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领头羊走错路跌下了万丈深崖,于是跟在后面的羊群一只接一只“义无反顾”的走向死亡;一只蜂临死前释放了某种信息,于是一群蜂怒不可遏,前赴后继地往那个点上猛蜇,不惜丧失性命。据说,许多群居动物都会犯这样幼稚而不可思议的错。法国科学家约翰·法伯著名的“毛毛虫实验”,让他惊愕地发现,这种“随大流”的动物竟然连续七天七夜,没头没恼地跟着前面爬行的同类转着圈,最终在离他们6英寸远的一大堆食物旁边全部活活饿死!
也许大家会说:“低级动物就是低级动物,真蠢”!可是自称为万物之灵的高等动物——人类,实际上并不见得比这些家伙聪明多少。甚至在某些因素的诱发下,人的盲目性与从众性比上述三种动物,有过之而无不及。
首先我们不妨先来看看时下流行的广告语,诸如:“黄金周”、“黄金地段”;“全世界有品味的人都如此”;“你若还没如何如何,就证明你已经落伍了”;“做为一个现代人必须如何如何,否则你必将被时代所淘汰”云云……,凡是打着类似以上的广告词,人们就会像蜂群或羊群那样,不问青红皂白地就穷追直扑,唯恐“落伍”。至于前面要走向何方,目的地是何处,大家完全不会去思考。他们不会先问问自己,所追捧的那首歌好不好听?等了好长时间排除去买票的电影好不好看?衣服漂不漂亮?食物好不好吃?因为他们害怕自己在思考的当时,就远远地落后了。反正,他们只认一个死理:“大家都在做的事情,肯定错不了,大家都想要的东西,肯定很好”。总之,他们不问自己的心想要什么,他们只看别人都正在做什么,然后紧随其后。“绝不能留在大潮流之外”,这就是他们生活的唯一智慧。结果,他们买了自己并不须要的器具,吃了并不爱吃的食物,穿了并不适合自己的衣服,剪了并不适合自己的发型,听了并不爱听的歌,报读了并不喜欢的学科……以上这些现象,我想如果有外星人,当他们看到这种现象时,一定会忍不住要说:“啊哈!看吧,人类竟然如此之愚蠢,亏他们还一直自诩为万物之灵呢,真是无知透顶,难怪他们会如此狂妄自大!”。
台湾作家吴淡如说:“人类最没有自信的行为之一,就是连养宠物也要跟流行”。在此基础上我想附加几点自己的看法:因为没有自信,所以才会迫切地寻找认同感,把自己融入一个庞大队伍中,来支撑那颗飘浮着的心。因为眼前的队伍气势恢宏,势不可挡,除非自甘孤单、宁愿落伍不去加入,否则就只有盲从的份。
面对追逐流行的人们,我的脑海中常会出现这样一番景像:
为了不让自己干涸,一滴水急急忙忙地加入了一条河流。然而不幸的是,几乎所有的水滴都存在丧失自已的危险,于是许许多多数不清的水滴,争先恐后跳进这条河,随着越来越多的水滴加入,这条河变成了势不可挡的洪流,一泄千里,所向披靡。大家都以为这条河具有无限的能量,依附他就能让自己获得能量,却不知这巨大的能量,其实是来自于那些小水滴们的踊跃“献身”。
潮流是凡人们造就的,然而凡人们却以为潮流具有非凡的意义与价值,可怜他们所崇拜竟是自己愚昧无知所造就的结果。换言之,是他们造出一股大潮流,然后又让这股潮流把自己完全淹没。基于此,我不得不说,很多人仅仅是因为太害怕孤单而变得愚不可及。
用老子的两句话,正好可以为此文作注:“天下皆知美为美斯恶矣,天下皆知善为善斯不善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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