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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知丨王輝:《秦文字通論》後記



我1967年從陝西師範大學中文系畢業,正好趕上文化大革命,又因家庭成份不好,於是被分配到秦巴山區的白河縣,先是勞動鍛煉一年,接着教中學,一呆十年。

 

1978年,我考取四川大學歷史系研究生,師從徐中舒先生學習古代文字。1980年寫碩士論文《殷人火祭說》,討論的是殷墟甲骨文。畢業後到陝西省考古研究所工作,依所裏的規矩,先到咸陽窯店、鳳翔八旗屯秦都雍城、咸陽工地參加考古發掘。1982年末,我到《考古與文物》編輯部做考古編輯,直到2003年。

 

陝西是周秦王畿地區,出土西周金文、春秋戰國秦文字資料歷來居全國之冠。自己是學古文字的,所以經常會看到周秦文字的最新出土資料,這些引發了我濃厚的研究興趣。比如鳳翔南指揮秦公一號大墓出土殘編磬銘文多條,不幾天後我就看到了,單位也要求我儘快對之做出解釋。因爲這些機緣,從上世紀80年代初起,學習和研究秦文字,便成爲我工作的重點。我臺最初作秦銅器銘文研究,逐步擴大到秦陶文、石刻、璽印封泥,近年又擴大到簡牘。三十多年來,我的研究範圍涉及西周金文、戰國六國文字,乃至漢簡,但其中心衹有兩個:一是秦文字研究,一是古文字通假字整理。

 

2007年,我打算寫一本通論性的小書,對先前的秦文字研究做一個階段性的小結,將學界和自己的一些認識加以歸納、去取、綜述,以爲這對自己、對同行都是有益的。

 

開始寫作之後,纔發現因材料的龐雜,任務艱巨,不是一個人短時間內能夠完成的,於是邀請到臺灣中研院史語所陳昭容研究員以及我的學生王偉(陝西師大文學院副教授)參預其事。對他們的工作,我是機爲感謝的。

 

本書各章的執筆人是:王輝,第一~五章;王偉,第六~八章,以及兩種附錄;陳昭容,第九~十章。最後由我根據全書的體例統稿。我們力圖寫出一本對普通讀者和專業研究者都有用的書,所以既注意了行文的可讀性,又力求内容有一定的深度;對學界的種種意見,既有綜述,也有評議,而其结論,則反映我們目前的認識。本書涉及的資料及研究時間下限一般爲2009年,但在修改的過程中部分章節則延至2013年5月以前,以求反映秦文字研究的最新動態。六年多來,我們爲此做出了自己的努力,但是否能達到目的,則要聽取同行的意見,我們衷心希望得到批評與指教。

 

對秦文字,我的認識也是逐漸深化的,有的觀點現在與三十年前或二十年前不同,當以後來的看法爲準,比如“秦子”,我1986年的文章認爲是前出子,現在則覺得陳平先生原先的看法(“秦子”爲文公太子静公)是有道理的;又如秦駰玉版的“駰”我最初未確定是誰,現在則同意多數學者的意見:“駰”即秦惠文王“駟”(“駟”是“駰”的訛字)。但對有些問題,經過思考,我仍堅持自己的看法,比如秦人的族源,我原來傾向於東來說,後來則傾向西來説。近年,随着甘肅甘谷毛家坪等考古工作的進展,特别是清華楚簡《繫年》提到“飛廉東逃於商蓋氏。成王伐商蓋,殺飛廉,西遷商蓋之民於邾

,以御奴
之戎,是秦先人”,東來説是目前的主流意見,但我仍倾向西來說,以爲考古證據仍有另作解釋的空間,《繫年》的說法時代偏晚,且有種種漏洞,不能遽作定論。

 

還要説明的是,我們三人對秦文字涉及的絶大多數問題看法是一致的,但對個别問题仍存在分歧。對各人執筆章節中的不同意見,我在統稿中都儘量加以保留,而不強求一致。這也算是一種學術自由與民主的體現罷。

 

饒宗頤先生以97歲的高齡爲本書題署,至爲感激。秦陵博物院曹瑋院長、中國秦文研究會賈雪陽會長、秦文研究所巫民選先生後期爲我們提供了很多幫助,中華書局秦淑華先生在審稿中做了大量的工作,同窗陳復澄兄爲題寫扉頁,謹此致謝。


                                                                                                          王輝

2013年9月12日

於陝西省考古研究院




 

詳細目錄


第一章 緒 論 (1)


二章 秦金文 (35)

第一節 禮樂器 (35)

第二節 兵器(附虎符) (49)

第三節 度量衡器  (67)

第四節 車馬器  (71)

第五節 雜器  (74)


第三章 秦石刻 (76)

第一節 秦公大墓編磬  懷后磬 (76)

第二節 石鼓文 (80)

第三節 詛楚文 (90)

第四節 秦駰禱病玉版 (94)

第五節 秦始皇刻石 (97)


第四章 秦簡牘 (107)

第一節 睡虎地秦簡牘 (107)

第二節 放馬灘秦簡牘 (136)
第三節 龍崗秦簡牘 (163)
第四節 關沮秦簡牘 (178) 
第五節 嶽麓書院藏秦簡 (189)
第六節 王家臺秦簡 (209)

第七節 里耶秦簡牘 (224)
第八節 青川秦牘 (246)

第九節 岳山秦牘 (253)


五章 秦漆木器 (257)


第六章 秦璽印封泥 (266)

第一節 秦璽印封泥研究 (266)
第二節 秦璽印封泥的數量統計及相關問題 (279)

第三節 秦璽印封泥的基本特徵和秦印的判斷標準 (286)

第四節 秦官印(璽印封泥)分類方法 (293)

第五節 秦官印(璽印封泥)分類簡釋 (295)

第六節 秦私印 (344)

第七節 秦成語印 (348)


第七章 秦陶文 (352)

第一節 古陶文的發現與研究 (352)

第二節 秦陶文的出土和研究 (355)

第三節 秦封宗邑瓦書 (376)

第四節 趙背户村出土墓誌瓦文 (383)

第五節 秦代官營和私營製陶業的陶文 (388)


第八章 秦貨幣文字 (401)

第一節 秦貨幣的發現與研究 (401)

第二節 秦貨幣的種類和文字 (403)


第九章 秦文字在漢字史上的地位 (406)


第十章 隸書起源問題 (428)


附録一 秦出土文獻統計表 (445)

―、1949年之前傳世品、無明確出土地者 (445)

二、1949年之後出土、發現、發表者 (456)


附録二 秦文字研究論著要目 (485)

一、秦文字綜合研究 (485)

二、秦文字字體、構形和隸變研究 (486)

三、秦銅器、兵器題銘(附詔版權量、符節)(490)

四、秦簡牘 (506)

五、秦漆木器 (560)

六、秦石刻 (560)

七、秦璽印封泥 (570)

八、秦陶文  瓦當 (581)

九、秦貨幣 (590)


後 記 (5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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