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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春秋》高云览
 小说以1930年5月共产党领导的厦门大劫狱事件为背景,反映了1927年到1936年间中国革命斗争的一个侧面,塑造了李悦、何剑平、丁秀苇、吴七等一群具有共产主义理想和爱国主义思想的革命知识分子形象。在地下党的领导下,斗争取得了非凡的胜利,成功地营救了四十多位同志。 

文摘:第八章

        九月二十一日下午,剑平口袋里带着前天没有发完的传单,到大华影院去看首次在厦门公映的新影片。电影快完的时候,剑平离开座位,把七十多张传单掏出来,在黑暗里迅速地向在座的观众传送过去,观众还以为是戏院里发的“影刊”呢。
  趁着电灯没亮,他溜出了电影院。这一刹那,他为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行为感到愉快。
  马路上白蒙蒙地下着大雨,披着油布雨衣的警察站在十字路中指挥车辆,行人顺着马路两旁避雨的走廊走,剑平也混进人堆里去。走了十几步,听到喧哗的人声,回头一看,电影院已经散场,一堆一堆拥出来的观众被雨塞在大门口,有的手里还拿着自以为是
  “影刊”的传单呢。剑平认出有个暗探在人丛里东张西望,不由得暗暗好笑……
  “剑平!”
  浅绿的油纸伞下面,一张褐色的桃圆的脸,露出闪亮的珍珠齿,微笑着向他走来。
  “没有伞吗?来,我们一块走……”秀苇说。她的愉快的声音,在这黄昏的恶劣的天气中听来,显得格外亲切。从屋檐直泻下来的大股雨水在伞面上开了岔,雨花飞溅到剑平的脸上来。
  剑平飞快地钻进雨伞下面去。他仿佛听见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便闷声不响地拉着秀苇走了。
  伞面小,剑平又比秀苇高,得弯着背,才免得碰着伞顶。这样,两人的头靠得近了。
  “我正想找你,”秀苇说,“我父亲叫我告诉你,你那篇反对彩票的文章,本来已经排好了,谁知被总编辑发觉,临时又抽掉了。”
  “没关系,彩票的事早过去了。”
  “还有呢,我父亲要我通知你,说外面风声很不好,叫你小心。——我可不信这些谣言!”
  “什么风声?”
  “他说有人要暗杀你。——真笑话,这年头什么谣言都有!”
  “谁告诉他的?”
  “他没说,大概是报馆的记者吧。”
  “你再详细问他一下,到底谁告诉他的?”
  “怎么,你倒认真起来啦?都是些没影儿的话,理它干吗?我告诉你,前天我参加了演讲队,我父亲还跟我嘀咕来着。剑平,要是我们把谣言都当话,那真是什么都别想干了。”
  秀苇的语气充满着年轻的热情和漠视风险的天真。剑平喜欢她的热情却不同意她的天真。他想,起码他何剑平是不能像丁秀苇那样,把世界想得如此简单的。人家吴七都还懂得讲“鲁莽寸步难行”呢。
  经过金圆路时,雨下得更大,水柱子随着斜风横扫过来,街树、房屋水蒙蒙的一片,像快淹没了。雨花在坑坑洼洼的石子路上泛着水泡儿,滚着打转。冷然飕的一声,一阵顶头风劈面吹来,把伞打翻个儿,连人也倒转过去。这一下,油纸伞变成降落伞,两人紧紧地把它拉住,像跟顽皮的风拔河。秀苇高兴得吃吃直笑,一个不留神,滑了个趔趄,剑平急忙扶她一下,不料右手刚扶住了秀苇,左手却让风把伞给吹走了。两人又手忙脚乱地赶上去追,伞随着风转,像跟追的人捉迷藏,逗得秀苇边追边笑。好容易剑平扑过去抓住了伞把儿,才站住了;可是伞已经撞坏了,伞面倒背过去,还碰穿了几个小窟窿。
  “差点把我摔倒!”秀苇带笑地喘着气说。
  “瞧,连伞条都断了!”剑平惋惜地说。
  “不用打伞了,这么淋着走,够多痛快!”
  “不行,看着凉了。”
  剑平忙撑着破伞过来遮秀苇,两人又顶着风走,这回破伞只好当挡风牌了。
  “靠紧点儿,瞧你的肩膀都打湿了。”秀苇说。
  剑平觉得不能再靠紧,除非揽着她肩膀走,可这怎么行呢?他长这么大也没像今天这么紧靠的跟一个女孩子走路!……当他的腮帮子不经意地碰着她的湿发时,他好像闻到一股花一样的香味,一种在雨中走路的亲切的感觉,使他下意识地希望这一段回家的道儿会拉长一点,或是多绕些冤枉路……
  “好久不上我家来了,忙吧?”剑平问道。
  “忙。你把伞打歪了。过两天我看伯母去。”
  “搬了新地方,好吗?”
  “倒霉透了!我们住的是二楼,同楼住的还有一家,是个流氓,又是单身汉,成天价出出进进的,不是浪人就是妓女,什么脏话都说,讨厌死了!前天玩枪玩出了火,把墙板都给打穿了。我母亲很懊悔这回搬家。”
  “懊悔?她不是怕台风吗?”
  “是呀,我也这么说她,可是这回她说:‘刮风不可怕,坏邻居才可怕呢。’她还惦念着悦嫂,总说:‘行要好伴,住要好邻。’我们还打算再搬家,可是房子真不好找!”
  “我们夜校附近也许有空房子,我替你找找看。”剑平说,“秀苇,你能不能帮我们夜校教一点课?最近我们来了不少罐头厂的女工,需要有个女教师。”
  “我只有星期六晚上有时间,我们最近正考毕业考。”
  “行,你能教两点钟课就好,这星期六你来吧。我问你,你毕业以后,打算怎么样?想不想当教员?”
  “我想当女记者,当记者比当教员有趣。”
  “记者的职业容易找吗?”
  “不清楚。”
  “我想不容易找。现在失业的新闻记者多极了,哪轮得到咱们新出猛儿的。听说前天《鹭江日报》登报要用个校对,报名应试的就有一大批。”
  “要是叫我当校对,我才不干。”
  “先别这么说吧,好些个大学毕业生、留学生,还争不到这位置呢。”
  “要是当不了记者,我就天涯海角流浪去。”
  “别做诗了,扎实一点儿吧。”
  “那么,你告诉我,我干什么好——留神!那边有水洼子。”
  “我说,记者也好,教员也好,不管当什么,还应当多干些救亡工作。你的口才真好,前天听你演讲,把我都给打动了。”
  秀苇臊红了脸说:
  “你不知道人家一上台就心跳,还取笑!——汽车来了,快走,别溅一身水!……”
  到了剑平家门口时,两人下半截身子全都湿透了。秀苇拿起淌水的旗袍角来拧水,笑吟吟的,仿佛这一场风雨下得很够味儿。她说:
  “我不进去了,过两天我来吧。”
  剑平站在门檐下瞧着她打着破伞,独个儿走了。路上是坑坑洼洼的,她的灌饱了水的布鞋,在泥泞的地面吃吃地发声;那跟暮色一样暗灰的旗袍,在水帘子似的雨巷里消失了。前面,潮水撞着沙滩,哗啦,哗啦。
 

作者:高云览

  
高云览

高云览(1910.5.14――1956.6.13)原籍福建厦门。1926年到上海,在同乡会馆开办的免费学校泉漳中学读书。1927年以后,在厦门和漳州任教。写过中篇小说《前夜》,描写党的地下工作者的艰苦斗争。1932年在上海加入“左联”。不久返厦门。七七事变发生后,赴南洋地区教书。在马来亚参加“抗敌后援会”和南洋华侨回国慰问团。当时写的中篇小说《春秋劫》,发表于马来亚槟城《现代周刊》。1950年回国到天津定居。1952年开始,用4年时间写成长篇小说《小城春秋》,生动地描写了1930年厦门地区党领导的劫狱斗争。1956年患肠癌逝世。

 

背景

  他于1926年到上海,在同乡会馆办的泉漳中学上学。不久加入共产主义青年团。1927年,父亲去世,家中生活重担落到他的肩上,他只好辍学回家,在厦门和漳州等地当记者和教员。但是由于政治迫害,他屡次失业,生活艰难。1930年,他以共产党领导的厦门大劫狱事件为线索,写成中篇小说《前夜》。

写作

  1932年初夏,他再次来到上海,担任公时中学教员,加入了中国左翼作家联盟,后又一度退居厦门。1937年,他到马来亚的麻坡中华中学担任教务主任,常为《南洋商报》投稿,并参加马来亚共产党领导的“抗敌后援会”的活动,曾随南洋华侨爱国领袖陈嘉庚组织的“南洋华侨回国慰问团”回国,访问许多地方。返回新加坡后,他发表了报导国内抗日战争的游记和杂文。

抗日

  日本占领马来亚后,他与一些抗日的文化人撤至苏门答腊岛,以经商为掩护,继续从事抗日活动。日本投降后,他重回马来亚,参加了中国民主同盟,参加了反对内战的民主斗争,成为陈嘉庚等创办的《南侨日报》的“大股东”之一。1949年,他被新加坡英国殖民当局驱逐出境。1950年他经香港来到天津居住下来,从事专业创作。1952年至1956年,他写成《小城春秋》这部长篇小说。1956年,他患肠癌逝世。

 

文学批评简论——诗意的评论家

总体批评特色

  高云览的文学批评是他文学生涯整体中一个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虽然现存的篇章不多,但从中仍可看出其批评的深刻洞察力和独特感悟力。在中国特定的历史时期内,民族救亡的历史大任,使他对现实的文艺作品采用社会历史的批评方法;而作家的创作本能,又使他对一些已成为历史的作品采用以印象主义为主的批评方法。这两个方面,构成了高云览文学批评的总体特色。
  批判时间
  高云览的文学批评主要集中在20世纪30年代和40年代初,这一时期正是日本帝国主义疯狂地发动侵略战争,中华民族处于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在壮烈的民族战争的历史大环境中,作为一位爱国的热血青年,他不可能过多地关注文学作品的艺术形式美感方面,而是注重于作家及其作品的社会性内容,即他的价值意义、思想倾向和社会效果等,他采用的是一种社会历史的批评方法
  悼念鲁迅——一根鞭策人类进化及后代子孙前进的鞭子
  1936年,鲁迅先生逝世,10月底厦门召开了“厦门文化界追悼鲁迅先生逝世大会”,高云览被推举为大会主席,他在会上作了《我们所以悼念鲁迅先生》的演说。从演说的题目就可看出,他的重心是放在“所以”上,也就是“原由”、“为什么”,即对鲁迅价值意义的估量这一要点上。他说:“我们是把这一位正义的战士,放在大时代的天秤上面,估量他,批判他,冷静地,客观地看他给与这时代到底有多少意义,多少利益,多少的重要性。”评判一个作家的价值,首先是以时代的天平来衡量,看他给与时代的意义有多少?这是文学的社会历史批评方法的核心。高云览认为,鲁迅的价值意义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他不妥协不屈不挠的精神,一是他为正义而奋斗的精神。
  高云览充满激情地说:“我觉得,鲁迅先生的一生就只有一个字:'强’,倔强的强,自强的强。强这个字包括了他整个人生,整个生命,整个人格和他全部的价值。是的,他强,强就是他,为着正义;他强,为着大众;他强,为着中华民族解放;他强,为着不拍卖人格;他强,为着不拍卖了大众的利益;他强,为着不向黑暗势力的妥协。他强就强到底,死了还是一身的硬骨头。”把鲁迅不屈不挠的硬骨头精神归纳为一个“强”,加以一再的重复,强化了鲁迅这一精神要质。而这,完全取决于他所处的那一时期的社会历史的大环境的要求:“尤其是当这国难加深,民族危机加紧的时候,我们怎么能够忘记他呢?他不是这样简单就完了的,他的精神,将成为一根人类进化的鞭子,鞭策着这代和后代的子孙向前迈进的。”高云览把鲁迅精神比喻成一根鞭策人类进化及后代子孙前进的鞭子,这一预见在今天仍然未失其光彩。
  文学的社会历史批评的第二种尺度,就是文学的倾向性。文学是作家由生活经验所引发的情思,通过文字这一符号媒介的形象构型,它不可避免地包含着作家主体对生活理解的倾向性问题。20世纪30年代,以男女之间的爱恋为创作对象的文学作品盛行一时,这类作家以张资平、叶灵凤为代表,他们的作品过分地渲染了人的感官欲念。

文学倾向性批评

  高云览对这一倾向提出了批评,在《作品里肉的气息》一文中,他指出:“我以为张资平与叶灵凤倒有一个共通点,就是能同样以浓厚的肉的气息去挑拨读者,去刺激读者,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别的好处。”在国难当头、民族存亡之际,文学仍沉溺于声色犬马、放荡淫亵之中,这一倾向绝不能任其泛滥。但高云览并非一概否决文学中关于情爱的描写,他主张写作手法上要委婉曲折,有一种蕴藉的诗意之美。就像沈从文的《夫妇》、《微波》,有一种诗意的浪漫,给读者的是一种朦胧的、潜隐的情欲感觉;就像茅盾的《幻灭》、《动摇》,虽然也有肉的气息,但却写得生动灵巧,很迷惑人,有高超的艺术手腕。
  高云览对情爱描写这一艺术倾向,也一直延续到他在《小城春秋》的创作中,值得我们重视。他在文章中归结道:“张资平是在无情暴露,叶灵凤是在有意的挑拨,沈从文是引人的薰陶,茅盾呢?他却是动人的迷惑。”寥寥数语,明确而清晰点出了他们之间的区别与特点,从用词中也体现出他的褒贬倾向。他在文章的结尾指出:“一些专以写肉感文字为能事的作家们,是应该改变他们的手法与转移他们的观点到现代社会的深层去,那里才有伟大的作品可以产生。”从今天来看,高云览所主张的文学倾向仍是正确的。
  文学的社会历史批评的第三种尺度是考察作品所产生的社会效果。这里,涉及到一次与高云览有关的艺术的内容与技艺之间的论争。1938年11月,高云览在新加坡《南洋周刊》发表了《救亡戏剧的'演’'观’谈》一文,文中他举了一个例子,说是一个中年朋友的六岁孩子死了,晚上他听到隔壁的一个人在拉着胡琴,拉的技巧并不好,但他想起死去的孩子,竟然听得很感动,眼泪都掉下来。高云览本想以此来说明,在特殊的历史时期里,文学艺术的内容、情感是占首要的地位,而不必过分地去苛求艺术形式与技艺的传达。因为抗战时,“每个演员的细胞早酝酿着发酵的酒酶,每个观众的神经都像灌满酒精似的,稍一着火,立刻发作,这是那晚演出的最优良条件。”
  但当时一位名叫高扬的读者误解了他的意思,认为“似乎是主张演救亡戏剧就行了,目前不必谈到装置、化装、灯光”,以及“演技”等。高云览再发表《救亡戏剧以胡弦譬喻说———复高扬先生》一文,说明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你不过是以读硬性论文应有的那种理智,去读我那篇部分地渲染着感情的色素的随笔。”
  他并非漠视艺术形式和演出技艺,因为他在理论上是十分清楚的:“舞台技术(包括演技)和脚本的不能分开,和脚本本身的内容和形式不能分开是一样。”但特殊的历史时期有特殊的表现方式,“在这个急变化的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戏剧艺术一离开了我们的武器作用,就要和写在水上的文字一样,枉费了一场。”文艺,作为介入民族解放斗争的一种武器,在当时首先必须考虑的是它的社会效果:“在民族抗战白热化的现阶段,剧作者非写作救亡剧便不够劲,剧人非演出救亡剧便不够瘾,观众非观救亡剧便不够味,这不因为别的,关系是抗战的'客观情势’和救亡的'主观要求’这两个形成的必然性和它的辩证法的统一性。”只有关注抗战救亡的作品,才有可能产生强烈的社会效果,这是当时“客观情势”和“主观要求”所决定的。
  上述的仅是高云览文学批评的一个侧向。因为从根本上看,他是一个以创作为生存状态第一要义的作家,所以他的文学批评还有一个由创作本能所激发的向度———印象主义的批评方法。这种批评方法的特点是:注重批评家的直觉感悟性,强调批评家对作品的自身真切的体验与悟解,主张文学批评是作者与读者之间的灵魂与灵魂的对话,追求批评写作的诗性与美感等。
  高云览曾写道:“当一个人被某一种情绪支配着不得不动笔时,他所驾驭的文字是不大愿意板起脸孔来反抗自己的感情的,不管这感情已经越过了理智的限制。”他看到了自身蕴藏着一种由情感激发的超理性的直觉感悟力。这种感悟力,往往是以形象思维为主的作家在批评中所特有的,从而形成印象主义的批评方法。
  这在《论郭沫若》一文中尤为突出:“沫若狂的却是二十世纪大都会底脉搏。他吹的是激越的喇叭,唱的是最尖或最浊的高音或低音;涂的是大红大黑的强烈的质色。他缺少中和,缺少温柔,缺少轻淡,缺少细腻。他是爱到极点,憎也到极点;静到极点,动也到极点;快乐到极点,悲哀也到极点;赞颂到极点,咒诅也到极点。他的极点就是极点。”这里,没有太多的理性判断,批评家完全沉迷于作品阅读时所产生的印象,并用音乐与色彩形象地描述出自身独特的体验。
  又如,在论析郭沫若和鲁迅创作特点时,他写道:郭沫若的“诗是在激情里面生长的,他惟一的凭藉是那触动他灵感的激情,激情来时,他可以发疟了似的,索索的写。激情不来时他没有法子学鲁迅'榨油’。鲁迅可以用榨而榨出杂文,沫若不能用榨而榨出诗。这是沫若的悲剧,也就是一切抒情诗人的悲剧。”仅一个“榨”字,就极为形象地把两人在创作上不同的特点区分开来。

印象主义文学批评

  印象主义的文学批评的形成,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批评者对作品有着真切的体验与悟解,高云览对郭沫若的诗作的批评即是如此。他在论析郭沫若的诗之所以能引起青年们的共鸣时,写道:“其实'五四’本身就是一阵狂飚,那些曾给旧形式绑住了脚手的人,开始在沫若的诗里,找到自己的心脏,发现自己被解放了的感情,听到原始的,年轻的,自我的,赤诚的,自由的,灵的叫喊。《女神》是这狂飚里面的一把旗子,仗着它的强烈的颜色和挥扬的姿态,使无数青年汇合在这旗下。”这何尝不是高云览的心声?作为20世纪30年代的一个文学青年,“五四”文学革命是他们心中最为神圣的一面大旗,而《女神》为他们那年轻的生命发出了巨大的呐喊,这是“原始的,年轻的,自我的,赤诚的,自由的,灵的叫喊”!这是心灵对心灵的呼应,精神对精神的契合,高云览以自身的体验准确地评价了郭沫若诗作的价值意义。
  印象主义文学批评的又一个特点是,批评文章的写作也是一种“创作”它倡导的是批评文章的“诗性”,即具有文学性的美感,而非僵滞的理性概念的推导。高云览本身就是作家,所以在批评文章中经常闪射出文学性之美。
  如,“论诗的技巧,沫若没有徐志摩的腻润,没有闻一多的琢磨,没有朱湘的谨严,没有戴望舒的幻美;但是沫若有个显然的特点是这几位诗人所赶不上的,那就是他的'热’。他的热是火烫的,腾沸的,显露的,坦白的,粗豪的,也因此使他不得不抛开了腻润,弃置了琢磨,毁坏了谨整,拒绝了幻美。他无法可以使他自己蕴藉一点。”这里,他运用判断词的准确、严谨,令人惊叹!“腻润”、“琢磨”、“谨严”、“幻美”、“火烫”,异常贴切地传达出不同诗人的艺术风格。而“抛开”、“弃置”、“毁坏”、“拒绝”等动词的使用,又显出了高云览在批评文章写作时字斟句酌的雕琢。

主要著作

  

《小城春秋》

  《小城春秋》(长篇小说)(1956年作家出版社初版,1961年再版。1979年人民文学出版社新版、1997年再版。2005年人民文学出版社以“中国当代长篇小说藏本”再版)。
  《前夜》(中篇小说)(1932年上海湖风书局初版)。
  《春秋劫》(中篇小说)(1946年连载新加坡《现代周刊》)。
  《没有太阳的早晨》(剧本)、《夕影》(剧本)、《救亡戏剧以胡弦譬喻说》(评论)、《对戏剧艺术提高的一点意见》(评论)、
  《救亡戏剧的“演”“观”谈》(评论)(1938-1939年《南洋周刊》)。
  《纪念鲁迅先生》(杂文)、《关于纪念鲁迅先生杂话》(杂文)、《我们所以悼念鲁迅先生》(追悼大会演说稿)(1936年的厦门《江生报》)。
  《我们在旅途上》(散文)、《重庆五月》(散文)、《孙夫人廖夫人访问记》(报告)、《论郭沫若》(评论),《通俗与媚俗的另一个解释》(评论)(1939-1941年《南洋商报》副刊《狮声》)。
  《记陈嘉庚先生在祖国》(报告)、《陈嘉庚先生对祖国的影响》(报告)、《日本在桂南的“自杀”》(通讯)、《我国怎样抵抗轰炸》(通讯)、《重庆不怕轰炸》(通讯)、《在炮火中苦斗的祖国士兵》(通讯)、《缅甸访华团在中国》(通讯)、《在桂南前线观察桂南战局》(报告)(1940-1941年《南洋商报晚版》)。
  《文化将军冯玉祥》(通讯)、《一年来的中日货币战》(报告)、《在祖国所见到的伤兵》(通讯)、《不放鬼子渡黄河》(通讯)、《一年来目击敌军的衰退》(通讯)、《在西北的日本俘虏》(通讯)、《二届南侨大会的前后》(报告)、《我在祖国所见的难童》(通讯)(1940年—1941年《南洋商报》)。
  《叶挺将军访问记》(报告)、《抗战中的红十字会》(报告)、《黔边苗夷实察记》(报告)《负责指挥华南军事的两位将军》(报告)、(1939-1940年《星岛日报》)。
  《杂话郭沫若》(评论)(1941年《新国民日报》)、《陈嘉庚论》(评论)(1946年《现代周刊》)。《学习鲁迅的“省俭”》(评论)(1952年《天津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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