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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之笔记
花之笔记
今日江山-2014.6.26
  ◎徐彦胜

  打碗碗花是我童年的记忆。

  小时候,外婆家院子的后面,有一丛丛红白相间的花朵相互挨着铺陈在一起,很是夺目,我采摘了一把。外婆看见了说:这是打碗碗花呢,采了它会把碗打碎的。这么好看的花会让自己把碗打碎?我满是疑惑。待到吃饭时,我小心翼翼地捧着饭碗;饭后,我对外婆声明:碗没有打碎!外婆笑了:哪有这么快应验。过了些日子,我果真打碎了一个碗。外婆说:看看,谁让你动那打碗碗花的?我相信了外婆的话,感觉乡村好些事物都有神秘的隐喻。

  后来我就把这茬事给忘了。直到外婆忌日那天,又看到院子后面那挨着的铺陈在一起的打碗碗花。想起往事,经历过五味杂陈的人事之后的我知道,人们总愿意给美好的东西赋予某种象征。

  桂花是母亲对在外游子的牵挂。

  等到金秋十月,院子里那株丹桂就不动声色地绽放了。细细簇簇的小黄花儿,散发出的气息幽香了整个院子。母亲会在桂花开得最盛的时候,把它们采撷下来,精心制成桂花糕和桂花茶。当拿到桂花糕和桂花茶时,我就闻到了家里那熟悉的气息。

  有一次,母亲打电话来说,有人专门到我家院子里看那株桂花树,要高价购买。母亲怎么舍得卖掉桂花树呢?在她眼里,家里的一草一木必须完好无损,才能留住远在他乡游子的思念。

  橘子树的花香藏着我青涩的年华。

  那年,一位少年流连忘返在小镇的某个小巷。斑驳的阳光照着巷子两旁老旧的房子;时间的青苔漫过青石板铺就的台阶。走在这狭长的巷子里,听得到巩巩的足音和自己的心跳声。小巷的深处有一个院落,那里生长着几株橘子树。四月时节橘树花开,有几根开满了小白花的树枝伸出墙院,触到了我的头发。在那橘子树掩映的院落里,我希望看到穿着白色长裙的姑娘,希望听见那姑娘银铃般的笑声。

  只是这一切都是少年的想象。若干年过去,小巷亦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矗立的楼房。我却还能依稀嗅到那年少时自以为忧郁的橘子花开的气息。

  兰花是在黑夜陪伴我的朋友。

  书桌上的那盆兰花我已种好些年了。夜深人静时的每一次阅读,都是一次百感交集的旅程。这旅程里有鲜花有荆棘,有荣枯有兴衰。夜凉如水,我很想找个人谈谈。

  在一次阅读时,蓦地发现它的花蕾绽放了,是宁静与素洁的白。它在我的凝视中摇曳,我知晓了它的来处——远山空谷的山涧。花瓣上还凝聚着一颗晶莹剔透的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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