦见我走了这样多的路，说了这样多的话， 
这样地爱着你的影子， 
以至从你，再也没有什么给我留下。 
　
给我留下的是影子中的影子， 
比那影子多过一百倍的影子， 
是那将要来到和重新来到你的 
充满阳光的生活中的影子。 
　　　　　　　　　　　
   （这首诗是诗人从集中营里写给他妻子尤基的。） 



       星星们动也不动 
       德国 （海涅）

  星星们动也不动， 
  高高地悬在天空， 
  千万年彼此相望， 
  怀着爱情的苦痛。 

  它们说着一种语言， 
  这样丰富，这样美丽； 
  却没有一个语言学者 
  能了解这种言语。 

  但是我学会了它， 
  我永久不会遗忘； 
  供我使用的语法 
  是我爱人的面庞。 



        我曾经爱过你 
        普希金（俄国） 

我曾经爱过你  
爱情  也许在我的心灵里  
还没有完全消亡  
但愿它不会再去打扰你  
我也不想再让你难过悲伤  

我曾经默默无语地  
毫无指望的爱过你  
我既忍受着羞怯  
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  
我曾经那样真诚  
那样温柔的爱过你  
但愿上帝保佑你  
另一个人也会像我一样的爱你  



       多么幸福······ 
       费特  (俄罗斯) 
       魏荒弩译 

多么幸福：又是夜，又是我们二人！ 
镜子似的河水辉映着点点繁星， 
而那儿……你仰起头来瞧一瞧吧， 
天空是多么深湛，又是多么明净！ 

啊，请叫我疯子吧！随你叫我什么， 
这时候我的理智是多么脆弱， 
爱情的浪潮在我心中汹涌激荡， 
它使我不能沉默，也不会沉默！ 

我痛苦，我迷恋，但在热爱、苦恼的时刻， 
啊，听我说，理解我！——我不能把热情掩遮， 
我要告诉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只爱你一个，只爱你一个！ 
　　　　　　　　　

       给——— 
       雪莱（英国） 
       江枫译  

温柔的歌声已消逝， 
乐音仍在记忆里萦回； 

紫罗兰花虽然枯死， 
意识中尚存留着芳菲。 


玫瑰花朵一朝谢去， 
落英堆成恋人的床帏； 

你去后怀念你的思绪 
该是爱情在上面安睡。 



      致── ——
      济慈（英国） 
      查良铮译 

自从我被你的美所纠缠， 
你裸露了的手臂把我俘获， 
时间的海洋已经有五年 
在低潮，沙漏反复过虑着时刻。 
可是，每当我凝视着夜空， 
我仍看到你的眼睛在闪亮； 
每当我看到玫瑰的鲜红， 
心灵就朝向你的面颊飞翔； 
每当我看到初开的花， 
我的耳朵，仿佛贴近你唇际 
想听一句爱语，就会吞下 
错误的芬芳：唉，甜蜜的回忆 
使每一种喜悦都黯淡无光， 
你给我的欢乐带来了忧伤。 



      《给我妻子的献辞》 
      艾略特英国 
      裘小龙译  

这是归你的-那跳跃的欢乐 
它使我们醒时的感觉更加敏感 
那君临的节奏，它统治我们睡的安宁 
合二为一的呼吸 
爱人们发着彼此气息的躯体 
不需要语言就能思考着同一的思想 
不需要意义就会喃喃着同样的语言 
没有无情的严冬寒风能够冻僵 
没有酷暑的赤道太阳能够枯死 
那是我们的而且只能是我们玫瑰园中的玫瑰 
但这篇献辞是为了让其他人读的 
这是公开地向你说的我的私房话 



      安慰 
      斯托姆（德国） 
　  钱春绮译 

不论什么，都可以顺受！ 
只要你活着，那就是白昼。 

不论走到什么海角天涯， 
有你在身边，我就像在家。 

我看见你美貌娉婷， 
我就看不到来日的阴影。 



       爱情要懂得珍惜······· 
       锡巴乔夫（苏联） 
       梦海译 

爱情要懂得珍惜 
随着岁月加倍地珍惜 
爱情不是在明月之下闲散 
也不是在长板凳上叹息 
什么都会有的呵：有泥泞，也有风雪 
因为要一辈子共同生活 
爱情正像一首优美的歌曲 
但这歌曲却不容易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