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将尽，美到极致是偶然  

　　                  今日江山-2014.4.23-◎王红

　　

四月，倒是有一段体面的时间，可供挥霍。感觉有很多的鸡毛蒜皮、大而无当闪现，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往回走。

 

　　我似乎更热衷花红柳绿。二月初，千头万绪，灰色，消沉。这段主宰不提，从立春起头吧。

 

　　柳得东风垂爱多点，在立春那会，先玩起藏头诗，平仄上濡染着绿，鸟类春心荡漾，一早飞去“唧唧”问候。

 

　　婆婆纳匍匐在地，开出细小的紫花，一大片，冲淡了岁月荒芜。这花，接荒一样，非常静气，非常不扰人。朱雀落脚这里，带着羽毛的红，默然相望。

 

　　二月末，荠菜就长好了。马兰头从老根里发芽时，荠菜已能采摘下锅。马兰头勃勃然时，荠菜已开花了。这时候，红叶石楠、樟树、桂树也开始动起来。初时，看不出来，到长出几厘米的嫩头时，才懊悔每天的粗心。这时候，掐指一算，已到三月。

 

　　这些油润润的叶片，经过明媚的太阳一打理，说不出有多少好看，跟上过一层油漆似的。我根本没有准备好那么广大的绿，来袭击我那颗弱小的心灵。

 

　　也许，在我根本没有安慰好那颗花开就伤春的心房时，油菜花和桃红梨白就像巨浪洪涛，吞噬着三月。油菜花和桃花、梨花是差不多时候开的，简直是争先恐后得不可理喻，大家都热衷谈论它们。我比较不可救药，也没想救出自己。

 

　　三月，面对花海，特别有锁链感，雨天还好，晴天，心里像有一头狮子，要挣脱锁链。挣脱之后，其实也不知道跑向哪里，最后鬼使神差一样，竟然跑去看花。

 

　　柳叶遮住鹿溪渠时，已是四月。这时，春深似海，枯草基本踪灭。

 

　　园林工人开始第一次修剪枝条。修剪机过后，植物流淌着鲜嫩的汁水，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香气。满天柳絮，飘了几天几夜。风吹过去，又吹回来，一天好几趟。柳絮塞进草根，凝似雪。

 

　　映山红和紫云英开起来，清明更像清明。村道上，一个弯，一座山；一座山，一个弯。映山红开遍山野，多么隆重的醉死梦生，像个仪式。那红色，飘洋过海也洗不白，非常亢奋，像要奔腾而出。再远的映山红，也能找到我的眼睛，简直肆无忌惮，念兹在兹。

 

　　四月中旬，可开的花朵果然少了。蔷薇，这美丽的荆棘之花，完全可以看成是落单后的呐喊。

 

　　花开有时，流水无情。春将去，春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