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新闻》杂志六问六答——
接种疫苗并不意味可恢复正常生活
本报记者 冯卫东
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12月11日批准了美国辉瑞制药有限公司与德国生物新技术公司联合研发的新冠疫苗的紧急使用授权申请。这是第一款获批在美国紧急使用的新冠疫苗，被允许用于16岁及以上人群。（德国生物新技术公司供图）
国际战“疫”行动
在全球新冠疫苗的研发竞赛中，已有数家制造商相继宣布其疫苗已在后期临床试验中取得了成功。目前，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已批准对辉瑞和BioNTech的新冠疫苗紧急使用授权，对莫德纳的疫苗正在加紧考虑进行紧急使用授权。但是，对于这些疫苗一旦使用将如何起作用仍存在一些人们普遍关注的重要问题。
尽管接种新冠疫苗的人，尤其是那些最有可能发生并发症并导致重病和死亡的高风险人士，可以很快受到保护，但注射疫苗可能仍未标志着人们可以恢复正常生活。
美国《科学新闻》杂志官方网站用问答形式对此予以探讨。
问：如果接种了疫苗，接种者还能感染其他人吗？
答：可能。到目前为止，所测试的疫苗都没有100％有效，因此一些接种疫苗的人仍可能感染新冠病毒。
而且，无论是辉瑞还是莫德纳的疫苗试验都没有测试这种疫苗是否可以防止人们感染该病毒。相反，这些试验着眼于人们是否可以避免出现疾病症状。这意味着，尚不清楚接种疫苗的人是否仍会出现无症状感染，从而仍能将病毒传播给其他人。
在这两项试验中，一些接种疫苗的人确实出现了新冠病症，但病情不如那些服用安慰剂的人。在辉瑞公司的研究中，有1名疫苗接种者患了重病，而在安慰剂组中则有9名。接种过莫德纳疫苗的人员中无人患重病，而有30人接种了安慰剂后出现了严重疾病。
在另一项试验中，阿斯利康和牛津大学报告说，他们发现接种疫苗的人中无症状的病例少于对照组，这可能表明对感染以及疾病有一定的保护作用。但是，这些疫苗如何真正影响传播还有待观察。
问：那么这些疫苗有什么用？
答：这些疫苗似乎减少了人被感染后出现症状的可能性以及疾病的严重程度。这对于防止死亡以及减轻新冠病毒的某些长期副作用可能有巨大帮助。其中包括一些人在疾病发作后出现的心脏和肺部问题。
的确，理想的疫苗可以降低传播的风险，但并非全部。例如，流感疫苗可能无法预防所有感染，特别是当这些疫苗与每年传播的病毒株不完全匹配时。在其他时候，注射疫苗可以减少感染机会，但不能完全消除，疫苗完美匹配而建立的免疫保护作用会因流感病毒的迅速变异而滑落。但是即使是不完善的疫苗也可以使流感的病情减轻。
问：接种疫苗后，人们是否仍需要戴口罩和保持社交距离？
答：是的。建立疫苗诱导的抗体和其他免疫防御体系需要花费数周的时间，辉瑞和莫德纳的两种疫苗都需要在第一剂后21天至28天加强剂量。因此，疫苗提供的全面保护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开发出来。
由于疫苗在此阶段不能很好地发挥作用，并且尚不清楚它们是否能预防感染，因此接种疫苗的人很可能会感染该病毒并将其传染给他人。
尽管疫苗可能有助于控制新冠疫情，但人们必须了解这不是魔法师的魔杖，这并不意味着人们就可以突然放弃对降低感染率至关重要的所有其他活动。换句话说，人们仍然需要戴口罩，保持社交距离，洗手并避免大聚会，尤其是在室内。另外，给所有人接种疫苗也需要时间，在疫苗预防传播的方式变得清晰之前，仍然需要采取其他安全措施。
问：这些疫苗到底安不安全？
答：到目前为止，它们似乎很安全。大多数疫苗副作用发生在获得疫苗后的最初几周至几个月内，这就是为什么FDA要求疫苗制造商在申请紧急使用授权之前必须拥有两个月的安全数据。
临床试验中收集到的数据表明，疫苗的副作用包括发烧、头痛、手臂酸痛、注射部位发红和感觉疲惫。对于批准用于其他疾病的疫苗，此类副作用也是常见的。
即使在向公众推出疫苗之后，政府监管机构、医疗卫生组织和制造商仍将继续收集安全数据。
问：什么时候可以给孩子或孕妇等团体接种疫苗？
答：尚未对12岁以下的孩子或孕妇进行过任何疫苗的测试，因此这两组人都可能排在疫苗接种队列的后面。尤其是育龄妇女在卫生保健和一线工作者中占很大比例，因此，在为孕妇提供疫苗之前，不会为所有人提供疫苗。
研究人员一直在等待从动物研究中获得有关疫苗如何影响孕妇繁殖和发育的数据。一些公司现在已经接近这类研究的终点，并可能很快开始在孕妇中测试疫苗。
对于儿童，研究人员还在等待发现疫苗的有效性。既然至少第一批疫苗在预防症状方面具有很高的疗效，这使制造商更容易进行儿童试验。
辉瑞公司已经在12岁以上的青少年中测试其疫苗，而莫德纳也计划很快进行测试。这是典型的疫苗测试过程，从健康的成年人开始，再到青少年，直至年幼的儿童。
疫苗专家表示，有望在2021年秋季学期开学之前，将有针对12岁及12岁以上儿童的疫苗。到那时，年龄较小的孩子也将有疫苗可打。
问：这些疫苗可以帮助我们获得群体免疫力吗？
答：科学家们仍在研究必须有多少人对该病毒具有免疫力，才能遏制易感宿主的暴发并终结疫情大流行。尽管还需要多少疫苗才能达到这一点目前仍不清楚，但大多数专家估计这个数字将占到人口的60％至80％，这还取决于疫苗的功效。
如果疫苗在预防疾病和传播方面发挥最大作用，那么给足够的人员接种疫苗以准确达到群体免疫阈值就足够了。但是疫苗效果较差就需要接种更多的人，以解决免疫力方面的潜在差距。
通常，某些疫苗在减少疾病严重程度方面比减少传播更为有效。就像上面提到的那样，仍不清楚诸如辉瑞和莫德纳的疫苗如何影响传播。如果这些疫苗根本无法阻止传播，则无法通过疫苗接种实现群体免疫。但是以下情况极不可能发生：通过降低疾病的严重程度，疫苗可能会通过减少人感染病毒的天数来减少传播。目前，科学家正在等待更多数据。
即使疫苗最终确实有效的减少传播，但要在全球范围内实现群体免疫仍需要公平分配疫苗，鉴于当前疫苗的运输和存储等后勤要求，这将具有挑战性。如果贫穷或农村地区的人们无法获得疫苗，那么在这些地区暴发的疫情可能会持续存在，并且如果问题蔓延的话，阻止疫情大流行就可能沦为空谈。
（《科技日报》2020年12月15日第 2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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