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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故事(141)——寒冬
 鱼到飞鸟 

文|毕蓝

1862年底,在“安提塔姆之战”和“佩里维尔之战”两个月后,北方的军事指挥层大换血。在东部,乔治·麦克莱伦被撤职,安布罗斯·伯恩赛德(Ambrose Burnside)出任“波多马克部队”的总指挥;在西部,威廉·罗斯克兰斯(William Rosecrans)取代唐·布尔,接管了“俄亥俄部队”,后改名叫“坎伯兰部队”(Army of Cumberland);在密西西比河谷,从亨利·哈勒克手里接过指挥权的是尤利西斯·格兰特。

这三位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在过去的战斗中表现出强势的进攻姿态,而不是像他们的前任那样以防守为主。林肯要的就是进攻进攻再进攻,争取在1862年底到1863年初的冬季攻势中获得重大进展。再不打胜仗,“共和党”恐怕就要在1864年的大选中失了江山。对他们的任命也体现了总统必须实现的三个战略目标,或者说,北方必须占领的三个南方城市:弗吉尼亚州的里士满(Richmond),田纳西州的查塔努加(Chattanooga),和密西西比州的维克斯堡(Vicksburg),它们分别是南方的大脑、心脏、和腹部。林肯以为他选了三位最能打的将军,但被寄予厚望的这仨刚好都不在他们的最佳状态。

先说东部的弗吉尼亚战场。这是主战场,也是国内国际舆论关注的焦点。北方不管在其它战场打得多漂亮,只要在东部赢不了,就不算赢。林肯一天不进里士满,战争就一天不会结束。很不幸,到1862年底为止,东部是北方表现最差的战场,只有“安提塔姆之战”勉强算是胜利,其余的,比如,第一次和第二次“布尔溪”之战,“半岛战役”,等等,都惨不忍睹。论战场上的硬刚,北方不是对手;论骑兵扰敌,北方也不是对手。10月,南方骑兵1千8百人在斯图尔特将军的带领下深入北境40多英里,袭击马里兰和宾夕法尼亚,如入无人之境,绕着拥有20多万人的“波多马克部队”转了三圈,行程数百英里,北方愣挡不住人家,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带着大批抢来的军用物资、钱财、1千2百匹战马、300名战俘 和劫持的30多个政府官员,渡过波多马克河,安全撤回弗吉尼亚。这个人真是丢大了,林肯政府成了笑柄。这也是林肯把麦克莱伦免职的原因之一。

问题是,接替麦克莱伦的伯恩赛德从一开始就表现得极度不自信。伯恩赛德是麦克莱伦的好朋友,很崇拜麦克莱伦。当初,战争部将麦克莱伦免职的命令先送给伯恩赛德,让他去向麦克莱伦传达并接管“波多马克部队”。伯恩赛德惶恐不安,一个劲儿地推辞,表示不能胜任。战争部告诉他,如果他不接手,部队就要归约瑟夫·胡克(Joseph Hooker)将军了。伯恩赛德这才同意,因为他恨胡克,绝不想当他的部下。战士们刚听说麦克莱伦被撤职时群情激愤,差点兵变。他们围住麦克莱伦离开时乘坐的专列,嚷嚷着要造反,打进华盛顿。幸亏麦克莱伦与伯恩赛德关系好,给了朋友无私的支持。他对战士们说:“请与伯恩赛德将军站在一起,就像你们曾与我站在一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场风波总算平息。在与部下见面时,伯恩赛德总说“我不行”“我不行”,军官们当面都说“您太谦虚了”,背地里却议论纷纷:他都不相信自己,我们怎么相信他?

也不能怪伯恩赛德不自信,他的对手实在太强了。南方最好的将军,罗伯特·李和“石墙”托马斯·杰克逊,都在东部。这两位在过去一年多的表现可谓出神入化(参看前面的故事),让北方人闻风丧胆,谁碰上他们谁倒霉。其实,伯恩赛德过去的成绩不差,在北卡海岸和安提塔姆表现都挺亮眼,至少有股子冲劲儿。现在,林肯跟催命鬼似的催着进军,伯恩赛德也没耽搁,领兵进入弗吉尼亚。他的目标是弗雷德里克斯堡(Fredericksburg)。占领弗雷德里克斯堡,就可从那里跨过拉帕汉诺克河(Rappahannock River),直取里士满,海军也可以沿河而上为陆军提供炮火支持和运送粮草。由西向东南流的拉帕汉诺克河是弗吉尼亚东部最重要的河流之一,它之所以在“内战”中如此显眼是因为它实际上是南北的分界线,不过河就不算进入南方。南方军队沿河设防,弗雷德里克斯堡就是河边重镇。

老天爷似乎很帮忙,不像往年那样雨雪交加。伯恩赛德带着11万人迅速逼近弗雷德里克斯堡,于11月17日来到法尔茅斯(Falmouth)。法尔茅斯在拉帕汉诺克河北岸,距弗雷德里克斯堡只有2英里,今天开车仅需5分钟。此时,李还没来得及调来部队加强防守,他似乎习惯了麦克莱伦的慢,没想到北方还有行动如此迅速的军队。伯恩赛德确实抢了先机。他打算在此地过河,包抄弗雷德里克斯堡。果真如此,南军休矣。然而,也就是从此刻开始,伯恩赛德的运气没了。

伯恩赛德出发前定制了一批浮桥,约好按时送到法尔茅斯。结果,交流和交通出了问题,命令传达得乱七八糟,人到了浮桥没到。等着吧,一等就是8天,这可是要命的8天。本来,李以为大势已去,打算放弃弗雷德里克斯堡,退守里士满。可是,当他看到伯恩赛德居然在法尔茅斯裹足不前,他大喜过望,立刻改变计划,把所有能调的兵都调来了。人家“石墙”杰克逊早就料到李会调他来,没等命令就出发了,提前到了前线。跟南方这些机智、灵活、能动性十足的将军比起来,北方军人真应该感到惭愧。伯恩赛德其实可以用其它方式过河,比如坐船(海军就在附近),却被区区的浮桥困住手脚。部下催他赶紧行动,至少先渡一部分军队过去,他却犹豫不决,坐失良机。11月25日,伯恩赛德等来了浮桥,也等来了李的7万5千严阵以待的人马。双方又对峙了十来天,直到12月11日,“弗雷德里克斯堡之战”(Battle of Fredericksburg)打响了。

南方兵力和火力最强的河段是弗雷德里克斯堡附近,它的上游和下游稍弱。一个思维正常的指挥官应该会尽量避实就虚,伯恩赛德显然有点不正常。他的逻辑是:既然李认准我会绕道上游或下游进攻,我偏不按常理出牌,就要直接正面进攻弗雷德里克斯堡。12月11日,北方开始进攻弗雷德里克斯堡城。在炮火的掩护下,一部分军队冲入城里,工程部队也在河上架起三座浮桥,为大部队过河做准备,又在稍靠南处架起另外三座。李一看这阵势,简直不相信北方军队真的这么愚蠢,这不是把血肉之躯往枪口上撞吗?好吧,既然你们不怕死,我就成全你们!

13日,大规模的进攻开始了。北边由胡克和埃德温·萨姆纳对阵南方的朗斯特里特率领的李的主力,南边由威廉·富兰克林对阵“石墙”杰克逊。南军都藏在依山坡修建的工事里,居高临下,想打谁打谁,北方可是裸攻,没有任何防护。为了更有效地消灭敌人,李让将军们故意在北军渡河时不要火力太大,把他们放过来打,这样才稳准狠。那几座浮桥空间有限,北方不可能漫山遍野地往前攻,只能一个军团一个军团地过,南方就在对岸一个军团一个军团地灭。北方战士表现出了非凡的勇气,拼了命地往上冲。然而,他们的勇气换来的是无谓的牺牲,他们的尸体和断臂残肢很快就铺满了战场,甚至阻碍了后面军团的进攻。仅13日这一天,北方的伤亡就将近1万3千人,大批军官阵亡,南方伤亡5千人,双方加起来总人数差点追平“安提塔姆”。这是“内战”中北方最惨痛的失败之一,正如后来查看战场的一位观察者对林肯说的那样:“那不是战斗,是屠杀。”

14日和15日只有小规模的战斗,伯恩赛德还想继续攻,被部下劝阻。15日夜,北方军队撤离,此战以南方的胜利告终。可以想见南方人的欣喜若狂,终于报了“安提塔姆”之仇。北方的反应比南方猛烈多了,林肯政府再次被口水淹没。舆论大骂林肯无能,一致要求惩罚指挥严重失误的将军。美军总司令哈勒克也灰头土脸,他的低效和官僚作风成了众矢之的。大家还要求林肯的内阁成员全部滚出华盛顿,特别是战争部长斯坦顿和国务卿西沃德,这俩被骂得简直抬不起头来,辞职报告都写好了。林肯说:“如果世界上有比地狱更糟糕的地方,那一定是我在的这个地方。”伯恩赛德被解除职务,约瑟夫·胡克将军接管“波多马克部队”。但是,林肯顶住了来自公众和国会(特别是参议院)的压力,拒绝接受内阁的辞呈。他相信,他再也找不到比斯坦顿和西沃德更能干的官员。

就在林肯被弗雷德里克斯堡的失败搞得狼狈不堪时,西部似乎也在上演同样的戏码,舞台也是在一条河上,这就是“斯通河之战”(Battle of Stones River),也叫“第二次默弗利斯伯勒之战”(Second Battle of Murfreesboro)。如前所述,林肯的另一个必攻之地是田纳西的查塔努加,他把希望寄托在罗斯克兰斯将军身上。可是,罗斯克兰斯最初的表现还不如伯恩赛德呢。伯恩赛德至少领会到了战事的紧迫性,动作很快,罗斯克兰斯却一点也不着急,那个磨叽劲儿跟他的前任布尔如出一辙。自从10月底接管了“坎伯兰部队”之后,罗斯克兰斯就不慌不忙地给自己的队伍建供给线并训练军队,却似乎不愿投入任何战斗,这简直就是布尔附体。哈勒克一再提醒罗斯克兰斯:别忘了布尔是因何被撤职的哦,军队是用来打仗的,不是用来运货的。但罗斯克兰斯不为所动,准备不好就是不动身,别说总统急得跳脚,跳楼也没用。直到12月26日,圣诞节过后的那一天,罗斯克兰斯才带着他的4万2千人,从纳什维尔启程向田纳西东南部的查塔努加方向进发。

田纳西河边的查塔努加在田纳西与佐治亚州的边界,这里不但水运方便,也是铁路枢纽,一旦落入北方之手,“下南方”(Deep South)各州,特别是佐治亚,将受到直接的威胁。地处“南部邦联”中心位置的查塔努加确实称得上是南方的心脏,南方当然会不惜代价阻止罗斯克兰斯。应该说,罗斯克兰斯不动则已,一动起来还是很有章法的,不拖沓,不犹豫,不混乱,但这不意味着他能顺利抵达查塔努加。这不,刚走了几步,就在斯通河碰上了南方的布拉克斯顿·布拉格(Braxton Bragg)和他的“田纳西部队”。布拉格的步兵比罗斯克兰斯少8千人,但南方的骑兵太厉害了,著名的骑兵将领内森·福里斯特(Nathan B. Forrest)和约翰·摩根(John H. Morgan)是与东部的斯图尔特一样的人物,打得北方人叫苦不迭,从某种程度上说,布尔就是被这俩打跑的。这一次,他们像以往一样袭扰北军的后方供给线。罗斯克兰斯倒是沉得住气,防守严密,总算没受太大损失。

12月30日,双方进入阵地,为战斗做准备。双方的指挥官做了相同的计划:攻击敌人的右翼;双方的战士上演了令人动情的一幕:歌咏比赛。开始时各唱各的,北方人唱“洋基进行曲”(Yankee Doodle)和“万岁,哥伦比亚”(Hail, Columbia),南方人唱“迪克西”(Dixie)和“美丽的蓝旗”(The Bonnie Blue Flag)。后来,不知哪个乐队奏起“家,甜蜜的家”(Home, Sweet Home),大家渐渐地跟着一起唱起来,最后成了几千人的合唱。第二天就要互相厮杀的战士们唱响了他们共同的爱、思念和梦想,他们似乎知道,这也许是他们生命中的最后一首歌。明天,他们中的很多人将再也无法歌唱。

12月31日,1862年的最后一天,“斯通河之战”开始了。斯通河自北向南流,罗斯克兰斯在西,布拉格在东。与“弗雷德里克斯堡”相反,这次是南方主动进攻,北方防守。与“夏洛之战”相似,战斗在凌晨打响,是突然袭击,北方军队正在吃早饭。毫无防备的北军狼狈后撤,差点丢失全部阵地。罗斯克兰斯一看不妙,立刻改变计划,也不攻击敌人右翼了,全力应对眼前的危机。别看罗斯克兰斯平时不紧不慢的,在这危险的时刻,他体内那头“斗牛犬”(Bulldog)反而被释放出来了,凶狠而倔强。他身上溅满牺牲的战士的血,他像没看见一样,指挥着队伍拼死抵抗,终于止住了南方的攻势。表现最出色的是31岁的菲利普·谢里登(Philip Sheridan)。别人睡懒觉的时候,谢里登的人马早上四点就起床了,整装以待。他们准备最充分,战斗力最强。谢里登部用沉重的代价拯救了联邦军队,他手下的三个军团的团长都阵亡了,短短四个小时伤亡超过三分之一。这位未来的四星上将是“内战”中最杰出的将军之一,他将用烈火铁骑帮助林肯和“共和党”赢得1864年的大选,也帮助格兰特结束“内战”。他的故事我们后面还要讲。

当新年前夜降临,布拉格电告里士满:“敌人已经撤了。”但是,这只是他自说自话的新年愿望。罗斯克兰斯根本没撤,北方军队在新年的阳光下坚守着阵地。1863年1月2日,布拉格命令约翰·布雷肯里奇(John Brekinridge)再次进攻,但在上次战斗中伤亡惨重的南方军队已心有余而力不足。在北方五十八门大炮的阻击下,布雷肯里奇一小时之内损失了1千5百人,不得不败下阵来。1月3日夜,布拉格率军悄悄撤往斯通河以南25英里处的鸭河(Duck River),“斯通河之战”以北方的胜利告终。这是“田纳西部队”的指挥官三个月之内第二次在“报捷”之后败北(上一次是“夏洛之战”)。

这个胜利对林肯政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算让他们在“弗雷德里克斯堡”引来的骂声中稍稍喘口气。林肯在给罗斯克兰斯的贺电中说:“如果这一仗败了,我们的国家恐怕就活不下去了。”然而,这场仗的代价太大了。北方伤亡近1万3千人,南方伤亡近1万2千人,共2万5千人,超过了血腥的“夏洛之战”和“安提塔姆之战”。双方参战的总人数是7万6千多人,总伤亡率是31.4%,这是“内战”中伤亡率最高的战斗。“坎伯兰部队”短期内没法恢复元气,也没法继续进攻了。

拉帕汉诺克河和斯通河上的事说完了,我们再看看第三条河:密西西比河,这个冬天好像就是三条河的冬天。控制密西西比河是“蟒蛇计划”的关键,这个目标从第一天起就很明确。密西西比河上最重要的堡垒是维克斯堡,密西西比河谷所有的争夺都围绕着它进行。现在,它是格兰特的必取之地。

当初,“夏洛之战”刚过,格兰特就主张乘胜进军,迅速攻占科林斯,然后直扑维克斯堡。结果,大好时机让哈勒克给耽误了(参看《美国故事(137)- 又见布尔溪》)。不仅如此,哈勒克对格兰特的嫉妒与日俱增,一天不整他就难受,格兰特被折磨得想辞职。好朋友威廉·谢尔曼得知消息,立刻让人告诉格兰特:等我,在我跟你谈话之前,不要做任何决定。格兰特倒是挺听话,等着谢尔曼快马加鞭地赶过来。谢尔曼磨破了嘴皮子,总算压下了格兰特的辞职念头。不久,哈勒克升任美军总司令,去了华盛顿,把密西西比河谷的部队交给格兰特。格兰特这才“守得云开见月明”,不用整天吃哈勒克的气了。但格兰特经此一折腾也是元气大伤,显得沮丧又消沉,似乎没有了以前的斗志,关于他酗酒的传言又起。幸好妻子茱莉亚带着孩子来军营探亲,格兰特好像终于活过来了。大家总算明白,茱莉亚才是格兰特的药,这药真不能停。战场上的“嗜血魔头”原来是宅男,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他的慰籍和寄托。

维克斯堡在密西西比河东岸的密西西比州境内,建在高处的山崖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河对岸是路易斯安那州。若想打通密西西比河,这是关键所在。12月初,格兰特带着4万人来到离维克斯堡越300公里处的牛津(Oxford)。维克斯堡的守将约翰·彭伯顿(John Pemberton)派2万人马阻拦,这对格兰特来说倒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我们前面提过的福里斯特和摩根的骑兵。北方的供给线主要是铁路,南方的骑兵专门袭扰后方的铁路沿线,抢粮食,扒铁轨,剪电报线,毁设备,这俩在来无影去无踪的突袭中还抓了2千多俘虏。也不知道是北方人不善骑马还是不善打仗,反正拿南方骑兵没办法。现在,格兰特就被困扰在其中,往前也不是,往后也不是,挣扎了好一阵子,最后决定撤回田纳西。

对维克斯堡的第一次进攻半途而废并不意味着格兰特放弃了,他想出两招:一、从维克斯堡上游和下游包抄堡垒;二、派北方的骑兵去骚扰南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关于北方的骑兵,我们下一个故事再讲。先看看第一招。1863年1月到2月的两个月里,格兰特率军再次来到密西西比,想尽一切办法靠近维克斯堡,比如,水上运兵,挖运河,修路,等等,就是想弄个立脚点,建起供给线。但因天气和地形,所有的努力都失败了。格兰特和谢尔曼忙得满头大汗,一点进展都没有。他们这边都快累成狗了,华盛顿却有好事者“参”了格兰特一本,说他不尽心尽责,徒劳无功。林肯对格兰特的信任自然没得说,但迫于国会的压力,他同意派战争部的查尔斯·德纳(Charles Dana)调查此事。格兰特很友好地接待了德纳,任他查看。结果,德纳变成格兰特的粉丝,把报告写成了一朵花。

1862年底到1863年初的冬天似乎特别冷,林肯的冬季攻势并没有取得他期盼的进展。但寒冬中有一团火温暖了无数人的心,这火是林肯亲手点燃的。1863年1月1日,林肯发表了正式的《解放黑人奴隶宣言》,宣言即刻生效。这份正式的宣言内容跟1962年9月的“预备宣言”差不多(参看《美国的故事(139)- 解放》),虽然在当时的实际功效不大,但对那些被联邦军队占领的某些地区和逃到北军阵营的黑人奴隶们来说,这是他们的一切。新年前夜,他们挤在教堂里、小屋里、或军营中,虔心祈祷。当新年的钟声终于响起的时候,他们拥抱着,亲吻着,泪流满面。他们自由了,永远自由了。一个当时9岁的黑人男孩后来回忆道:

“一些人(我想是联邦军队的军官)对我们讲了几句话,念了一份文件(我猜是解放宣言)。然后,我们被告知,我们自由了,什么时候走都可以,想去哪都可以。我妈妈站在我们身边,她亲吻着她的孩子们,泪水流过她的脸颊。她向我们解释这一切意味着什么,说她为这一天祈祷了很久,好怕自己看不到了。”

冬天已展开,春天在路上,夏天还会远吗?1863年的夏天将是个被美国人永远记住的夏天。在通往维克斯堡的路上屡遭挫折的格兰特会再次返回田纳西还是继续他那艰苦的旅程?密西西比河上的争夺将为“内战”带来怎样的转机?请看下一个故事:维克斯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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