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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飞梭如闪电——古代的标枪

早在原始社会时期,人们便开始使用标枪。和弓箭相比,标枪的射程稍近,准确率也不高,但标枪容易制造,威力更是远大于弓箭。从原始社会到清代,标枪一直是常用的武器。

河姆渡遗址中出土过一些硬木制成的矛头,还有一些翼型器。经研究,这些翼型器和矛头都是标枪的组件,翼型器的意义在于让标枪能够稳定飞行,作用原理与火箭尾翼的作用类似。

在东周时期,标枪已经是军用武器了。瑞士里特贝格博物馆收藏有一件战国时期的铜器,表面便铸有军队使用标枪作战的图案。

▲瑞士里特贝格博物馆藏战国嵌红铜方壶上的图案

汉代人称呼标枪为“鋋”。马融的《广成颂》中有“飞鋋电激,流矢雨坠”的句子,《埤苍》中说,鋋是铁柄小矛。湖南资兴东汉墓出土过两件铁柄小矛,应该便是鋋。不过,汉代人也称呼普通的矛为鋋,如史记中便有“短兵则刀鋋”的句子。

汉代铁鋋,刘胜墓出土,河北博物馆藏

魏晋时期的典籍里也记录了一些军队使用标枪的事迹,《晋书·朱伺传》记载,东晋将领朱伺和杜曾的军队作战时,曾经接住敌人掷过来的鋋,又反投回去。《晋书·苏峻传》记载:苏峻率领骑兵冲击温峤与赵胤的步兵阵线,但没有成功,在撤退的途中,对方的牙门将彭世和李牵用投矛攻击苏峻,苏峻落马身死。

在宋代时期,西南的少数民族武装善用标枪。侬智高起兵反宋时,其主力部队标牌军使用的武器便是标枪和大型盾牌。宋代《事物纪原·戎容兵械·旁牌》中记载,宋太宗听说南方少数民族军队使用标枪和旁牌,就下令宋军也练习这两种武器。武经总要中录有标枪的插图,称梭枪。周邦彦的《汴都赋》中,也有北宋禁军“挥铊掷,举无虚发”的句子,其中的铊就是铁制的标枪。

武经总要中的梭枪

武经总要中记载有多种枪矛,其中之一称“捣马突枪”。清代的《兵仗记》中说,“执牌人所用者为标枪,若梭枪。捣马突枪、犁头标、紫金标则其类也。”可见捣马突枪也是标枪的一种。

蒙古人也经常使用标枪,周纬的《中国兵器史稿》中说,蒙古人有三种标枪,一种名为“欺胡大”(Tschehonta),枪柄较长,两头有刃,前刃为三角形,尾刃为花瓣形,即可作为标枪使用,也可作为普通长枪用于搏斗;一种名为“巴尔恰”(Barchah),也是两头有刃、枪柄较长的两用枪,前刃近于斜方形,尾刃作圆头钉形;一种名为“三尾掷枪”,枪头为圆头钉形,杆尾类似于箭羽的三片尖刃。

蒙古人驰骋天下,因此武器装备来源比较复杂,周纬关于蒙古人使用标枪的描述引自印度人的记录,而入印蒙古军队的装备,又有可能受当地军队和沿途地区军队的影响。因此这几种标枪是否属于蒙军自有装备,也未可知。

明代军队大量使用标枪。按照明代兵书的记载,使用藤牌或燕尾牌的士兵都需要携带标枪。盾牌手多用短兵器,攻击范围较小,标枪可以远程攻击,从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攻击力。

武备要略中的标枪用法

盾牌手上阵时,持盾左手同时捏住腰刀和一支标枪,右手再持一支标枪。遇敌后,先投右手标枪,再取左手标枪投出,然后趁敌躲避之际用刀杀敌。

纪效新书里便说过,刀牌手必须携带标枪,否则有牌无枪,就跟没有盾牌一样。由于标枪是丢弃出去杀敌的,因此又称“弃枪”。练兵实纪中记载有考核明军投掷标枪的方法和标准,可见当时的明军较为重视标枪。

不过戚继光又说,北方的骑兵身披重甲,行动迅速,和这些人作战,标枪就没有用处了。

明代水军常用标枪。水战时,军队为了行动便捷,往往不着重甲,而船只也无法像马匹一样快速机动。因此水战时,军队的防护力和机动力都较弱,适合使用标枪。纪效新书里说,福船每船带100只标枪,海沧船带80只,苍山船带40只。

倭寇图卷里的明军水战场景

明军的标枪有两种,一种较大一种较小。

较小的一种使用椆木或细竹做杆,前粗后细,前重后轻。如果在水战时使用这种标枪,要等两船相遇的时候再投出,并且要尽量避免从上往下投掷的情况,因为这样投掷的准确率较低。

筹海图编里的标枪

较大的一种叫犁头镖,这种标枪的枪头宽大,与犁头相似。犁头镖使用椆木做枪杆,除了较为粗大之外,与普通标枪形制没有区别。

犁头镖适合从船的望斗中往下投掷,由于枪头比较沉重,因此破坏力很大。武备志中形容,“中舟必洞,中人必碎”。

标枪是盾牌兵的常用武器,同样也适合用来对付盾牌兵。标枪虽然无法射穿盾牌,但盾牌上一旦留有标枪,势必大大影响机动性,如果盾牌手没有时间去除标枪,就只能丢弃盾牌。

靖难之役时,南军结成盾阵,北军一时无法突破,朱棣便下令制作带有尾钩的标枪,令勇士接连掷出,将敌人的盾牌贯穿在一起,盾阵遂破。

皇朝礼器图式里的铁斗镖

清代沿袭了明代两种标枪的形制。皇朝礼器图式里记载了两种标枪,一种名为铁斗镖,一种名为犁头镖。

铁斗镖的镖头刃长四寸,上锐而两旁曲刃向内,径二寸七分。铁斗镖的柄长三尺,围长二寸七分,木质髹朱漆。

图式中说,铁斗镖就是明代的小镖,但两者的外形并不相同。铁斗镖镖头两侧装有弯曲的倒钩,而明代的小标枪枪头狭长,并无倒钩。

皇朝礼器图式里的犁头镖

犁头镖的镖头为犁形(三角形),长五寸,底端宽三寸。木柄长三尺,围长四寸,外髹朱漆。清代的犁头镖外形与明代犁头镖接近。

除了正规军之外,地方武装力量也会使用标枪。明清时期有不少关于西南地区使用标枪的记录。徐霞客的《徐霞客游记·黔游日记一》中有 “忽有四人持镖负弩,悬剑橐矢,自后奔突而至“的记录;方以智的《通雅·器用》中有“今滇兵皆用标枪空掷,谓之标子”的记录;纳兰性德的《渌水亭杂记》有“獠童兵器,每洞各习一种,其习标枪者铁刃重二斤”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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