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图中间,有一只小动物。
它的双眼透露着智慧,四肢格外敏捷,毛发根根清晰可见。
你能猜到它是什么小动物吗?
图 | 乾隆·《弘历临兰石兔子图》局部 | 现藏于故宫博物院
答案:兔兔
画中兔子圆睁的双眼囧囧地盯着观者,天真中透出几分一言难尽……
当然,热爱艺术的弘历笔下也不只这一只兔子。
图 | 来源于《弘历临沈周杂画册》| 现藏于故宫博物院
这只略为肥硕的兔子“写生”,似乎比前一只要精致些许。
不过,只怕原画作者沈周见到也要连夜回复——
“我原来怎么画的?”
其他名画中的兔兔
除了弘历画中的兔兔之外,古今中外还有十分出名的艺术兔兔形象。
11世纪初的中国宋代,与16世纪初的德国,有两位画家隔着世纪,绘制同一个题材,同样运用写实的手法,分别创造了一只“真实”的野兔。
图 | 中外名画里的两只兔子
文艺复兴中的兔兔
图 | 德国文艺复兴·丢勒《野兔》| 现藏于维也纳阿尔贝蒂娜博物馆
这只名兔,出自文艺复兴时期德国的代表艺术家丢勒之手。
丢勒的画风既受到北方尼德兰文艺复兴的写实影响,追求“像镜子一样反映自然”,同时也学习意大利文艺复兴的科学精神,关注透视学、解剖学。
最终,形成了丢勒自身独特的写实绘画语言。
《野兔》就是一幅十分写实的作品。
丢勒还原了一只安静趴坐的野兔:
造型具有结实的体积感,毛色跟随部位的变化而深浅不一,观者能够看清楚每一根向着不同方向的毛,或粗厚或纤细,总体呈现出各个位置毛的柔软与偏硬的质感区别,再加上眼睛与胡须的细腻描绘,令这只野兔栩栩如生,仿佛正在一呼一吸。
图 | 德国文艺复兴·丢勒《野兔》细节
在光影方面,丢勒运用了全光,只在右侧留有小小的阴影。
背景的全面淡化令这件作品仿佛一幅“训练”或“草稿”,然而下方丢勒的标志性“AD”签名和年份,表明这是一件已完成的作品:
这就是一幅基于对真实的缜密观察,从而诞生于画笔的野兔。
图 |德国文艺复兴·丢勒《野兔》阴影与签名细节
除此之外,剥离了背景的野兔,其姿势与神态,仿佛正陷入沉思当中——这也是德国文艺复兴的特点,独有一种哲思的气质。
图 | 德国文艺复兴·丢勒《野兔》神态细节
北宋画师的兔兔
在“丢勒牌”野兔诞生的约500年前,有一位宋代的画师崔白,也精心培育了一只“野兔”。
在这件《双喜图》中,崔白将他的野兔置于深秋的大自然当中,枯树衰草显示出寒风吹来的方向,野兔半坐于土坡脚下,回首仰望,右足抬起,生动活泼之中又与画面右上方产生呼应:
两只喜鹊正朝着野兔叽叽喳喳,许是怪罪它踏足了自己的领地。
于是,野兔显示出略微受惊之态,似乎下一秒就要提足跑走。
图 | 北宋·崔白《双喜图》细节
崔白的野兔同样十分写实,可以说纤毫毕现。
各部位毛的质感真实而细腻,回首睁大双眼的神态生动有趣,抬起的右足活泼可爱,胡须处的精妙描绘甚至让人产生野兔鼻翼翕动的错觉。
《双喜图》既有工细逼真的兔与鹊,也有粗笔皴擦的土坡,正是“既工又写,作用疏通”。
图 | 北宋·崔白《双喜图》细节 | 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
丢勒与崔白的野兔都是绘画中的传世佳作,体现出两位画家高超的写实技巧,以及对生活的细致观察。
丢勒的野兔具有文艺复兴的科学精神,将静态的野兔作为自然、作为客体进行极致的还原。
崔白的野兔则在写实中多了一层意趣,动态当中的野兔与喜鹊相互呼应,又因将其置于完整的场景之中,兼具主体动物之真与环境之真,展现了一幅生动有趣的深秋野外的图景。
结语
可爱的兔兔跳入画中,不同时空,不同画种,却同样存留艺术史中,传世经典,代代流传,启发后辈,陶冶情操。兔子无端入画图,艺无国界皆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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