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不死（四、5）
蓝山二中 欧阳思源
四、医者仁心。
5、夙愿初成。
肖潇开始打电话了，通了，电话那头，“谁啊?”“妈妈，是我。”“你这丫头，死哪去了?你不怕急死妈妈呀。”“妈妈，对不起，我——”“唉，女大不中留啊。我和你爸爸早就想通了。我们也知道，田之苗是个好小伙。唉，只怪妈妈一时糊涂，总是希望你在北京找一个，我们老了，也好有人照应。我们是不是太自私了?所以……”“妈妈，爸爸，是女儿不对，女儿只想着自己，没有考虑您二老的想法。”“女儿啊，你现在怎么样了啊？”“我在蓝山。我教书，田之苗在中心医院。”“你们——”“妈，原谅女儿吧。我们准备结婚了。如果不告诉你们，我们这一辈子也不会安宁啊。”“女儿啊，一切随缘吧。既然老天爷让你遇到了田之苗，你们就结了吧。我和你爸爸在北京祝福你。你们有房子了吗?”“租了房子，很宽。妈，爸，你们有时间了，就来蓝山住一住，好吗?”“好。那这样，我们给你打点钱过去，也算爸妈的一点祝福吧。”“妈，不用了。你们也不容易。”“唉，我们就你一个女儿，不给你，给谁?”“妈，爸，谢谢你们，谢谢！”“傻孩子——”
公元2061年10月1日，田之苗和肖潇到民政局办好了结婚证。两人开心地回到家，一番装饰后，就是婚房了。两人去照相馆拍了婚纱照，去买了一个戒指。回到家，田之苗下厨，肖潇帮忙，准备了几个菜，开了一瓶香槟，婚礼就算开始了。没有伴郎伴娘，没有司仪，没有亲人朋友。两人面向北方跪下，给肖潇的父母磕了三个响头。又向南方跪下，给田之苗的父母磕了三个响头。夫妻对拜，吃饭!礼成!
婚后五天，田之苗收拾行囊出发了，他又回到了生他养他的地方——大桥。到大桥卫生院报了到，院长盘子余安排他住下。然后向田之苗简单的介绍了卫生院的大概情况。大桥乡是瑶族乡，人口不多。卫生院除了盘院长，另有两个医师，12个护士。田之苗到来，算是给两个医师打下手吧。“小田，你的事，李院长已经和我讲了。你是好样的。我们都要向你学习。”“不不不!盘院长，我，乳臭未干，难堪大任，还希望院长和各位前辈多指导。”
“盘院长!盘院长!电话!”“哦。”“请问，什么事?”“盘院长，请你们快来!快来!我妈妈不行了！请你们救救她'”“你哪里？”“大源村五组阮家萧嵋支家。快来啊——”“好!我们马上去。”
“什么？我老婆?”田之苗一震，真是世事弄人，“我这里才结了婚，我欧斯的妻子就——”他二话不说，跟着李院长和一个医师两个护士坐上车马上出发。
到了!一切，还是那么熟悉。迎上来的，正是自己的儿子——欧阳浩。唉，也老了，毕竟也64了。年轻点应该35岁那个就是孙子欧阳子正了。唉。回家了。
进了屋，只见床上躺着的老人已经瘦骨嶙峋了。虽然瘦，可是一身清爽；虽然一副病容，难掩她曾经的容颜。田之苗默念，“老婆，我来了”。李院长给老人号脉，观察瞳孔。护士正准备上药注射，“算了。老人去了。”“妈妈——”“婆婆——”“太太——”这个，是曾孙了。
田之苗本想输送意念力，可是李院长已经宣告，他也回天乏术了。“老婆，你是知道我回来了吗?你是在等我吗?”田之苗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刷刷地落了下来。李院长他们走了，田之苗也依依不舍的走了。“再见了，老婆。过几天，我再去看你。”
田之苗回到卫生院，把自己的房子打扫干净，铺好床，放上自带的被子。房子虽不大，除了床，一张桌子，还有不小空间。“可以隔一个实验室了。”田之苗准备在大桥这个小地方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来大桥没有几天，因为自己本就是大桥人，田之苗很快就熟悉了大桥乡的情况。
大桥这个瑶族乡，与广东省、江华县交界，人口8401人，一共十二个自然村。除了乡政府所在地乔市村人口集中，而大源村、堡城村、阳家润村稍近，其它的几个村子离乡政府都较远。搭帮党和国家的新农村建设，基本上村村通了水泥路，出行方便多了。可是，这个乡尚有一些贫困户，田之苗还是欧斯时救助的那些贫困户大部分已经去世，新的贫困户又不断产生。只是因为党的精准扶贫，他们基本上解决了吃穿住问题，但是治病成了最大的问题。平时没病还好，一旦有了病，特别是大病重病，因为没有太多的钱治疗，不敢去也去不了大医院好医院治疗。为什么？年轻力壮的20到60的劳力都外出务工，或去沿海，或在本县县城，平时辛苦赚钱养家，没时间没精力照顾老人小孩啊。一旦老人小孩有了病痛，只能到手卫生院治疗。感冒咳嗽这种小病小痛，乡医院尚可马虎应付。遇到断手断脚走不了路，医院也可派人派车下村治疗。可是一旦得了一些心脏病、肺气肿、胃出血、胸膜炎这类大病，卫生院就束手无策了。一是没有技术，没有设备；二是没有相应药物；三是人手不够啊。更不用说癌症这类重病。既去不了大医院，只好在乡卫生院吊些药水，住几天，舒服一点，又回去了。不过就是苟延残喘，等死罢了。
田之苗翻阅了卫生院的治疗记录，加上和盘院长、两位医师的交流，他已经知晓了整个乡病人的基本情况。除去有钱赴外地治疗的，已确定患癌的有42人。患心脏病的73人。患糖尿病的60人。患咽喉炎的21人。……田之苗把所有病人的住址、病情、家庭情况一一重新记录，他又有了自己的想法。
田之苗找到盘院长，“盘院长，我有两个请求，希望您批准。”“哦。你初来乍到，生活上不习惯吗?”“啊，不不不。盘院长，您知道，我是学习肿瘤治疗的。我想研究制作治疗肿瘤的方子——”“哟，田大才子这么厉害!连美国人都……”不知他是赞叹还是讥讽，田之苗不在乎，“盘院长，我不厉害。只是我在清华读书时就有了一些个人的想法，只是当时受到限制没法进行。如今到了大桥，我也是大桥人，我对大桥很熟悉。我们知道西医的放疗化疗有弊端。所以我不揣冒昧，想从中医入手，研制治疗肿瘤的药物……”“很好很好！年轻人就该敢想敢做，敢做敢当。我支持。”“可是，没有实验室。我的房间小了点。我看医院东边空着两个大房子。能不能……”“好。完全支持。小田，可惜我老了，帮不了你大忙。但是，这个房子完全可以。”“谢谢盘院长。”
“第二个要求呢?”盘院长很感兴趣。“看来我错怪他了。”田之苗想。“盘院长，我想当一个赤脚医生。”“什么？赤脚医生?”“是的。我去买辆摩托车，做个箱子装药。谁家有病去谁家。没事的时候，就上山采我需要的草药。院长，行吗?”“啪啪啪——”一阵掌声。“小田，我不仅支持你，我甚至是钦佩你了。你不但有一颗积极向上的雄心，你还有一颗伟大的善心、仁心。都说我们医者仁心，我是愧不敢当。可是，小田，你做到了。好!”“院长，您都答应了?”“答应!支持!好!”“谢谢。可是，院长，我还有一个请求……”“还有?说。”“请您不要告诉别人我在研制什么治癌药，只说一般药，行吗?”“可以。我答应。”
真好!实验室有了!采草药也有时间了!给病人治病也不耽误!一箭三雕啊。
说干就干!田之苗把两间屋子收拾干净，下午向院长请了假，马上回到县城。肖潇知道了，买了好菜好酒，回家做饭。“之苗，好!我敬你一杯!”“潇，这么客气?”“不是客气。是欣赏。我跟父母汇报了你的一切。他们大加赞赏，觉得我没有看错人。”“不。我，让你吃苦了。我对不起你父母，也对不起你啊。”“喝!”“好。我喝。”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之苗，我父母给我们转了50万元过来。”“什么？他们——以后，我们一定要好好孝敬他们。”“嗯。”“那，我们先还40万给医院，行吗?明天，我还要买很多东西。”“好。”
第二天，田之苗去了中心医院，找到院长。“嗬，小田来了。”“李院长，我今天来还一点钱。”“还钱?”“对。我说过，是我的责任，我绝不推卸。”“你——”“院长，我先还40万，过段时间再还40万。我转账给医院财会室吧。”“你——”李院长应该明白了什么。
然后，田之苗去买了摩托车，请师傅做了一个超大后备箱。然后到市场上买了一些实验室需要的物品。到中药店买了一些特别的药材。一切置办好，告别妻子，他就骑着摩托车走了。
车到沙子岭村，看见一堆人正在哭哭闹闹。他停好车，马上跑过去，“怎么回事?”“哦，是小田医生。”有人认识他，“我儿子今中午陪客人喝酒。喝着喝着，肚子就疼起来，疼得在地上打滚。我准备等客车送他下县城治疗。”“我看看。”望闻问切一番，田之苗断定是胰腺炎急性发作。“大叔，他这病必须马上治疗，不然有生命危险。”“啊?”“这样。你儿子坐中间，你坐后面扶着他，我送你们马上去乡卫生院。”“谢谢田医生。”“上车。”
十多分钟后，车到了卫生院，田之苗背起病人冲进卫生院。“怎么回事?小田。”“盘院长，胰腺炎急性爆发。马上上药水。”“好。小赵，给病人注射奥曲肽、奥美拉唑……”“好的。”
好在，小小卫生院还有这类药，不然就麻烦了。田之苗还记得五十年前他自己患胰腺炎时的痛苦:没有医生能判定是什么病!医生随便吊了一些止疼药、青霉素之类就无可奈何了。好在他命大，迅速下县城，确诊，吊水，才保住了一条命。
“田医生，吊了水，就可以回家了吗?”“大叔，他这个病很严重的。抢救不及时，是会要命的。”“这么严重!那还去县城吗?”“那倒不必。只是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院。”“那好吧。”看着儿子不再喊疼了，大叔揪着的心算是放下了。“谢谢李院长，谢谢田医生，谢谢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