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那时，城里是城里，农村是农村。农村辛苦，城里光鲜。……题记
一．
娟子很漂亮，十九岁时说媒的媒婆、主动和其搭讪的小伙子几乎踏破了娟子家的门坎，娟子妈喜得屁颠屁颠的，背地总是劝女儿，趁自己年轻挑个好人家嫁了，或许过了这个村就没哪个店了。
娟子无动于衷，更不搭理那些上门的人。妈妈问，你心中已有中意的了？娟子摇了摇头。还是媒人给撮合的，或是主动找上门的那些小伙子人长得不行而不中你的意？娟子还是摇了摇头。妈妈气得直跺脚，小姑奶奶你倒是说个话啊！娟子又是摇摇头，拾起了手中的活计，连亲妈也不理了。
娟子心中想的什么谁也猜不到，因为她始终不吱声，没讲是母亲，就是神仙也恐怕不知她的内心世界。不吱声谁也拿她没办法。每天劳作之后，或是空闲时，她总是拿着些《婚姻》啊《家庭》啊《少男少女》之类的杂志在翻，细心去品读，有时似在思考着什么。她那个悠闲劲，好像没得一点愁的，又似在等着什么。
二．
“人家手里有着生意，隔三差五地向南京跑，用的都是活钱，这样的人家到哪里去找啊？最重要的人家还是城里人……”王媒婆和娟子妈在唠叨着,娟子一进家门看到王媒婆脸上那皱巴巴的褶子就感到厌恶，正准备返身出门外避而不见,但王媒婆说的最后那句话,却使娟子头脑咯噔了一下,身体竟然在那门空内不动了。
王媒婆以为娟子又要发火或是要说些风凉话，以往她已领教多次了，见娟子的眼怪怪注视着她，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起了身，脸上露出了一丝奸笑，欠起身和娟子妈道别后，两眼盯着娟子，碎步从娟子站着门洞的一侧斜身挤着溜出了大门。
“妈！王媒婆刚才和你说的是什么啊？”王媒婆刚出门，娟子就开了口。
“她，她……说阳湖城……有,有个人家,她在我跟已说多少回了，也没有搭理她,我……我只是在听,你,你……你也是看见的。她那张嘴能说出个什么样的好人家……”娟子妈颤颤巍巍地对娟子说。
“妈！这门亲事，我想瞧瞧！”
“真的？”娟子妈忙向前走了两步，拉着娟子的手，十分惊喜地问，她以为是听错了。
“……”娟子点了点头。
三．
在王媒婆的家里，来自阳湖城的小王及他的母亲和娟子娘儿俩见了面。小王着长得不咋地，尖嘴猴腮的样，还有点不礼貌，至少见面时对娟子妈没个称呼，娟子妈的面子很过意不去。坐下不到五分钟，娟子妈就拉着女儿向外拖，娟子虽然跟在妈妈的后面一起出了门，但却没有发觉她有一点的厌恶感，待王媒婆追出来征求娟子妈意见时，娟子却先点头同意了。娟子的这个举动令娟子妈挺诧异。
“你，你……你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地?哪些俊小伙子围破了我们家的门，从未见你有这个好脸色，这个像猴样的人有什么就打动了你的心了？”娟子点头认可了这门亲事,离开王媒婆家，回去的路上娟子妈一跳十八圈表示不同意。回到家里父亲、哥嫂听娟子妈说了相亲的大概，都表示不情愿将娟子这一朵鲜花插在王家那砣牛粪上，背地哥嫂把所有劝阻的话都尽了，也未把娟子决定给转变过来。十一前娟子和小王领了结婚证。
王家迎亲那天，娟子拉着嫂子的手，说了声对不起之后，流着泪向嫂子说出了她嫁小王的真谛，她做梦也想做个城里人。
小王自己都不相信，他家未花什么彩礼，就娶到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只到娟子进了洞房，他似乎还在云雾里。娶了娟子王家上上下下都很高兴，但却没有喜形于色。
四．
过门后，娟子才知道王家并不是什么城里人，不过是城郊的一个失地农户。王家住在城边，在乡下人的眼里，把他们看成了城里人，结了婚娟子也就认了。
王家也不是什么地道的生意人，王家父子俩是贩运小鸡的鸡贩子。他们把农民带到城里卖的小鸡给收下来，然后稍稍加工一下，再装上笼子，向南京贩运，赚个差价。原来王媒婆说王家隔三差五地朝南京跑，说的就是这个事。
向南京贩小鸡赚的差价很微弱，只能勉强地维家庭日用和生活开支。为了多创收，娟子的公爹和丈夫小王对收来的小鸡总是做手脚。小鸡在向南京运临上车之前，他们要向小鸡肚里强制压进些由砂子和石粉及胶水拌制成极不易消化的混合物，以增加鸡的重量，从而赚得更多的钱。
“这样做是不道德的，一个好人家怎能做样的事呢？”面对公爹和丈夫做这缺德的事，娟子背地对丈夫小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懂得个屁，一个乡巴佬哪懂得我们城里人做生意的诀窍？不懂就在一边闲着，少掺和，影响我的情绪！”丈夫小王很不礼貌地回答了娟子。刚进王家门的娟子知道自己左右不了小王和公爹，只得忍气吞声，但闲暇时娟子总是祷告上天，王家别要在这个环节上弄出什么事情来。
五．
王家不是城里人，但却感觉良好，一直不屑于乡下人。对从乡下送鸡给他们的农民朋友，他们总是以城里人自居，对和他们合作农民兄弟吆三喝五的，从没有什么好眼色。好像他们比乡下人要高强许多似的。
对于娟子，除了在床第之间的那要紧要忙之时小王能说点知冷知热或体贴的话外，其余的时间对娟子总是对娟子不冷不热的，公爹和婆婆对娟子同样没有个笑脸。尽管娟子把家里的一切家务都包了，他们一个个都视而不见。
这些娟子都能忍受得了，使娟子接受不了的是王家人对待娟子娘家人的态度。娟子结婚后，娟子的哥嫂常来王家看望娟子，王家从未留他们在王家用过一次餐这一有失世理的做作故且不说，每每娟子哥嫂上门王家所有人总是以怪怪地眼光望着娟子的哥嫂，就好像娟子哥嫂要向王家借债似的，害怕娟子和哥嫂过分地交流，每当娟子和说几句话他们都会在一旁支配娟子做一些事，表现得十分令娟子哥嫂费解。王家也从不和娟子的哥嫂进行语言上的沟通，最多是在他们进门时点个头，就算和娟子的哥嫂打过招呼了。
有一次，娟子的哥哥来王家看娟子，一进门娟子的哥哥腰间的呼机响了，于是顺手拿起了王家的电话，在一旁坐着的娟子婆婆，还未等娟子哥哥把电话接通，就唠叨了起来。说城里向乡下打电话很贵的（那时有所谓农话，确实比市话要贵），不要打时间太长了，接着又问打的是不是长途，如果是长途请赶快放下，一次电话就能打掉农村人的一顿饭钱……
娟子哥哥听娟子婆婆口中这些说叨，对着电话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放下耳机，娟子哥哥很有礼貌地对娟子婆婆说：“大娘，电话未打通，那头没人接！”然后，就出了王家的门。望着哥哥远去背影，追出门外的娟子，从眼中涌出了心酸的泪水……
其实，娟子哥哥那时凭着自己善于装潢的好手艺，已在城里买了商品房，并购置办了产业，家境已完全超越了王家。
六．
“妈，他们怎么这样对待我啊？”娟子回娘家向妈妈倒了苦水后，伏在妈妈的腿上委屈地问。
“因为我们是乡下人，城里人和我们乡下人是不一样的！”
“可我已是他们家人了啊？”
“还不是！至少现在还不是……”
“哪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是啊？”
“生了孩子或许他们对你会好些！”
果真不假，在给婚的第三个年头娟子怀孕了。王家所有人对娟子露出了少有的笑脸，公爹指示婆婆多做家务，不能老泡在麻将桌上，丈夫小王隔三差五地买鱼啊肉啊，每每还亲自下厨，弄好吃的娟子补身子，体贴的话也多了，娟子喜形于色，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开心。
但九个月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原貌，因为娟子为王家生了女娃，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王家个个都苦巴着脸，就连出医院门和进家门的鞭炮也没有燃放。
进家门刚安顿好，生孩子有点累了的娟子，歪着脑袋就有点迷糊了，但客厅内婆婆和公公说的话却不得不使她强打起精神，婆婆说：“你看这乡巴佬，肚子一点气也不争，竟然为我们王家生了个女娃。这计划生育抓得这样紧，这不叫我们王家断子绝孙吗？”婆婆尽管声音很小，但娟子还是听得很清哳，她一边怨恨自己不争气的肚子，一边想着自己即将面对王家人那面无表情的脸，不禁地流下了愁肠的泪。
七．
日子还得过，满月后，娟子除了要带孩子又承担起了所有的家务，婆婆整天外出打麻将丝毫也不体谅娟子的辛劳。
公爹和丈夫小王继续着他们贩小鸡的生意，隔三差五地向南京跑。当然他们还是向鸡肚里装那砂子、石粉加胶水拌制的那不消化的鸡食，赚着那昧良心的钱，娟子虽然厌恶他们的行为，但却无能为力。
2000年的寒天，公爹和丈夫小王拖鸡去南京，走后的那夜天就下了雪。第二天小王没有回来，第三天、第四天也没了音讯，娟子和婆婆心里发了毛。第五天夜里婆媳俩正在屋里犯愁时，屋外有了三轮车发动机的声响。婆媳俩疯样的跑出屋外，见是公爹和丈夫出现在家门前，娟子高兴得不禁地笑出了声。
“你这个丧门星，家里出大事了，倒大霉了你还有闲情开口笑？”娟子刚接近丈夫就被小王迎面痛骂了一句，接着脸又挨了一个巴掌。听说是家里倒大霉了，娟子尽管挨了丈夫的一个掌掴也没有吱声，当她抬起头来望见三轮上的鸡笼内景象时，娟子一下子傻了眼……
原来，那晚公公和丈夫拖鸡去南京，刚过淮安天就下起了雪，接着宁连公路就发生了堵车，路一堵就是三天，小王父子俩运小鸡的三轮车堵在中间前不前退又不能退，眼看着车上那些肚子里被灌满砂子、石粉及胶水混合物的小鸡出现了不良反应，一点办法也没有。后来小鸡一只一只开始死，父子俩真是欲哭无泪。鸡死光了，父子俩待道输通后，拖着一车死鸡返回了阳湖。
一家人连夜对近千只死鸡进行了加工，但第二天当丈夫小王和公爹出现市场上刚卖出十多只裸鸡，工商局稽查人员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有人举报他们出售中毒死家禽，王家除了那些裸鸡被没收消毁，又被勒令缴五千元的罚金外，小王还被行政拘留了十天。
八．
王家元气大伤。
向南京运鸡遭受损失之后，王家父子再也不敢做这贩运小鸡的生意了。一方面经过这场事件，王家把做生意的本钱都赔了进去，再没有启动资金了；另一方面，经这一波折，他们再也不敢做那向鸡肚内填砂子、石粉和胶水拌制的混合物来增加小鸡重量的赚钱勾当了。不填那些有毒食品，阳湖和南京的小鸡差价又很小，弄不好就得亏本，这生意真的不能再做了。
王家被逼进了死胡同。为了生存，娟子主动承担起了挽救家庭经济的重任。
她去乡下，找到了在贤官办小板厂的舅舅，向舅舅说明了婆家的境遇，舅舅把娟子的公爹安进了他的厂子，做了些轻快事，但工资一点也不比做重活的工人少。娟子又去了娘家，把妈妈压箱的两千块钱给借了出来，叫丈夫小王去驾校学了驾驶技术。一个多月后小王拿到了驾照，给别人开起了货车，一月有了两千多元进账。这样家里又有了稳定的经济来源，娟子好高兴。
家庭经济走出了困境，对娟子来说，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原来，婆婆自打家里那小鸡风波之后，头脑开始犯昏，有时还伴有阵阵头疼。当然婆婆喜好的那麻将也就不能再搓了，在家休息和娟子接触的时间也就长了起来。丈夫小王成了驾驶员，为别人开车，端人碗就得服人管，经常三五天才能回来一趟。娟子在家，既要带孩子服侍公婆，又要做家务，真是够辛苦的了。
然而，每当丈夫小王回家后，娟子不仅得不到丈夫一两句体己的话，反而时常受到他的斥责。原因是婆婆喜欢在儿子跟前告黑状，说儿子出差后，娟子做的饭不是咸了就是甜了，不是早了就是迟了，晚上端的洗脚水不是热了就是凉了，都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得小夫妻俩见面后没了一点的温馨。终于在一天晚上，又遭受丈夫小王一顿斥责后，娟子受不了，赌气带着女儿回了娘家。
九．
回家后，娟子和衣躺在妈妈的身边，哭出了声。哭声惊动了在家院里纳凉的老爸，老爸进屋听了娟子妈的叙说，很生气地对娟子说：“你的事，是你自找的，原来那么多的好后生，在我们家周围围着转，你一个都看不中，却头脑像进了水一样，找了个尖嘴猴腮的小王。听说现在城里的男人和我们农村一样都怕老婆了，你倒好结婚五、六年了，受男人的罪不讲，公公婆婆还骑在你头上欺你，能怪谁？你看我们家，你妈妈哪怕爬我头上拉屎，我能敢放个屁吗……”
老爸被老妈硬拖着拉出了房子，过了好大一会，娟子停住了哭，又问起了妈妈：“妈，你说我这熬到哪天是个头啊？他们王家对我这样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们城里人或许就这样，喜好欺负我们农村人。”
“可我的户口在他们家转成城里里户口时，一起都转成城里的了，他们为啥还这样对我？”听了娟子的话，娟子妈无奈地摇摇了头，重重地叹了口气，她也无法解答娟子向询问的问题，只得以不再说话来应对。
鸡叫头便，娟子妈突然地把已熟睡了的娟子摇醒，她对娟子说：“闺女啊，妈妈想起来了，你遭的罪或许是你没有为王家生儿子的结果。如果我们想个法子为王家生个男孩，或许你在王家的地位就会彻底改变了。”
妈妈的话娟子也认为十分有道理，第二天就带着女儿回了王家。
十．
机会终于来了。
2003年王家所在的圩东居委会，摊到拆迁，公公婆婆及娟子一家人都住到了娟子舅舅的厂里，王家在阳湖城人的眼里似乎消失了一般。娟子妈看准了这个机会，花三百元钱，给女儿在乡里的医院拿掉了节育环。当然，娟子很快就怀孕了。
自从家里被拆迁后娟子就没有去参加计划办组织的双月查，阳湖城计划生育工作抓得还是很紧的，特别是对既没有什么后台和家庭背景，又不肯使钱给街道计生官员的王家，当然是不会轻易放他们一马的。寻找王家儿媳妇娟子去参加妇检，计划办一刻也没有放松过。
城里拆迁后居民的去向是不需要登记的，王家房子被拆，一家人住到了娟子舅舅家的厂里，计划办的人当然也就难以找到。然而，计划办找不到王家的落脚地却能找到娟子的娘家，就是娟子父母家。面对着计划生育小分队凶神恶煞般地队员们，娟子妈表现得十分镇静，老人死也不承认娟子藏匿在自己的家里，更不承认知道王家的踪迹。按照当时的土政策，计划办就把娟子妈请进了派出所，名义是说叫娟子妈去参加计划生育政治学习班，实际上是把老太太弄去进行精神和肉体的折磨，使她在受不了时把娟子藏匿的地方给说出来。
为了能使女儿在王家有出头之日，救娟子出苦海，老太太把计划办加给她的惨无人道的折磨都给忍了。老太太的坚强，使得计划办也没了办法，怕过分地威逼弄出人命来不好收拾，几天后只得把娟子妈给放了。最后，计划办把娟子娘家主房的屋脊给挑了，把查找娟子下落的事草草收了场。
娟子妈战胜了计划办。尽管娟子娘家和母亲作出了很大的牺牲，娟子因此而为王家生了一个男娃，娟子娘家所有人都没有什么怨言，脸上挂满了喜悦。
十一.
娟子生了儿子,又搬进了新房,王家真是双喜临门。在喜庆的气氛中，娟子向丈夫小王提出为在自己躲避计划生育遭受到被挑房脊损失的娘家给予一定道义上补尝的建议时，小王听懂娟子的意思后，马上就火了：“王家的孙子，难道不是你娘的外孙子吗？我的儿子对于你的父母和我的父母从法律上是一样远近的，为了自己能添个外孙而做了点事情，难道还要需要维什么人情吗？”
丈夫的话使娟子从感情上一下子跌入了无底深渊，未想到自己娘家为王家能添个男娃，娘为此付出那么多心血并遭受计划办一伙人非人般的折磨，我娟子建议仅对娘家房子被挑一事表示一点心意，得到的竟然是王家这样没有半点人情味的话；更使娟子未想到的是，自己娘家和自己冒着极大的风险为王家生了儿子，我娟子在王家的地位和说话的份量还没有得到一点点的提升，自己活得真是太憋屈了。
第二天，正在逗弄孙子玩的娟子婆婆，突然无顾地喊了起来。待娟子跑到跟前，发现婆婆两手在空中胡乱地抓舞着，原来婆婆的眼晴突然地看不见了。娟子马上用电话通知了在邻居家玩麻将的丈夫小王。娟子和丈夫用三轮车很快将婆婆送到了医院，经医生初略诊断婆婆得的是脑瘤，婆婆双目失明是这个病的必然结果。这使娟子和小王都傻了眼，没了主张。
一会儿，娟子头脑似乎清醒了一些，她觉得婆婆一定会在医院里住上一段日子，她对丈夫说了声，就转身出了医院。娟子向家走，一方面儿子在家还被年岁不大的女儿照应着，另一方面婆婆在医院里，需要回家为其准备点生活用品和做一些饭送来。
回家后，娟子立即给公爹去了电话，说了婆婆的病情，在娟子即将把饭做好时，公爹就从乡下娟子舅舅的厂里回到了家里。向公爹交待几句后，娟子就提着饭和一些生活用品就返身出了家门。
娟子推开了病房的门，发现婆婆正流着泪在向她儿子，即娟子的丈夫小王交待着什么。娟子不禁地停下了脚步，只听婆婆拉着小王的手说：“……儿子啊,妈妈眼瞎了,
以后不能再为你守这个家了。你已老大不小的了，遇事要多长个心眼，你要知道你那个乡巴佬的媳妇长得太漂亮了，家里的权力，也就是钱，千万不能落到她的手里，她人长得漂亮，如果和你有二心，今后的某一天跟别人跑了，这个家就毁了……”
婆婆的话一下子使娟子闷了。难道我娟子漂亮也是个错吗?漂亮就会跟别人跑,去做坏事，去做不要脸面的事吗?直到此时,娟子才意识到自己这个乡下人,不管自己为这个城里的家做多大奉献也得不到这个家里其它人一点好眼色的真正原因。突然的醒悟，使娟子再也不想继续听王家娘伢俩正在进行着的对话了，她轻轻地把手中的东西放在病房门口，转身向医院的大门走去。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