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台风多，说一桩关于台风的300年古代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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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段时间，台风是各路新闻媒体的焦点话题之一。之前那个台风“利奇马”在东部沿海地区登陆，根据国家气候中心的评估，台风“利奇马”是1961年以来风雨综合强度最大的台风，其影响直达渤海，造成上百万人受灾，其破坏力令我们印象深刻。而这两天，台风“罗莎”又登陆日本，已经造成了巨大损失，而且还造成了我国东北地区雨水不断。

其实，台风在我国文献中出现的时间很早，并且还给我们留下了一桩至今已有300年之久的历史悬案。本期大锤说史，我们就来说一说关于台风的我国古代故事。

台风在我国文献中第一次出现，是在大约1600年前的南北朝时期。不过那个时候，它还不叫台风，古人称它为“飓风”，也有叫“黑风”。

按照《太平御览》的解释，飓风就是具四方之风，也就是古人观测到台风在移动过程中不断发生风向的转变，因此有四方之说。在我国古代，很多人都留下过亲历台风的文字。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唐宋散文八大家之首的唐朝散文家、诗人韩愈。

因为韩愈在唐朝廷任职期间曾将两度被贬官于岭南，一次在如今的广东省清远市阳山县，一次在如今的广东省广州市附近，因此韩愈本人亲历过好几次台风，所以韩愈写了好几篇记录台风的诗歌。在韩愈笔下，台风具有声音巨大、暴雨雷霆、风力极大、引发海潮等等特征，正如他所写的诗句“飓起最可畏”那样，在韩愈眼中，台风的破坏力可以说非常吓人。

古人使用飓风来描述台风持续了一千多年。大约到了明末清初时期，也就是距今大约300多年前的时候，古人这种一直把台风叫做飓风的传统，忽然发生了一个奇妙的改变：正是从明末清初开始，古人更多更频繁地使用“颱[tái]风”来指代台风了，这个“颱”字其实就是左边一个风，右边一个台。反而把“飓风”这个词用来形容那些比台风要弱一些的风暴。

在清代的笔记文献中，就对台湾地区的台风飓风做过分类，认为农历正月到四月来的大风是飓风，而农历五月到八月到来的才是台风。台风比飓风要大，经常几日几夜，而飓风比台风要急，突然爆发，来得快走得也快。

这里大锤插一句，古人这种对飓风和台风的错位认知，跟我们如今参照西方气象学的分类是不一样的，如今在我们的气象学定义中，飓风对应的是英文hurricane。通常把在太平洋生成的，就叫做“台风”；在大西洋生成的，就叫做飓风。

而这个300多年前才出现“颱风”，后来经过汉字简化，就是如今我们非常熟悉的“台风”。

正是明末清初的这一次台风与飓风的词语转换，给“台风”在我国气象史上留下了一桩众说纷纭的悬案。

这个悬案就是，“台风”这个称呼，到底是怎么来的？为什么在300多年前就轻而易举取代了应用1200年之久的“飓风”？

从历史文献来看，台风这个词的普及和对“飓风”的替换速度，是非常快的，以至于到了雍正乾隆年间，在朝廷实录中，连皇帝与大臣议事的时候，大家都能够非常熟练地使用“台风”来描述沿海灾害，而且大家在讨论台风的时候，谁都不没有专门解释一下台风是什么东西，也就是说，那时候的朝廷上下，已经很熟悉也很习惯使用“台风”这个词汇了。

到目前为止，关于台风这个词汇在中国的来源问题，学界至少有五六种以上的说法。

第一种就是西文音译说。因为英语表示台风的单词“typhoon”（这个词来源于希腊神话中的泰坦族巨人“提丰”，它是希腊神话中众多巨型神怪和海上风暴的父亲），跟我国“台风”这个词的发音比较接近，因此有学者推测，可能是在明末清初的时候，这个外国词汇跟随传教士或者殖民者传入中国，因为那个时候欧洲传教士或者殖民者正在我国东南沿海活动频繁，“台风”这个词汇有可能是伴随着明朝后期的“西学东渐”潮流从海外而来。

不过即便是发音近似，也不是只有一家外国来源的解说。因为在粤语和闽南话中，也有近似“台风”发音的词汇，因此也有学者认为，台风这个词可能是来源于粤语或者闽南语，在明末清初有了向内陆普及的趋势。

除了音译来源之说外，还有地名说。因为很多学者都注意到，在明末清初“台风”这个词大量出现的同时，对我国台湾的相关文献描述也增多了，而历史上我国沿海所经历的台风，很多都是经过我国台湾地区之后进入大陆地区的。因此有学者推测说，“台风”有可能是我国台湾地区在明末清初获得大量社会关注之后的一个衍生词汇，意思就是来自台湾的超级大风。

不过对于这种说法，有学者反对说，在古代，我国台湾那个“台”字跟台风的“台”，很长时间里其实是两个不同的字，他俩写法不同并不相似。这种反对有一定道理，但是在明清史料中，这个“台风”词汇确实是频繁跟台湾事务一并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