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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风名俗 | 神秘的东巴布卷画

     


文化生息智慧,创意缔造财富



纳西三部曲 来自盛世丰年 06:10



 除了用植物自制的毛纸和宗教仪式木牌上的艺术世界,东巴文化的丹青之奇还体现在一种独特的布画上。






布画指画在麻布卷轴上的各种神像画,东巴举行仪式时挂在临时设置的神坛正上方,每一仪式都有相应的神像卷轴画。卷轴画有长卷、多幅和独幅多种。多数神像卷轴可能是在元明之际发展起来的。卷轴画早期以麻布居多,后期的一些用土白布绘制。布卷画先经过用鹅卵石磨平、刷浆、涂粉等工序,用炭条起稿,然后涂以颜料,再拿毛笔墨线勾勒。每幅卷轴画主要画一尊神,他们中有东巴教三尊“最大之神”萨英瓦登、依古阿格和恒迪窝盘,东巴教祖师东巴什罗,九头护法神恒依根空,镇压殉情鬼的四头神卡冉,镇压无头鬼(凶死鬼)的神明东巴辽久敬究,狮子头护法神优麻,鹰头护法神多格,帮助平息人与自然神争端的神鸟“修曲”(大鹏鸟),以及畜神、谷神、药神等。卷轴画上主神的周遭绘着与其相关的神界和其他神、祭司、灵禽异兽以及各种宗教吉祥符号。



卷轴画虽受“唐卡”画风影响,但二者仍有重大区别。东巴传统的粗犷古拙画风与后起的细致工笔画风有机地融汇一起,精细的描绘中不时浪荡着自然飞扬的笔法,一看就与富丽精工、纤巧细腻的“唐卡”画迥然有别。特别在较早的卷轴画中,东巴画那单纯明快、粗犷拙稚、重在写意的画风更为明显。一些东巴教神跣足散发,衣帻飘飞,狂态毕现,放任情性之风致溢出画面,毫无那些凝神合掌、端坐莲台的神祗的拘束之状。一些飞禽走兽笔法细致,造型逼真;一些则快笔勾勒,看似比例不匀,但自有一种生动传神的气韵。

从卷轴画中不仅可以看出东巴画发展的艺术轨迹,而且也可以窥见东巴教神灵观念在藏传佛教的影响下变异发展的迹象。在前述木牌画、竹笔画与纸牌画中,所绘神灵形象质朴自然,衣饰神态都具有人的浓郁气息。而在卷轴画中,很多神的形象渐渐落入方面垂耳,盘腿打坐的藏传佛教神像模式,有的保护神绘得狰狞可畏,有使人可望而不可即之感,失却了早期东巴绘画中神人一体的原始气息。这些都反映了本教和藏传佛教神灵观对东巴教的影响。但传统粗犷画风与“唐卡”画精细画风的有机结合则又使东巴画形成一种新的风格,即粗细有致,疏密相间,原始宗教的山野蛮荒气息与藏传佛教典雅细腻,远离红尘的神气氛围交互相融,使东巴卷轴画透出一种独特的艺术气质。



布画中的煌煌杰作是“神路图”,“神路图”的纳西语原名叫“亨日皮”,“亨”意为“神”,“日”意为“路”,“皮”一词,丽江鲁甸乡老东巴和开祥解之为“评断”,西方学者洛克(J.F.Rock)译为“裁决”、“判定”。“亨日皮”意为东巴为死者评断指点往神地去之路,即为亡灵排难解忧,把他(她)从鬼地(地狱)的煎熬中解脱超度出来,在人类之地转生为人,或送至神灵之地。


关于纳西族“神路图”的来龙去脉,国内外学术界尚无系统的研究。纳西族有这样的习俗,当一个人死于远方,亲属在家乡为他举行的丧仪时,用很长的一条白色麻布,孝子孝女排成单行,每个人将它顶在头上,跟在灵柩后面,这象征一条魂路和桥梁,人们祈求死者之魂从去世的地方赶回来参与丧仪,随着这条麻布“魂路”回归祖先之地。云南香格里拉市三坝乡白地村纳西族至今仍用一长5--8尺,宽4 尺的麻布盖在死者身上,象征通往神地的桥。有些地方的纳西族将长长的麻布或绳子一头拴在灵柩上,一头拴在驮载死者亡灵的马上,象征“引渡灵魂之桥”;在为生者招魂的一些东巴教仪式上,麻布也象征引渡灵魂的桥梁。白族也有类似的习俗,在丧仪中,孝子孝女们身背一匹很长的白布,背朝前,面朝后面的棺材,双手柱着哭丧棍,倒退着走。白布前端由引魂幡牵着,后端拴在棺材上,有引领死者前行之意。孝子孝孙们则在白布下面对死者一步一磕头,一直走到山神庙前,才解下白布。



 “神路图”是一幅奇特的宗教绘画,其内容融东巴教神话、本教、藏传佛教、汉族神话、婆罗门教等教义于一体,是典型的多元文化相混融的煌煌巨制,有相当高的学术价值和艺术价值。

该画长15至20米,上绘鬼神人三界,有近400个人神鬼兽的形象。该画用于丧礼和超度亡灵仪式,东巴经中有描写“神路图”三界的《神路图经》,届时东巴要按图据经咏诵,根据死者的社会角色把亡灵从“鬼地”(地狱)引至人间或33个神地,该画文化内涵丰富,融纳西族本土宗教、传统伦理道德、阴阳五行观,藏传佛教等地狱、人间、神地“三界”观等内容于一体。其间还有源于印度婆罗门教的宗教观念。[1]画中多奇禽怪兽,各有神秘的宗教内涵,各种人神鬼形象生动传神,慈眉善目端坐莲台的神、衣冠楚楚的神、袒胸露腹的神、凶神恶煞而好战的“哈马义”(阿修罗)神,摇铃击钗,超度亡灵于苦海的东巴祭司、长着飞禽走兽之头而有人身、张牙舞爪地惩治罪人的鬼怪、挥木钯救人于罪孽之海的众女神、踢脚扬手翩跹起舞,为亡灵迎来吉祥的女神、长满奇花异草,神禽灵兽倘佯悠游的神湖神山;种种点缀着画面的花鸟树木和宗教的吉祥符号;赤身裸体受各种磨难的种种罪人;在这些罪人中,特别绘有一些因乱砍山林,滥杀野兽、劈山炸石、污染水源、投机倒把、偷盗乱伦、造谣诽谤而在死后受万般苦楚的人,它反映了纳西族传统的伦理观和与大自然认兄弟,与之和睦相处的生命精神。

“神路图”上有些内容与《西藏度亡经》(又名《中阴得度》)  和藏传佛教“冥界审判图”的内容有很多相似之处,如宗教神职人员在举行发事时因有过错而受罚,冥界手持明镜观察亡灵生前善行和罪孽的鬼王,“卵生”、“胎生”、“树生”的投生方式等。对于研究《西藏度亡经》内容的文化源流有重要的学术价值。

从艺术特点看,《神路图》融汇了早期东巴传统的粗犷画风与后来发展的精绘风格,相得益彰。有的人物造型和花草、宗教符号等描绘得细致生动;有的鬼神人造型笔法粗狂豪放,极具浪漫自然的情调,原始艺术的平和浑朴气息仍处处可见,即使是众鬼怪的形象及地狱煎熬等图景,仍没有阴森恐怖之感,不似一些宗教的地狱图那样使人毛骨悚然,惨不忍睹。各种变形夸张的人鬼兽形象倒因其离奇古怪的形貌而有一种怪诞美的意味。有的神鬼形象则呈现出一种憨态可掬的朴实拙稚之态,受煎熬的罪人也无痛苦万状之容,啮咬罪人的兽类也无狰狞残忍的咄咄逼人之势,画中显现出一种单纯明快、浑朴率真的美。






内容来源:丽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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