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车马器,是目前所见金村文物的另一大头。它们多装饰有华丽的错金银工艺。先秦是车战的巅峰时代。很多著名的故事就发生在战车上,比如春秋时代宋国大夫华元的车夫羊斟因为没吃到羊肉将战车开进敌军营中……
由于战车的重要地位,其装饰也愈发华丽,后来甚至有战车的数量作为衡量国力的标准,如“千乘之国”“万乘之国”等。可惜由于长时间没有保存完好的战车实物出土,单靠文献记载,我们对于一些出土的车马器用途还很不明了。
比如下面这件怀履光当年从河南寄回的承弓器,这个定名是后来有了一定的认识才得出的,当时怀履光也不清楚它的名字及用途。
承弓器
洛阳金村出土
加拿大皇家安大略博物馆藏
1980年,在挖掘秦始皇铜车马坑时,在一木椁内出土一前一后纵置的两辆大型铜车马,出土时已残破不堪,光是碎片就有三千多片,考古人员花了很大功夫历时八年才将它们复原。——这就是考古与盗墓的最大区别,考古力图还原历史,而盗墓则正相反。
铜车马是秦始皇的超豪华手办,其大小约为真实马车的1/2,车、马、御手全用青铜铸造,通体彩绘,车马器和部分装饰则用金银制作。它是中国考古史上截至目前出土的体型最大、结构最复杂、系驾关系最完整的古代车马,被誉为“青铜之冠”。
一号铜车马
秦
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藏
在战车前面,我们可以看到一对承弓器。春秋时期战车的标准配置是三个人,中间是司机,车子右边的人(车右)手执戈矛等兵器负责近战;车子左边的人(车左)负责射箭,属于远战。
芝加哥艺术博物馆的一对承弓器与加拿大皇家安大略博物馆的性质纹饰几乎一样。
承弓器
洛阳金村出土
芝加哥艺术博物馆藏
而克利夫兰美术馆藏的一对承弓器形制与前面类似,只是纹饰有差别。
承弓器
可能来自洛阳金村
克利夫兰美术馆藏
弗利尔美术馆的这件虎首错金银承弓器,据馆方信息可能来自金村,相比较而言则更加华丽。而关于它的用法,则不止是单纯的搁置弓弩。作为一种远射程武器,弩并不容易单手撑开,在行驶的战车上手脚并用张弩又很不方便,所以将弩机放在承弓器上,再利用其弯曲的凹槽斜向上拉弓弦,弩弓就可以张开。结合文献记载,孙机先生认为所谓的承弓器即“弩辄”。
虎首错金银承弓器
传洛阳金村出土
弗利尔美术馆藏
错金银承弓器
可能来自洛阳金村
Eskenazi藏
从一号铜车马的结构来看,管箍状的器物多可能是伞杆构件或者其它套接件。
布鲁克林博物馆藏有这样一件错银箍状物,并无出土信息。但是据《洛阳金村古墓聚英》一书著录,在日本白鹤美术馆有一件几乎一样的器物,所以推测这件也同样可能出自洛阳金村。
错银构件
传说洛阳金村出土
布鲁克林博物馆藏
错银构件
传说洛阳金村出土
加拿大皇家安大略博物馆藏
错银构件
传说洛阳金村出土
明尼阿波利斯美术馆藏
下面这件则可能是軏饰,軏是辀头饰,辀则是连接车体与马背上衡木的“动力牵引”部件,是全车最大的单个部件。
错金银虎头车马器
传说洛阳金村出土
哈佛大学艺术博物馆藏
错金银虎头车马器
传说洛阳金村出土
加拿大皇家安大略博物馆藏
克利夫兰美术馆的这件错金银车饰则尤为精彩,造型复杂,工艺精湛。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这其中有一条龙。
错金银车饰
传说洛阳金村出土
克利夫兰美术馆藏
吉美国立亚洲艺术博物馆的类似款。
错金银车饰
传说洛阳金村出土
吉美国立亚洲艺术博物馆藏
其用途可能是衡末饰,“衡”是架在马背上的横杆,其末尾一般会有装饰。
推测同样用途的还有纳尔逊-阿特金斯艺术博物馆的嵌蜻蜓眼鎏金车饰,在同类制品中堪称顶级。
嵌蜻蜓眼鎏金凤鸟车饰
洛阳进村出土
纳尔逊-阿特金斯艺术博物馆藏
下面这件车马器在芝加哥美术馆及加拿大皇家安大略博物馆都有收藏,一般认为是车輢饰,是车厢纵向栏杆的顶端的装饰,当然也有争议,也有认为是特殊的车轭首饰。由于出土少见,因此恐怕还有待新的出土资料来验证其用途了。
错金银车饰
传洛阳金村出土
芝加哥美术馆藏
错金银车饰组
洛阳进村出土
加拿大皇家安大略博物馆藏
嵌玉龙首形饰
传金村出土
弗利尔美术馆藏
金村出土的车马器散件众多,可惜不是经过科学发掘,不然有可能在当时就能复原出周天子车驾,众多历史谜团也不用推迟到1980年代。而如今,这些华丽的部件散落于世界各地,令人扼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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