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学山：信息经济的形态变迁

杨学山：中国信息化百人会学术委员会主席、工业和信息化部副部长

2015年2月7日，在主题为“信息经济：全球趋势 中国选择”的“中国信息经济年会暨中国信息化百人会2015年会”上，中国信息化百人会学术委员会主席、工业和信息化部副部长杨学山做《信息经济的形态变迁》的主题演讲。他分析了在信息技术、信息网络和信息资源的渗透之下，产品生产过程、消费、流通交换和基础设施、就业等，正在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会向什么方向走。

以下为演讲实录。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下午好！今天站在这个讲台面对各位嘉宾做一个发言，确实是我的荣幸。研究信息经济，观察信息经济，推动信息经济的发展，有不同的维度，不同的侧面。今天我想讲的是从经济形态的发展来看信息经济，从经济形态的角度来看，信息经济是指人类社会经过农业经济、工业经济的发展，信息技术、信息网络、信息资源在各个经济领域各个经济环节的作用和影响日益深化扩展，导致我们看到一个有别于工业经济的新的经济形态在向我们走来。我们看经济形态的变迁也有很多的方面和内容，今天大体上从产品生产过程、消费、流通交换和基础设施、就业这样的几个角度看看我们的经济形态，在信息技术、信息网络和信息资源的渗透之下，在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我们会向什么方向走。

先说产品。因为产品跟我们每个人更加直接相关，我们看经济形态的变化，首先从产品上可以感受到。由于信息技术、信息网络、信息资源的介入，我们看到的产品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而这个变化正在呈现加速的趋势往前走。

首先，产品的智能化，我就不解释了，无论是消费品还是投资品，产品的智能化进程在这几年快速的推进，而且我相信在未来的5年、10年、20年，这个进程将持续加快。

产品第二个特征是个性化，有人说个性化和信息经济没有关系，实现产品的个性化必须依靠信息网络，必须依靠信息技术支撑下的灵敏的，大家能用的平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才能实现个性化。

产品的第三个特征是渐进式发展，这个可能初听下有点不可理解，但是一解释就可以了。比如说我们计算机，计算机的操作系统在一代一代的更新，但是这个产品还是产品本身，但它里面的操作系统变了。最近我看WPS的更新速度很快，在一代一代的更新，但这还不是全部只是一部分而已。当我们随着智能化的水平在进一步提升的时候，我们发现这个产品的功能是在使用和随着时间在不断完善的过程，比如说我们的语音服务、即起翻页，比如说我们的服务机器人，可以看到实际上它是一个不断往前功能完善和发展的过程，所以这个产品从提交给你开始，一直到你使用的过程中渐进式的发展。

产品的第四个特征是集成化，有人会说什么是产品的集成化？我们会看到消费品和投资品的产品本身都在进一步的集成化。从消费品来说我们家里的家电，原来是一个一个分散的，但是随着家里网络的发展和智能化的要求，我们发现这些产品逐渐的变成了一个功能的整体。加上下一步家庭使用的服务机器人在一起，我们会发现更多的产品会在一个功能平台上作用，所以说它会集成为一个产品。对于投资品来说，我们看到在今天不仅是向加工中心这样高度智能化的产品在车间，一条完整的自动化生产线从一个企业里面走到了加工的地方。去年我去了两个专门生产生产线的企业，我们将会看到这样自动化的生产线和机器人合在一起，我们将会看到一个集成的投资品将是一个完整的车间，一个完整的工厂。

产品的第五个特征我们的体会可能更加突出，产品和服务之间没有了边界。产品只是服务的一个载体，而实际上产品和服务连接在一起。我们大家熟悉的手机已经是这样的东西，随着进一步的发展，我们可以看到更多的产品将会依赖于一个载体，而这个载体本身不是产品的物理载体具有的功能，而是服务在发生作用。所以我们也可以看到远程医疗、家庭养老、远程教育都会演变成这样的产品。当然，对信息经济来说，更具有特征的是非物质产品，我们使用的越来越多的非物质产品完全就是信息。网上阅读、浏览信息，我们其它一些研究和学习都在使用着非物质的产品。对信息经济来说呢，不是说产生了非物质的产品，而是说非物质的产品在人类的产品中占多大的份额，我相信这个份额大家一定会看到在不断的增加。

我们讲产品的时候我们还会发现另外一个东西在出现很奇怪的变化，我们产生了非商品的产品。工业社会里通过社会分工、通过交换使得越来越多的产品变成商品，通过商品交换来实现经济活动的全过程。但是随着网络的产生，非物质产品的产生以及零边际成本产生的产品，我们逐渐会看到非商品的产品正在增加和发挥着更多的作用。在我们的消费过程中它占的时间会越来越多。

接下来讲生产的过程，生产的过程已经发生了重大的变化。

生产过程的第一个特征就是智能化，无人化的生产比比皆是，所以说不多讲了。

生产过程变化的第二个特征是生产的空间分布变化，体现为集中和分散两种特征。集中度可能会更加集中，分散分解将会小到我们今天所不能想象的程度。物质生产为什么有的会进一步集中？我们看到只要生产的设备十分昂贵，生产的过程十分的复杂，而物流的成本相对的很低，这样的产品一定会越来越显现。对大部分的产品来说不需要这样的条件，而且由于生产工艺的智能化、柔性化、灵活性增强了，使得我们生产力的布局越来越只要满足物流和消费群体的优化，按照这个优化来实现空间的分布，这个分散化一定会产生的。

还有另外一种分解，就是自己生产。产品工艺工艺和网络平台的发展使得很多个人具备了生产能力。所以我在想，若干年后DIY会扩展到很多领域。今天的DIY还很少，但是随着工艺的智能化，柔性化以及网络平台的支撑，使得物理空间DIY领域在持续增长。当然从生产流程来看，设计、制造、流通等过程在逐渐的分解。所以在讲网络化生产时，我们才讲没有工厂的制造企业，这是因为整个生产流程在一步一步的分解，而这样的分解也是基于网络和信息的平台。生产过程还有很多新的特征，比如说非物质产品的生产，当然和我们原来物质产品的生产会有很大的不同。我们今天来看很多的产品是物质和信息结合在一起的，这两个东西结合在一起的东西，它的生产过程就会展现出更多的特征。

接下来讲消费、流通和交换。

就消费来说，由于产品生产变化导致了消费者终于从被动走向了主动。我们讲市场经济的时候，总是在讲生产什么是通过市场调查了解消费者需要什么。但是实际过程都是消费者到店里面——不管是网店还是实体店——是有什么买什么，这是我们到今天为止极大部分的流程都是这样的。但是随着信息经济的发展，这个流程一定会变化的，会有越来越多的产品起点是消费者需要什么、设计生产、然后送到你的手里，就是这样的一个过程变成了一个循环，这是在过去从来没有过的。消费者地位的改变，实际上导致了业态的重大变革。除了这个以外，我们感到在流通的过程中，物流是整个流通过程的主要环节，物流我们就会看到在大数据和信息网络的支撑之下，精细的按照原材料生产消费者计算的优化的物流，将会在我们的社会产生。今天我们根本没有做到，如果说这样的物流配送方式可以产生的话，第四方物流之上的第五方物流会成为物流成本大幅度降低的关键环节。

研究消费和产品的关系，不仅是物流，还有交换的过程。我们今天大部分不管是网店还是商店，我们下了单以后人家送过来或者我们到店里看和买。随着我们今天在一个小区，一个共同领域快递的一个小仓库在社区的各个角落出现，我们看到了消费者和产品的距离在拉小，这会导致商品的流通在不断的加快，从传统的门店模式转向O2O新的方式。但是除了这样物的流通过程以外，消费者和劳动者之间的关系正在发生一些变化。当然了这些变化在今天还不能说大规模的，但是已经发生了。当我们看到非物质的产品生产和消费的时候，我们发现很多奇怪的现象，这个现象就是很多消费者在消费这一类产品的时候，同样的也是这类产品的生产者。而且在生产的流通过程里面是没有货币交换交易的环节，所以我们说生产和消费之间产生了重大的变动。这里讲一个大家都经历过的事情，不管是百度还是高德地图，你在使用他们查询高速路路况的过程中，本身实际上是消费者也是生产者，你贡献了你的信息你也得到了路况。所以这样的变化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快。

在流通和交换过程中非商品产品如何流通？我们以前讲了Q币，但是发现它有很多的问题。一个社会上非商品的产品，或者说零边际成本的产品在不断产生的时候，交换规则和交换的中间等价物如何产生、怎么定义这是十分重要的问题。我们说信息经济的形态在发展过程里面，不仅是信息技术、信息网络和信息资源的发展，它需要和我们面临的资源环境问题，我们正在日益增加的社会成员的分配和我们社会成员不断提升的文化水平和我们对需求不断的变化和调整。这些东西都是和信息技术、信息网络、信息资源合在一起来推动着经济形态从工业经济走向信息经济。这个过程会影响到很多要素配置的模式甚至是资源，在要素里面劳动者是最主要的，我们问在信息经济里面谁是劳动者？劳动者花多少的时间劳动？

“谁是劳动者”这是一个十分大的问题，当我们说无人生产的时候，生产物质产品的劳动者主要是机器人。服务式机器人能力不断提升的时候，我们会看到家庭劳动的劳动者是机器人，所以说劳动者主体的演变，其实不仅从经济理论上改变了资本的强度，还会影响到更多的问题。就业分配，分配者不同构成部分的比例都将成为新的问题。当我们讲到产品、劳动形态、消费模式和流通模式变化的时候，我们看到它寄托在一个平台之上，这就是信息基础设施。当我们把信息基础设施类比为工业时代的交通工具道路的时候，在今天信息基础设施对信息经济中各个活动的影响程度，远远大于工业经济社会的交通的道路和相应的工具。因为它已经嵌到了生产过程，嵌到了服务过程，嵌到了流通、交换和消费的过程，不仅是过程的渗透更强了，而且对时间的要求更加敏感了。如果说没有网络的支撑，机器人根本完不成它的任务，功能就实现不了。所以说从工业经济走向信息经济正在发生一系列的变化，这些形态变化的背后就是观念的变化、理论的变化、发展和增长路径的变化。这是我们研究信息经济的魅力所在，目的所在，也是使得我们中国的经济在走向信息经济的过程里面能够实现弯道超车，能够实现我们伟大复兴的梦想，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