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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遗山集》卷六十
卷第六十

       附录十一

      缪辑年谱下

太宗十三年辛丑。宋理宗淳祐元年。

 先生五十二岁。客居东平,春末归秀容。

  《本集》卷二十九《故帅阎侯墓表》“辛丑元日,余方客东平,载之(阎珍)盛为具,召予及大兴张圣予、祁人宋文卿、东光句龙英孺、镇人刘子新、太原崔君卿、浑源刘文季、寿春田仲德辈,饮于家之养素斋。载之先病于酒,医者戒勿饮,然其所致客皆名士,乐籍又京国之旧,饮既洽,谈谑间作,客无不满引举白者。载之欢甚,不自顾藉,亦复大醉。明日,疾暴作,一仆地,遂不起。”

  《本集》卷三十九《答大用万户第一书》:“东原留宿几半岁之久,辱公家贤弟昆慰藉之厚,内省衰谬,愧无以当之耳。孙德谦张梦符津送至魏京,今东归矣。”

   《李谱》:“此书当在是年,盖因聘而往,故有津送。”又:“《元史.严忠济传》:以其弟皆为万户而自统之。此在辛亥后,是时大用犹未得万户也。殆因第二书而追叙之。”

   钺按:盛如梓《庶斋老学丛谈》:“张寓斋相公(即张梦符)少年与孙德谦于东平严侯府从元遗山读书。其归也,命二子送行。及别,求诗,以东平二字为韵。孙得诗云:鹊山一带伤心碧,羡煞孙郎马首东。公得诗云:汝伯年年发如漆,看渠著脚与云平。孙竟不永年。”即此时事。又《别孙诗》云:“津桥垂杨雪花白,挽断春衫苦留客。西湖一雨春意浓,绝似铜驼洛阳陌。”则先生之东归盖在春末也。

   钺又按:《本集》卷二十八《归德府总管范阳张公先德碑》:“范阳张公汉臣遗其参佐陈玠李侃侯弁自曹南走书币及予于顺天,书谓予曰:子良不敏,辛丑某月得用侯伯之服之礼展省坟墓。考之令甲,诸仕及通贵庙与墓俱有碑,窃不自揆度,思得文士之见信于人者撰述之以侈光宠,维吾子惠顾之。”据文中所述,张子良以侯伯之服展墓在辛丑岁,至其遣使请先生撰碑文是否在本年,碑中并无明文。《施谱》未细按,系之此年,似先生本年曾至顺天者,误矣。

 编年诗词  《赠别孙德谦》卷四  《答公茂》卷九  公茂即姚枢、《元史.本传》云:“辛丑赐金符为燕京行台郎中。”《施注》:“案诗中除目云云:当即辛丑除郎中时。”

 编年文  《郝先生墓铭》卷二十三  《故帅阎侯墓表》卷二十九  《答大用万户第一书》卷三十九

壬寅年《凌谱》:“廷堪按:是年春,太宗昭慈皇后称制摄国者五年。《元史.本纪》不纪年,但书干支,今从之。”

 先生五十三岁。家居秀容。辑《元氏集验方》。

  《本集》卷九《壬寅正月九日晨起》诗云:“掣鲸莫倚平生手,只有东溪把钓竿。”自注云:“时欲营神山别业。”

  《本集》卷三十七《元氏集验方序》:“予家旧所藏多医书,往往出于先世手泽。丧乱以来,宝惜固护,与身存亡,故卷帙独存。壬寅冬,闲居州里,因录予所亲验者为一编,目之曰《集验方》。十二月吉日书于读书山之东龛。”

   钺按:先生颇注意方药。《续夷坚志》卷二载背疽方,并云:“先君官陇城,疽发于鬓,竟用是捐馆。其后还乡,得此方于家塾,以治他人,遂有百验之效。感念畴昔,惭恨入地。为人子不知医,其受祸乃如此。”《元氏集验方》一书已不传。《续夷坚志》中亦多载验方。除背疽方外,尚有延寿丹,救熏死方,神人方,揩牙方,梦灵丸,可见先生平生之留意医方也。

 编年诗词  《感兴》卷九  自注:“夜宿读书山作。”诗有“五十三年等闲过”句。故知为本年作。  《晨起》卷三《都运李丈哀挽》卷九  自注:“李丈殁于壬寅夏六月。”《跋紫微刘尊师所画山水横披》四首卷十三 自注:“时年八十六。”《李谱》:“按刘至癸丑年九十七,则在此年。”

 编年文  《寄庵先生墓碑》卷十七  《资善大夫武宁军节度使夹谷公神道碑铭》卷二十  《费县令郭明府墓碑》卷二十八  《忠武任君墓碣铭》卷二十九  按墓志谓任君卒于壬辰,而任君之子乞碑文有先君弃养十年之语。故知为此年作。

癸卯年。

 先生五十四岁。家居秀容。八月在燕京,旋南下,过庆源,九月游黄华山水帘及谼谷。复北归,道出城,拜王若虚墓。冬,复应耶律楚材之请至燕京,枉道弘州视曹。冬季还乡,经范阳庆源。

  《本集》卷五《癸卯岁杏花》诗:“读书山前二月尾,向阳杏花全未开。”

  《本集》卷七《病中》诗自注:“病困食猪动气而作。癸卯四月二十一日晨起书。”

   钺按:观此知先生本年春夏间家居秀容也。

  《本集》卷三十三《临锦堂记》:“燕城自唐季及辽为名都,御苑之西有地焉,深寂古澹,有人外之趣。幕府从事刘公子裁其西北隅为小圃,堂于其中,名之曰临锦。癸卯八月,公子觞予此堂。”

   《凌谱》:“廷堪按:先生北渡后,是年始往燕京。《元史.地理志》:大都路,元太祖十年克燕,初为燕京路。《太宗纪》:八年夏六月,耶律楚材请立编修所于燕京,经籍所于平阳。编集经史,召儒士梁至充长官,以王万庆赵著副之。编修所者,史也。先生燕中之行,盖为史事。又集中有《赠赵仁甫》诗,《元史.儒学传》:赵复、字仁甫,德安人。太宗伐宋,挂俘籍,姚枢脱之以归。复至燕,学子从者百余人。元好问文名擅一时,其归也,复赠之言,以博溺心末丧本为戒。考先生至燕在是年,则赠复诗亦当作于是年。诗云:‘江国辞客多,玉骨无泥尘。轩昂见野鹤,过眼无鸡群。’又云:‘老来诗笔不复神,因君两诗发兴新。都门回首一大笑,袖中知有江南春。’其称之不过如此。则知复所言者,先生亦未必以为然也。”钺按:《本集》卷一《赠答刘御史云卿》诗云:“我观唐以还,斯文有伊周。开云揭日月,不独程张俦。圣途同一归,论功果谁优。户牖徒自开,胶漆本易投。九原如可作,吾欲起韩欧。”可见先生推挹韩欧,以为其有功圣道,不让程张。赵复为理学家,宜其与先生不能深相契合也。

  《本集》卷三十二《赵州学记》:“岁癸卯,真定路工匠总管赵侯,慨然以修复为事。曾不期年,截然一新。八月上丁,诸生释菜如礼,衣冠俎豆,骎骎乎承平之旧。予过庆源,尝往观焉。”

   钺按:庆源,宋府。隶河北西路。金天会七年降为赵州。天德三年改名沃州。元太宗七年复改赵州,治平棘县。今河北省赵县。

  《本集》卷五《水帘纪异》诗自注:“癸卯九月四日同杜仲梁赋。”同卷《谼谷圣灯诗》自注:“九月五日作。”

   钺按:黄华山及谼谷山皆在林虑县。金属彰德府,元属彰德路。今河南省林县。

   钺又按:《水帘谼谷》二诗,《李谱》定为丁未年作。谓自注癸卯乃丁未之讹。盖以《水帘》诗有“七年长路今一到”之句。《李谱》谓指前《游黄华》诗在卷四而言。前游黄华在春三月。《李谱》定为辛丑由东平回忻时,下数七年,适为本年。又谓先生是年五月至真定,复由真定至相州,于情事殊合。钺考丁未年先生家居秀容,八月在家营葬事,与白枢判书并作《圆明李先生墓表》,无由至相州,《李谱》据《元史张德辉传》有丁未五月应召北上之事。而先生是年为德辉题《西山归隐图》,遂推测先生五月至真定、殊不足据。李说不足据。然七年之语,若由本年上溯,应在丁酉。然是年春先生居冠氏,秋始还太原,不能三月中游黄华,岂七字有误耶?故卷四《游黄华山》诗不敢定为何年作,而《水帘谼谷》二诗,则遵本集自注,系于此年。

  《本集》卷十九《内翰王公墓表》:“岁癸卯夏四月,辛未,内翰王公迁化于泰山。恕(王公子)既还乡里,以六月辛未举公之柩葬于新兴里之某原。冬十月,好问拜公墓下。”

   钺按:王若虚,城人。此盖先生九月游黄华山北还时过城也。城县金属河北西路真定府,元属中书省真定路。今河北省城县。

  《本集》卷三十九《答中书令成仲书》:“癸卯之冬,盖尝从来使一到燕中,承命作先相公碑。”

   钺按:成仲乃耶律铸之字,铸,楚材子。楚材薨,铸嗣领中书省事。书中所云先相公,谓铸之祖父耶律履也。观此书所云:先生本年冬复至燕京,盖应耶律楚材之聘,为其父履撰碑文也。考先生《故金尚书右丞耶律公神道碑》:文集中无此篇,见《元文类》卷五十七。 “癸卯八月,中令君使谓好问言:先公神道碑今属笔于子,幸而论次之,以俟百世之下。”盖是岁八月间,先生在燕京时,楚材已有此请,未及为而先生南下,故冬又遣使往迎也。先生自国亡后,笃守遗民之节,不仕新朝,所念念不忘者,惟故国之典章文物及君臣之奇节伟行,不忍使之泯没耳。耶律楚材慕先生文名,以先人墓碑为请,而其先人实又为金之名臣,则先生应其所请,固无损名节,惟耶律楚材总揽朝纲,声势甚盛,于是宵小辈遂多方揣测,以为先生有夤缘千进之意,谤骂嬉笑,无所不至,故其后耶律铸嗣父之位领中书省,复请先生至都,先生遂谢不往。复以书曰:按此书不知作于何年。惟称中书令成仲,则知必在楚材既卒而铸嗣位之后也。 “癸卯之冬,盖尝从来使一到燕中,承命作先相公碑。初不敢少有所望,又不敢假借声势,悠悠者若谓凤池被夺,百谤百骂,嬉笑姗侮,上累祖祢,下辱子孙,与渠辈无血仇,无骨恨,而乃树立党与,撰造事端,欲使之即日灰灭。固知有神理在,然亦何苦以不赀之躯,蹈覆车之辙,而试不测之渊乎。君侯材量闲博,蔼有时望,士大夫出于门下者有何限量,朝夕接纳,足以广见闻,益智虑,而就事业。顾仆何人,敢当特达之遇乎。复有来命,断不敢往,孤奉恩礼,死罪死罪。”《本集》卷九又有《感事》诗,《施注》谓即感此事而作。诗云:“富贵何曾润髑髅,直须淅米向矛头。血仇此日逢三怨,风鉴生平备九流。瓢饮不甘颜巷乐,市钳真有楚人忧。世间安得如川酒,力士铛头醉死休。”可见其悲愤之意矣。

  《本集》卷二十三《曹征君墓表》:“岁丙午秋九月,曹征君子玉以疾终于襄阴之寓舍。壬辰之兵,君流寓弘州,癸卯冬,予自新兴将之燕中,乃枉道过之。死生契阔,始一见颜色,握手而语,恍如隔世,不觉流涕之覆面也。”

   钺按:《金史.地志》:西京路弘州治襄阴县。今察哈尔阳原县。新兴即忻州,盖忻州在晋为新兴郡,先生偶用古地名,如称冠氏为阳平也。

  《本集》卷三十一《通玄大师李君墓碑》:“癸卯冬,予自燕都还太原,道出范阳。”

  《本集》卷三十五《太谷观记》。“癸卯冬,予自燕都南归,炼师馆予庆源道院。”卷三十八《太谷堂铭》:“癸卯冬,过庆源,馆炼师所居。”

   钺按:金范阳县属中都路涿州,元改隶中书省大都路涿州。今河北省涿县。先生于是年季冬出都,并未抵里,翌年春始至家。《本集》卷三十二《寿阳县学记》云:“甲辰之春,余归自燕云,道寿阳。”可证。惟是年在何地度岁,则不可考矣。

   钺又按:燕京即金之中都,先生于国亡后,本年初至燕京,不禁兴麦秀黍离之感。《本集》卷九有《出都诗》二首,盖即本年作。诗云:“汉宫曾动伯鸾歌,事去英雄可奈何。但见觚棱上金爵,岂知荆棘卧铜驼。神仙不到秋风客,富贵空悲春梦婆。行过卢沟重回首,凤城平日五云多。”又云:“历历兴亡败局棋,登临疑梦复疑非。断霞落日天无尽,老树遗台秋更悲。沧海忽惊龙穴露,广寒犹想凤笙归。从教尽剗琼华了,留在西山尽泪垂。”

   钺又按:先生本年游历南北,两至燕京,行路最为繁乱。就《本集》诗文中关涉本年事者,依其月日,集录考订如上。惟《本集》卷十七《朝列大夫同知河间府事张公墓表》云:“岁癸卯秋九月,某客燕中,纬以世旧之故征铭于某。”考先生九月初四日有《游黄华山观水帘》诗,则其出都当在八月,而第二次赴都又在冬日,所谓九月客燕中殊与本年行迹不合,岂九字有误耶?疑莫能明,姑附于此。

  四月,王若虚卒,年七十。《本集》卷十九有《墓表》。《中州集》卷六有《传》。《金史》卷一百二十六《文艺传。》

   钺按:《中州集.本传》:“王若虚,字从之,城人。承安二年经义进士。博学强记,善持论。释褐鄜州录事,历门山令,入翰林,自应奉转直学士。北渡后,居乡里。癸卯三月,东游,登泰山,憩于黄岘峰之萃美亭,谈笑而化。从之天资乐易,负海内重名,而不立厓岸。滑稽多智,而以雅重自持。谋事详审,出人意表。自从之殁,经学史学文章人物公论遂绝,不知承平百年之后当复有斯人不也?”

  编年诗词  《宝岩纪行》卷二  按宝岩寺在谼谷、先生游谼谷在是年。  《癸卯岁杏花》卷五  《赠答赵仁甫》卷五  《水帘记异》卷五  《谼谷圣镫》卷五  《病中》卷七  《怀安道中寄曹征君子玉》卷九  《宏州赠曹丈子玉》卷九  《出都》卷九  《癸卯望宿中霍道院》卷九  《别纬文兄》卷十  施注:“按先生癸卯秋为纬文作墓表,还太原时为此别。定为癸卯作。”  《蜀昭烈庙》卷十  《赠答赵仁甫》卷十  《黄华峪十绝句》卷十三  《郭熙溪山秋晚》二首卷十三  诗有“杖履适从谼谷来”句。故定为此年作。  《摸鱼儿》(问楼桑故居何处)楼桑汉昭烈庙。

  编年文  《朝列大夫同知河间府事张公墓表》卷十七  《内翰王公墓表》卷十九  《辅国上将军京兆府推官康公神道碑铭》卷二十七  《奉国上将军武庙署令耶律公墓志铭》卷二十七  《龙山赵氏新茔之碑》卷三十  《通玄大师李君墓碑》卷三十一  《赵州学记》卷三十二  《临锦堂记》卷三十三  《太古观记》卷三十五  《太古堂铭》卷三十八  《中令耶律公祭先妣国夫人文》卷四十  《尚书右丞耶律公神道碑》《本集》失载,见《元文类》。

甲辰年。

 先生五十五岁。春,自燕归乡里,过寿阳。夏五月,至崞县,游凤皇山及前高山,至燕京。秋,出京归里,又赴洛阳。冬,过洛西,盖往举母张太夫人旅殡也。

  《本集》卷三十二《寿阳县学记》:“甲辰之春,余归自燕云,道寿阳,知有新学,往观焉。”

   钺按:寿阳县金属河东北路太原府,元改隶中书省冀宁路,今山西省寿阳县。

  《本集》卷九《甲辰三月旦日以后杂诗》三首,有句云:“新诗写入奚奴锦,从此他乡不算春。”

   钺按:观此可知三月间先生已在故乡矣。

  《本集》卷三十四《两山行记》:“甲辰夏五月八日,予以事当至崞县。初约定襄李之和偕往,适幕府从事宣德刘惠之、平阳李干臣还军官山,过吾州,遂与同行。是日行八十里,野宿天涯山前。明旦入县,刘李别去。予独游神清观。旧闻行台员外广宁王纯甫弃官学道,筑环堵而居,闻予来,欣然而出迎。即日与纯甫之和并山而东,出雁门之南,夜宿王仲章道正瑞云庵。庵在凤山之麓。十一日,仲章步送入山,由真人谷行,夹道杂花盛开,水声激激,自涧壑而下,且行且止,不知登顿之为劳也。半山一峰,为钓鱼台,其上为十八盘,为青龙岭,为风门。由风门而下,绕佩剑峰之右,为来仪观。观在山腹,峰回路转,台殿突起,云林悄然,别有天地,信灵境之绝异也。山中灵异甚多,佩剑峰剑声铮然,阴晦中时有光怪,照山谷皆明静。夜或闻音乐杂作,琴阮筝笛,历历可辨。之和持庄练师所饷酒来,约月中饮之。是晚雷雨大作,遂不果。山气蒸郁,可喜可愕。雨从林际来,谡谡有声,云烟草树,浓澹覆露,不两时顷而极阴晴晦明之变。夜参半,星月清润,中庭散步,森然魄动,惜清景之不可久留也。之和赋诗,予亦漫作乐府一首。欲为纯甫醉后歌之。明日,期城中诸公不至,留题殿壁而去。又明日,又为前高之游。”

   钺按:崞县金属河东北路代州,元升为州,属中书省冀宁路,今山西崞县。

  《本集》卷十《甲辰秋留别丹阳诗》:“疏疏衰柳映金沟,祖道都门复此留。”又《过寂通庵别陈丈诗》:自注:甲辰秋。“违离更觉从公晚,却望都门一慨然。”

   李谱:“二首皆有都门,此燕都之门也。丹阳未考。按《金史.地志》:河东南路泽州县高平有丹水,此自是怀孟以北泽州之地,若由燕至洛,取道亦顺。而诗有千里关河动归兴句,则是回忻道中偶尔停留,后复由忻回洛也。此必燕南道观,惜无确据耳。”钺按:《本集》卷十四有《留赠丹阳王炼师》诗。则丹阳盖道观之名,李说是。

  《本集》卷四诗题:“甲辰秋,洛阳得黄葵子。”

  《本集》卷二十八《广威将军郭君墓表》:“岁甲辰冬,予过洛西。”

  《本集》卷二十九《显武将军吴君阡表》“岁甲辰冬,予过洛西。”

   钺按:先生自国亡北渡,至是始至河南举其母张太夫人之旅殡。说详下年《本集》卷九有《洛阳诗》,盖是年过洛时作。诗云:“千年河岳控喉襟,一日神州见陆沈。已为操琴感衰涕,更须同辇梦秋衾。城头大匠论蒸土,地底中郎待摸金。拟就天公问翻覆,蒿莱丹碧果何心。”亦黍离之感也。

 五月十四日,耶律楚材卒,年五十五。

 编年诗词  《宿张靖田家》卷二  自注:“地属寿阳。”按先生是年自燕归,道出寿阳。诗盖此时作也。《高门关》卷四  施注:“《通志》:河南府永宁县有高门关。”《李谱》:“诗:许李申杨竟何得?只今惟有石滩声。注云:许杨申李隐庐氏,时以多田推之,乱后不知所在矣。此由三乡往内乡之路。”  《天涯山》卷四  《下黄榆岭》卷五  按卷四《马岭》诗自注:“予去岁往河南迁奉,亦取黄榆路。”先生往河南迁奉在此年,故知此诗乃是年作。黄榆岭在河北省邢台县西北百二十里。  《甲辰夏五月积雨十余日不止遣闷》二首卷七  《洛阳》卷九  《过三县望女几村追怀溪南诗老辛敬之》二首卷九  《甲辰三月旦日以后杂诗》三首卷九  《甲辰留别丹阳》卷十  《过寂通庵别陈丈》卷十  自注:“甲辰秋。”  《善应寺》五首卷十三  自注:“前题寺壁又七年矣。”《李谱》:“自戊戌至此七年。寺在山阳,是由忻至洛所过。”  《前高山杂诗》七首卷十三  《满江红》(问柳寻花)再过水南  按词云:“问柳寻花,津桥路年年寒节。”又云:“白鹤重来人换世,凄凉一树梅花发。”又云:“老眼只供他日泪,春风竟是谁家物。”津桥即洛城南之天津桥。玩词意盖国亡后重过洛阳之作。故定为本年。词有梅花发之语,先生是年过洛正在冬日也。  《定风波》(熊耳东原汉故宫)三乡光武庙怀故人刘公景玄。  《婆罗门引》(短衣匹马白头重过洛阳城)过孟津河山亭故基。

 编年文  《通奉大夫礼部尚书赵公神道碑》卷十八  按赵思文卒于天兴元年壬辰。碑云:公殁后十有二年,诸孤以神道碑铭为请。则应在是年。  《广威将军郭君墓表》卷二十八  《显武将军吴君阡表》卷二十九  《寿阳县学记》卷三十二  《创开滹水渠堰记》卷三十三  《两山行记》卷三十四  《郡守天池祈雨状》卷十四

乙巳年。

 先生五十六岁。往内乡扶母殡还秀容。秋,游崞山祠。冬,往东平。曾谒孔林。

  《本集》卷三十九《与枢判白兄书》:“自乙巳岁往河南,举先夫人旅殡,首尾阅十月之久,几落贼手者屡矣。《李谱》:“是年张柔掠淮北地,或有滋扰。”狼狈北来,复以葬事往东平。连三年不宁居,坐是不得奉起居之问。”

   钺按:书中所谓以葬事往东平者,盖先生家贫,葬事不克举,故往东平乞助于严忠济耳。《李谱》误解此句之意,谓先生复往内乡,大谬。

   钺又按:白枢判即白华,字文举,澳州人。贞祐三年进士。天兴中,权枢密院判。哀宗东狩,奉命往邓州召移喇瑗,瑗降宋,华亦入宋。后范用吉降元,因而北归。《金史》卷一百十四有《传》。

  《本集》卷四:“甲辰秋,洛阳得黄葵子,种之南庵。明年夏六月作花,佛经所谓阎浮檀金明静柔软令人爱乐者,此花可以当之。因为赋长句。余方以病止酒,故卒章及之。”

   钺按:先生扶母柩北还,在乙巳岁,而其首途往河南,则在甲辰。故郭君吴君墓表俱有“甲辰冬予过洛西”之语。且与《白枢判书》中云:“首尾阅十月之久。”而观黄葵花诗,知乙巳夏六月先生已在乡里,则其赴河南必在上年秋间矣。

   钺又按:先生于正大间作吏邓州凡数载。国亡后十年,复来此迁母殡,重见州人,感慨今昔,恸伤家国,故本集卷九有《为邓人作诗》一首,最为沉痛。诗云:“再见州人本不期,相留相挽忍相违。携盘渭水空流涕,种柳金城已合围。事去恍疑春梦过,眼明还似故乡归。题诗未要题名字,今是中原一布衣。”

  《本集》卷三十四《王无竞题名记》:“乙巳秋,予与梁辨疑李辅之武伯佐游崞山祠。”

  《本集》卷十九《国子祭酒权刑部尚书内翰冯君神道碑铭》:“乙巳冬,好问过大名。”

  《本集》卷四《云岩诗序》:“观州倅武伯英,崞县人。尝得宣和湖石一,窍窍穿漏,殆若神劖鬼凿。炷香其下,则烟气四起,散布槃水上,浓澹霏拂,有烟江叠嶂之韵。兴定末,伯英殁于关中,杨户部叔玉购石得之。乙巳冬十一月,来东平,过圣与张君之新轩,而此石在焉。圣与名之曰云岩,乃为诗道其故。”

  《本集》卷三十八《手植桧圣像赞》:“乙巳冬十二月,拜林庙还,得手植桧把握许,刻之为宣圣颜孟十哲像。”

 编年诗词  《曲阜纪行》十首卷二  《甲辰秋洛阳得黄葵子种之南庵明年夏六月作花佛经所谓阎浮檀金明静柔软令人爱乐者此花可以当之因为赋长句,余方以病止酒故卒章及之》卷四  《马岭》卷四自注:“予去岁往河南迁奉。”按先生往河南迁奉在甲辰秋,故知此诗作于是年。马岭在邢台县西北百三十里。诗云:“石门木落风飕飕,仆夫衣单望南州。皋落东南三百里。鬓毛衰飒两年秋。”盖往东平时途中作。  《云岩》卷四  《旧国》卷七  《为邓人作诗》卷九  《赠张主簿伟》卷九诗有“江岸坟荒草棘秋”句,又有“莫向瓜田认故侯”句。盖是年迁奉时作。 《望卢氏西南熊耳岭》卷九  《乙巳九月二十八日作》卷十一  《赠答要襄叔二首》卷十三 诗云:“邓下旧人多念我,感君兼有故乡情。”

 编年文  《国子祭酒权刑部尚书内翰冯君神道碑铭》卷十九  《资善大夫吏部尚书张公神道碑铭》卷二十  《王无竞题名记》卷三十四  《手植桧圣像赞》卷三十八

定宗元年丙午。

 先生五十七岁。自东平归秀容,过彰德。

  《本集》卷十七《朝散大夫同知东平府事胡公神道碑》:“岁丙午,某过彰德。”

   钺按:金彰德府属河北西路,元改为彰德路,属中书省,俱治安阳县。今河南安阳县。

  《本集》卷二十三《曹征君墓表》:“岁丙午秋九月日,曹征君子玉以疾终于襄阴之寓舍。春秋七十有四,予闲居乡里,与君相望六百里而近耳,妄人有传予下世者,君闻之,寝食俱废,至问之卜筮,及就日者王希道推予禄命以自开释。已而知其妄也,又为之喜见颜间。未几,闻君九月之讣,予为位而哭,且为文以哀之。”

  《本集》卷七《丙午九日咏菊诗》,有“今年病居士”句。

  《本集》卷三十九《与枢判白兄书》“去秋七月二十三日,忽得足痿证,赖医者急救之,仅免偏废。今臂痛全减,但左右指麻木仍在也。比来数传某下世,已有作祭文挽辞者。此虽出于妬者之口,亦恐是残喘无几,神先告之耳。”

   钺按:《与白枢判书》不详何年作,则书中所谓去秋云云亦不知指何年。惟书中所述病况及人传已死之事,皆与《九日诗》及《曹征君墓表》所言相合,故系于此年。《李谱》谓足疾应在甲辰年殊误。甲辰年先生正往河南迁奉,如有足疾,焉能仆仆道途中耶?

   钺又按:《曹征君墓表》云:“孤子汝弼徒步至云州,求予铭先人之墓,不及见而去,君之孙孝待于镇州者又三数月矣。”《施谱》据此谓先生是年秋居镇州。钺考先生是年秋得疾几至偏废,必在家静养,无由远至镇州。曹征君卒于本岁,而其子孙求先生作墓表,未必为本岁事,施氏殆未之详按也。

   钺又按:《李谱》据先生新乐府《阿中百睟日词》云:阿龄扶路阿中随,谓阿龄至己酉尚扶路,则当生于是年。钺谓扶路一语,形容三四岁小儿皆可用,阿龄之生未敢遽定为是年,故不从《李谱》。

 编年诗词  《丙午九日咏菊》二首卷七  《乔千户挽诗》卷十  《益都宣抚田侯器之燕子图诗传本,己亥秋七月,余得于冯翊宋文通家。会侯之子仲新自燕中来,随以归之。仲新谓余言,兵间故物一失,无所复望,乃今从吾子得之,焕若神明,顿还旧观,似非偶然者。方谒时贤,以嗣前作,幸吾子发其端。因赋三诗。丙午春三月,河东元某谨题》。卷十三

 编年文  《朝散大夫同知东平府事胡公神道碑》卷十七

定宗二年丁未。

 先生五十八岁。家居秀容。春,游三泉。八月,葬母张太夫人。

  《本集》卷三十一《藏云先生袁君墓表》:“始予罢内乡,致中介于刘邓州,光甫丐予文以表先生之墓。丁未春,芮城李邦彦过吾州,重以斯文为请。”

  《本集》卷三十五《朝元观记》:“岁丁未春二月,梁炼师辨疑过新兴,踵门为予言。”

  《本集》卷十有《丁未寒食归自三泉》诗。

   钺按:《本集》卷三十三《创开滹沱渠堰记》:“滹水之源,出于雁门东山之三泉。”是知三泉在雁门。

  《本集》卷三十一《圆明李先生墓表》:“以丙午秋八月之五日,反真于成道之中堂。明年夏四月,先生之同业潘志元周志静门弟子陈志清来新兴,踵门致谒,以先生墓表为请。”

  《本集》卷三十九《与枢判白兄书》:“向前八月大葬之后,惟有实录一件,只消亲去顺天府一遭。破三数月功,披节每朝终始及大政事大善恶系废兴存亡者为一书,大安及正大事则略补之。此书成,虽溘死道边无恨矣,更看向去时事稍得放松否也。”

   钺按:《与白枢判书》虽无撰作年月,然就书中所言情事,可知为本年作。说详上年谱中。

   《李谱》谓为乙巳年作,殊误。又书中所谓大葬者,即谓葬母张太夫人也。

 编年诗词  《酬中条李隐君邦彦》卷七  《送邦彦北行》卷七  《丁未寒食归自三泉》卷十  《哭曹征君子玉》二首卷十四  《耀卿西山归隐图》三首卷十四  自注:“《马卿》为耀卿张君写真,未几,被召北上。”按耀卿即张德辉。据《元史.本传》。德辉被召在是年。  《满江红》(桃李漫山)三泉醉饮。

 编年文  《圆明先生墓表》卷三十一  《藏云先生袁君墓表》卷三十一  《朝元观记》卷三十五《与枢判白兄书》卷三十九

定宗三年戊申。《凌谱》:“廷堪按:是年三月定宗殂,钦淑皇后听政者六月。议所立,三藏未决。《元史》不纪年,但书干支。今从之。”

 先生五十九岁。往南宫视程思温婿。九月过宁晋,归里。

  《本集》卷二《示程孙诗》四首第一首云:“并州望南宫,东南千里余。六年念儿女,郁郁心不舒。程孙问安否,一月两寄书。老我倦出门,况是涉畏途。鞍马二十日,面色为焦枯。白兄应见笑,此行亦区区。”第四首云:“会聚乐不赀,言别凄以恻。风云动老怀,车马见行色。明年吾六十,家事断关白。惟当近酒盏,亦复抛书册。提携两童子,款段或下泽。玉雪念吾孙,未觉千里隔。乘兴径一来,髯婿当速客。”

   钺按:诗中有“明年吾六十”句,故知为本年作。南宫县金属河北东路冀州,元改属中书省真定路冀州。今河北省南宫县。先生长女适程震之子程思温,字端甫。所谓程孙殆思温之子也。

  《本集》卷二十一《大司农丞康君墓表》:“岁戊申秋九月,予过宁晋。”

   钺按:宁晋县金属河北西路沃州,元改隶中书省真定路赵州。今河北省宁晋县。盖先生由南宫归里时过宁晋也。

  子阿中生。

   钺按:《新乐府》卷三《定风波》词儿子阿中百睟日云:“六十平头年运好,投老。大儿都解把锄犁。醉眼看花驴背上,豪放。阿龄扶路阿中随。”子生一岁为睟,先生六十岁时,阿中周晬,则当生于是年。且能扶路随兄,至少亦须周晬之儿。《李谱》谓阿中生于次年先生六十岁时,殊误。《李谱》:“大儿即阿千,小字叔仪,阿龄即阿宁,小字叔开,此阿中即叔纲。《常生妷诗》云:回头却望元叔纲。注云:遗山之季子者也。是时先生有四子,特第二子阿辛殇耳。”

 宋张炎生。

 编年诗词  《示程孙四首》卷二  《别董德卿》卷十  董南宫人,先生同年。诗有“悬知后日登高地,剩为行人望太行”之语。盖由南宫归里时别董之作。

 编年文  《大司农丞康君墓表》卷二十一  《清真道院营建疏》卷三十九  《南宫庙学大成殿上梁文》卷四十

己酉年。

 先生六十岁。四月,度石岭关往真定,客真定总府经历张德辉所。《中州集》成,龙山赵国宾为锓木,张德辉为作后序。九月,往燕京。冬出都,将归太原至顺天。

  《本集》卷十四有《己酉四月十七日度石岭》诗。

   钺按:《宋史.地志》:河东路忻州秀容县有石岭关。

  《本集》卷三十二《令旨重修真定庙学记》:“王以丁未之五月,召真定总府参佐张德辉北上,王从容问及镇府庙学废兴,令旨以振玉德辉合力办集,德辉奉命而南,以己酉春二月庀徒蒇事,八月落成释菜。教官李谦暨诸生合辞属好问为记以谨岁月。”

   《凌谱》:“廷堪按:《元史.张德辉传》:德辉字耀卿,冀宁交城人。金亡北渡。史天泽开府真定,辟为经历官。世祖在潜邸,访中国人材,德辉举魏璠元裕李冶等二十余人。壬子,德辉与元裕北观,请世祖为儒教大宗师。世祖悦而受之。因启累朝有旨蠲儒户兵赋,乞令有司遵行,从之。仍命德辉提调真定学校。德辉天资刚直,博学有经济,与元裕李冶游封龙山,时人号为龙山三老。考先生北渡后,往来真定者凡数年,其卒也亦在真定,盖皆寓德辉所。《真定庙学记》所谓王者,即世祖在潜邸时也。”

   钺按:《元史.地志》:真定路,唐恒山郡。又改镇州,宋为真定府,元初置总管府,治真定县。今河北省正定县。”

  张德辉《中州集后序》:“遗山北渡后,纲罗遗逸,首以纂集为事。历二十寒暑,仅成卷帙。己酉秋,得真定提举龙山赵国宝资藉之,始锓木以传。”王鹗《遗山集后引》:“闻作《中州》一集,旁搜远引,发扬前辈遗美,其叙事之工概可见矣。”其为时人推重可知。

   《凌谱》:“按《金史.本传》云:有《中州集》《壬辰杂编》若干卷。纂修《金史》多本其所著。又欧阳元《圭斋集送振先宗文归祖庭诗小序》云:“近年奉诏修三史,于翰林故府中攟金人遗书,得元遗山裕之手写《壬辰杂编》一帙。然则《金史》之成,多本先生二书可知。《中州集》成于是年,《壬辰杂编》已佚,不知成于何时。窃谓先生以史自任,故天兴颠沛之际,犹请以小字书国史一本随驾。盖综金元一代而论,收国之平辽,天辅之灭宋,征伐之功不可泯也。天眷之守成,正隆之好大,治乱之迹不可没也。大定之深仁厚泽,比于尧舜,明昌之典章治度,几及汉唐,尤先生所惓惓不忘者也。至于贞祐迁汴以来,学士大夫,风雅相尚,山林韦布,文章自雄。矧夫戈船东狩,旃车北渡,国君殉社稷,烈士死封疆,疾风劲草,触处生悲,皆先生目睹而身罹者。国可亡史不可亡,身可死史不可死,所以奔走间关,终身不受升斗之禄,不过欲以此身存百年之掌故而已。向使奉诏辟馆之日,群小不沮,则网罗散佚,搜采旧闻,其所成之书当必明备详核,郁为大观,岂欧阳元辈所可及哉。然金源一代文献,卒赖野史亭纪载之力,令后人犹有可考,虽谓先生纂述之功与完颜彝之死节,张天网之不屈争烈可也。再考先生北渡在癸巳岁,至是年亦仅十七年,张德辉《后序》言历二十寒暑,盖约计之也。”

   钺按:《本集》卷十三有《自题中州集后》五首,盖是年作。诗云:“邺下曹刘气尽豪,江东诸谢韵尤高。若从华实评诗品,未便吴侬得锦袍。”其二云:“陶谢风流到百家,半山老眼净无花。北人不拾江西唾,未要曾郎借齿牙。”其三云:“万古骚人呕肺肝,干坤清气得来难。诗家亦有《长沙帖》,莫作宣和阁本看。”其四云:“文章得失寸心知,千古朱弦属子期。恨杀溪南辛老子,相从何止十年迟。”其五云:“平世何曾有稗官,乱来史笔亦烧残。百年遗稿天留在,抱向空山掩泪看。”《中州集》十卷,附《乐府》一卷,今存。《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一百八十八云:“《中州集》十卷、附《中州乐府》一卷,金元好问编。是集著录一代之诗,分为十集,以十干纪难。其例每人各为小传,详具始末,兼评其诗。其选录诸诗,颇极精审,实在宋末江湖诸派之上。故卷末自题有若从华实评诗品,未便吴侬得锦袍;及北人不拾江西唾,未要曾郎借齿牙句。士祯亦深不满之,殆以门户不同欤。”

   钺又按:通行有《唐诗鼓吹》十卷,不著编辑者名氏。赵孟俯序称为金元好问所编。《四库总目提要》谓“其书与方回《瀛奎律髓》同出元初,而过取谨严,轨辙归一,大抵遒健宏敞,无宋末江湖四灵琐碎寒俭之习,实出方书之上。”惟《金史.本传》记先生生平所著书,无《唐诗鼓吹》,而先生诗文中亦未尝道及之。《河汾诸老诗》有曹之谦《读唐诗鼓吹》诗云:“杰句雄篇萃若林,细看一一尽精深。才高不似人间语,吟苦定劳大外心。白璧连城无少玷,朱弦三叹有遗音。不经诗老遗山手,谁解披沙拣得金。”

  《本集》卷三十六杨叔能《小亨集引》:“今年,其所撰《小亨集》成,其子复见予镇州,以集引为请。予亦爱唐诗者,惟爱之笃而求之深,故似有所得。尝试妄论之:诗与文特言语之别称耳,有所记述之谓文,吟咏情性之谓诗,其为言语则一也。唐诗所以绝出于三百篇之后者,知本焉尔矣。何谓本,诚是也。古圣贤道德言语布在方册者多矣,且以弗虑胡获,弗为胡成,无有作好,无有作恶,朴虽小,天下莫敢臣,较之与祈年孔夙,方社不莫敬共明神宜无悔怒何异?但篇题句读不同而已。故由心而诚,由诚而言,由言而诗也。三者相为一。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发乎迩而见乎远。同声相应,同气相求,虽小夫贱妇孤臣孽子之感讽,皆可以厚人伦,美教化。无他道也。故曰:不诚无物。夫惟不诚,故言无所主,心口别为二物。物我邈其千里,漠然而往,悠然而来,人之听之,若春风之过马耳,其欲动天地感神鬼难矣。其是之谓本。唐人之诗,其知本乎?何温柔敦厚蔼然仁义之言之多也。幽忧憔悴,寒饥困惫,一写于诗,而其厄穷而不悯,遗佚而不怨者故在也。至于伤谗疾恶不平之气,不能自掩,责之愈深,其旨愈婉,怨之愈深,其辞愈缓。优柔厌饫,使人涵泳于先王之泽,情性之外不知有文字,幸矣学者之得唐人为指归也。初予学诗,以十数条自警云:无怨怼,无谑浪,无骜狠,无崖异,无狡讦,无媕阿,无傅会,无笼络,无炫鬻,无矫饰,无为坚白辨,无为贤圣癫,无为妾妇妬,无为仇敌谤伤,无为聋俗哄传,无为瞽师皮相,无为黥卒醉横,无为黠儿白捻,无为田舍翁木强,无为法家丑诋,无为牙郎转贩,无为市倡怨恩,无为琵琶浪人魂韵词,无为村夫子兔园策,无为算沙僧困义学,无为稠梗治禁词,无为天地一我今古一我,无为薄恶所移,无为正人端士所不道。信斯言也,予诗其庶几乎。惟其守之不固,竟为有志者之所先,今日读所谓《小亨集》者,祗以增愧汗耳。己酉秋八月初吉河东元某序。”

   钺按:此序可见先生论诗之意见及其作诗之态度,故备录之。又考《金史.本传》:先生有诗文自警一书,其书今不传,盖皆言作诗之戒律。《论诗绝句》亦云:“曲学虚荒小说欺,俳谐怒骂岂诗宜?今人含笑古人拙,除却雅言都不知。”盖当时为诗者,往往叫嚣骂詈,有乖诗人忠厚之旨。《沧浪诗话》:“近代作诗,其末流甚者叫噪怒张,殊乖忠厚。殆以骂詈为诗,至此可为一厄。”所言虽南朝风气,北朝谅亦相似。故先生深以为戒也。

   《凌谱》:“叔能名宏道,淄川人。金亡,仕元,谥文节。即《归潜志》引其词以证《崔立碑》者。《金史》《元史》皆无传。今《小亨集》始从《永乐大典》录出。故王文简《居易录》不能详其生平本末也。”

  《本集》卷二十九《信武曹君阡表》:“己酉秋九月,予以事来燕都。”

  《本集》卷三十七《木庵诗集序》:“木庵英上人弱冠作举子,从外家辽东,与高博州仲常游,得其论议为多。且因仲常得僧服。贞祐初,南渡河,居洛西,之子盖时人固以诗僧目之矣。三乡有辛敬之赵宜之刘景玄,予亦在焉。三君子皆诗人,上人与相往还,故诗道益进。出世住宝应,有《山堂夜岑寂》及《梅花》等篇,传之京师。予尝以诗寄之云:爱君山堂句,深靖如幽兰。爱君梅花咏,入手如弹丸。诗僧第一代,无愧百年间。乙酉冬十月,将归太原,侍者出《木庵集》求予为序引。”

  《本集》卷四十《毛氏家训后跋语》:“己酉冬,某自燕还,幕府馆客勤甚。公夫人,予姨也。获观世德名氏,敢以燕辞继于王内翰之后。十一月二十六日侄婿河东元某敛衽书。”

   钺按:先生继配毛夫人与张柔之为族姊妹。此所云幕府,即指顺天幕府。先生是岁出都,并未抵里,盖即在顺天度岁也。

 编年诗词  《赠答郝经伯常》卷九  《李谱》:“按集后郝经《原古上元学士诗》:作噩建子月,投我以照乘,即指此诗,时居顺天。”  《自题中州集后》五首卷十三  《己酉四月十七日度石岭》卷十四  《定风波》(五色莲盆玉雪肌)儿子阿中百睟日作。词中有六十平头年运好句。

 编年文  《嘉议大夫陕西东路转运使刚敏王公神道碑铭》卷十八  《恒州刺史马君神道碑》卷二十七《信武曹君阡表》卷二十九  《令旨重修真德庙学记》卷三十二  《三皇堂记》卷三十二  《杨叔能小亨集引》卷三十六  《木庵诗集序》卷三十七  《孔道辅击蛇笏铭》卷三十八  《毛氏家训后跋语》卷四十

庚戌年。

 先生六十一岁。二月,自真定还秀容。五月,过真定。七月,往顺天路万户张柔家观《金实录》。

  《本集》卷三十五《忻州天庆观重建功德记》:“岁庚戌春二月,予还自镇州。”

  《本集》卷三十六《十七史蒙求序》:“始予年二十余,住太原学舍。交城吴君庭秀尝以所撰《蒙求》见示。后三十七年,予过镇阳,见张参议耀卿,耀卿受学于吴君之门者也。问以此书之存亡。”又云:“庚戌五月晦日,新兴元某序。”

   钺按:《金元史地志》皆无镇阳之名,殆即真定之别称。冯璧真定人,而先生为撰《神道碑铭》亦有“尝忆公还镇阳”之语,可证也。

  《本集》卷三十三《顺天府营建记》:“庚戌秋七月,予过顺天。”

   《凌谱》:“廷堪按:《本集》《与枢判白兄书》云:惟有《实录》一件,只消亲去顺天府一遭,破三数月功,披节每朝终始及大政事大善恶系兴废存亡者为一书。大安及正大事,则略补之。此书成,虽溘死道边无恨矣。更看向去时事稍得放松否也。则知先生是年顺天之行为观金之《实录》也。”

   钺按:《元史.地志》:“保定路,宋保州,金顺天军。元太宗十一年,升顺天路,置总管府,至元十二年改保定路。”治清苑县。今河北省清苑县。

   又按:《元史》卷一百五十七《郝经传》:“金亡,徙顺天。家贫,昼则负薪米为养,暮则读书。居五年,为守帅张柔贾辅所知,延为上客。元好问语之曰:子貌类汝祖,才器非常,勉之。”盖在是时。

  《本集》卷三十七《陶然集序》:“贞祐南渡后,诗学为盛。其死生于诗者,汝梅杨飞卿一人而已。客居东平将二十年,有诗近二千首,号《陶然集》。庚戌,东平好事者求此集刊布之。飞卿于海内诗人独以予为知己,故以集引见托。或病吾飞卿追琢功夫太过者,予释之曰:诗之极致,可以动天地感鬼神,故传之师,本之经,真积之力久而不能复古者。自匪我愆期,子无良媒,自伯之东,首如飞蓬,爱而不见,搔首踟蹰,既见复关,载笑载言之什观之,皆以小夫贱妇,满心而发,肆口而成,见取于采诗之官,而圣人删诗亦不敢尽废。后世虽传之师,本之经,真积力久而不能止焉者,何古今难易不相侔之如是耶?盖秦以前民俗醇厚,去先王之泽未远,质胜则野,故肆口成文,不害为合理。使今世小夫贱妇,满心而发,肆口而成,适足以污简牍,尚可辱采诗官之求取耶。故文字以来,诗为难,魏晋以来,复古为难,唐以来,合规矩准绳尤难。夫因事以陈辞,辞不迫切而意独至,初不为难,后世以不得不难为难耳。古律、歌行、篇、章、操、引、吟咏、讴谣、词调怨叹,诗之目既广,而诗评、诗品、诗说、诗式,亦不可胜读。大概以脱弃凡近,澡雪尘翳,驱驾声势,破碎阵敌,囚锁怪变,轩豁幽秘,笼络今古,移夺造化为工。钝滞僻涩,浅露浮躁,狂纵淫靡,诡诞琐碎陈腐为病。毫发无遗恨,老去渐于诗律细,佳句法如何,新诗改罢自长吟,语不惊人死不休。杜少陵语也。好句似仙堪换骨,陈言如贼莫经心。薛许昌语也。乾坤有清气,散入诗人脾,千人万人中,一人两人知。贯休师语也。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难。半山翁语也。诗律伤严近寡恩。唐子西语也。子西又言:吾于他文不至蹇涩,惟作诗极艰苦,悲吟累日,仅自成篇。初读时,未见可羞处,姑置之,后数日取读,便觉瑕衅百出。辄复悲吟累日,反复改定,比之前作,稍有加焉,凡如此数四,乃敢示人,然终不能工。李贺母谓贺必欲呕出心乃已,非过论也。今就子美而下论之,后世果以诗为专门之学,求追配古人,欲不死生于诗,其可已乎。虽然,方外之学,有为道日损之说,又有学至于无为之说,诗家亦有之。子美夔州以后,乐天香山以后,东坡海南以后,皆不烦绳削而自合,非技进于道者能乎。诗家所以异于方外者,渠辈谈道,不在文字,不离文字。诗家圣处,不离文字,不在文字。唐贤所为,情性之外不知有文字云耳。以吾飞卿立之之卓,钻之之坚,得之之难,异时霜降水落,自见涯涘,吾见其溯石楼,历雪堂,问津斜川之上,万虑洗然,深入空寂,荡元气于笔端,寄妙理于言外,彼悠悠者,可复以昔之隐几者见待耶。《陶然后编》请取此序证之,必有以予为不妄许者。重九日遗山真隐序。”

   钺按:此序有先生论诗之意见,故备录之。

  《本集》卷四十《为第四女配婿祭家庙文》:“以庚戌八月为第四女择配。”

   《凌谱》:“案齐履谦《知太史院事郭公行状》:公讳守敬,字若思,顺德邢台人。先是顺德城北有石桥,以通达活泉水。兵后,桥为泥潦淤没,失其所在。公甫冠,为之审视地形,按指其处而得之。河东元公裕之文其事于石。其曰里人郭生者,即公是也。又先生《邢州石桥记》:两安抚张君耘夫刘君才卿思欲为经久计,乃命里人郭生立集计工。考郭守敬卒于元仁宗延祐三年丙辰,年八十六,则其甫冠当在是年庚戌。先生年六十一。守敬水利律数及仪象制度之学,皆前世所未有,论者推为一代异人。而少时蒙先生一语之称道,作行状者且据之以为荣,则先生在当时声望固何如也。”

 刘祁卒,年四十八。

 编年文  《天庆王尊师墓表》卷三十一  《顺天府营建记》卷三十三  《李参军友山亭记》卷三十三  《忻州天庆观重建功德记》卷三十五  《十七史蒙求序》卷三十六  《陶然集诗序》卷三十七

宪宗元年辛亥。

 先生六十二岁。五月,来太原。九月,至真定。冬,过顺天。

  《本集》卷四十《题闲闲书赤壁赋后》:“辛亥夏五月,以事来太原,借宿大悲僧舍。”

  《本集》卷二十四《真定府学教授常君墓铭》:“北渡后,来镇阳,仲明在焉。岁辛亥九月晦,自太原东来,过仲明之门,而仲明之下世十余日矣。”

  《续夷坚志》卷三:“顺天西北四十里抱阳岩宝教院,大小二青龙在寺潭中。辛亥冬,予与毛正卿德义昆仲、郝伯常刘敬之诸人一游,寺僧显淳质有道行,时年七十八,说龙之美。”

 编年诗词  《常山妷生四十月能搦管作字笔意开廓有成人之量喜为赋诗使洛诵之》卷四《李谱》:“按《善人白公表》孙常山尚幼云云。表作于是年,与诗合。常山白枢判华之子。”《与同学敬鼎臣宿顺天天宁僧舍》卷九《李谱》:“诗三十余年老兄弟。自辛巳登科至此三十一年。”  《常仲明教授挽词》卷十  《辛亥寒食》卷十一 《辛亥九月未见菊》卷十四

 编年文  《真定府学教授常君墓铭》卷二十四  《善人白公墓表》卷二十四  《顺天万户张公勋德第二碑》卷二十六  《为第四女配婿祭家庙文》卷四十  《题闲闲书赤壁赋后》卷四十

宪宗二年壬子。

 先生六十三岁。与张德辉北见元世祖于潜邸。十月,游平定承天悬泉。至真定,复往东平。

  《元史》卷一百六十三《张德辉传》:“壬子,德辉与元裕北觐,请世祖为儒教大宗师,世祖悦而受之。”

   钺按:《元史》叙先生事,或称元好问,或称元裕。盖修史者采摭旧文,成于仓卒,误脱之字。凌廷堪疑先生北渡后或改名为裕,非也。李冶《元遗山集序》:“主上向居藩邱,挹君盛誉,一见遽以处之太史氏。”殆即此年觐见时事。

   《凌谱》:“廷堪案:先生以金源遗老而往见元世祖于潜邸者,亦许鲁斋不如是则道不行之义也。夫明夷陈范,振鹭来雍,古人固已有之。鲁斋未仕,金故拜爵而不复辞。先生已仕,金故往见而不受禄,出处之道,易地则皆然也。”

  《本集》卷五《游承天悬泉》诗自注:“闲闲公守平定,以大安庚午来游,迄今壬子,四十三年矣。”

   钺按:《金史.地理志》:“河东北路平定县承天镇。”金平定在今山西平定县。诗中有“十月东来犯冰雪”句。故知此诗乃十月中作。

   《凌谱》:“顾亭林《日知录》云:金元好问《承天镇悬泉》诗注曰:平定士俗传介之推被焚,其妹介山氏耻兄要君,积藉自焚,号曰妒女祠。其碑大历中判官李諲撰。辞旨殊谬,至有百日积薪一日烧之之语,乡社至今以百五日积薪而焚之,谓之祭妒女。其诗有曰:神祠水之浒,仪卫盛官府。颇怪祠前碑,稽考失莽卤。吾闻允格台骀宣汾洮障大泽,自是生有自来归有所。假而自经沟渎便可尸祝之,祀典纷纷何所取。子胥鼓浪怒未泄,精卫衔薪心独苦。楚臣百问天不酬,肯以诞幻虚荒惊聋瞽。自有宇宙有此水,此水流万古。人言主者介山氏,且道未有介山之前谁复主?山深地古自是有神物,不假灵真谁敢侮。稽官小说出闾巷,社鼓村箫走翁姥。当时大历十才子,争道李諲镵陋语。此是千古正论。亭林通儒,尝薄文人为不足为,今乃推崇先生之诗如此。盖亭林所薄者,弇陋剽袭之文人,而非有根柢之文人也。

  《本集》卷二十六《东平行台严公祠堂碑铭》:“壬子孟冬,公之嗣子某走书币及好问于镇阳。”

  《本集》卷三十四《东平贾氏千秋录后记》:“壬子冬十月,自真定来东原。”

  《本集》卷十《赠萧汉杰诗序》:“壬子冬,与余相值于东原。”

   钺按:东原即东平。《尚书.禹贡》:“东原底平。”蒋廷锡《尚书地理今释》:“东原今山东兖州府东平州及济南府泰安州之西南境也。”

  《本集》卷四《壬子冬至张圣与儿子制名》诗,有“元黓之冬客须城”句。

   钺按:须城县即东平路治所。

   又按:《李谱》:《祁阳刘器之以墨竹名,今春游鹿泉为余写真。赋二十韵答之》诗:去国二十年。自癸巳出都至此二十年。”故谓先生本年春在鹿泉。又曰:“《柳亭雨夕与高御史夜话》七律注高曾任御史,北渡后谋还保塞,而困于无资者二十年矣。按《陵川集》:高嶷,字士美,金亡入燕,则时在燕。”故谓先生本年由东平复至燕京。钺按:诗中所谓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往往举成数而言,非必恰为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也。故二诗苟无他证,仅据此二十年之语,无由断为本年作。且《陵川集》谓高金亡入燕,亦撮叙之词。无由知高本年即在燕京也。且癸丑寒食,先生尚在东平,则是年盖在东平度岁。李说误,故不取。

 编年诗词  《壬子冬至新轩张兄圣与求为儿子阿平制名余名之曰琥以仲耽字之小字明复有善祷之义焉诗不工当令阿耽洒落诵之》卷四  《游承天悬泉》卷五  《壬子月夕》卷七  《九日登平定涌云楼故基》卷九  《平定鹊山神应王庙》卷九  《寒食》卷十  自注:“壬子清明后作。”  《贺中庸老再被恩纶》卷十  按中庸老即张特立。《元史.张特立传》:“壬子岁,复降玺书谕曰:白首穷经,诲人不倦。无过不及,学者宗之。昔已赐嘉名,今复论意。”故知是此年作。  《过皋州寄聂侯》卷十《李谱》:“《金史.地志》:平定州乐平县,兴定四年升皋州。聂名圭,时为平定帅。”  《贾漕东城中隐堂》卷十贾漕即《千秋录后》之贾显之。  《赠萧汉杰》卷十  《乡郡杂诗》五首卷十三  自注:“文中以平定为乡郡。”  《壬子寒食》卷十四

 编年文  《通奉大夫钧州刺史行尚书省参议张君神道碑铭》卷二十  《南峰先生墓表》卷二十四 《苏彦远墓铭》卷二十四  《东平行台严公祠堂碑铭》卷二十六  《东平贾氏千秋录后记》卷三十四  《送高雄飞序》卷三十七

宪宗三年癸丑。宋理宗宝祐元年。

 先生六十四岁。居东平。寒食灵泉宴集。夏,至燕京。冬,以行台之召赴东平。

  《本集》卷三十七《寒食灵泉宴集诗序》:“出天平北门三十里而近,是为凤山之东麓,有寺曰灵泉。昭阳荐岁,维莫之春,诸君以仆燕路言归,东藩应聘,困鞍马风沙之役,渝树林水鸟之盟,千里相思,一杯为寿。五言古诗任用韵,共九首。以《寒食灵泉宴集》命篇,而某为之序,诸公可共和之。德华、周卿、德昭、英孺、文伯、元某,期而不至者,圣与、子中。不期而至者,德谦、梦符。”

   钺按:天平地名无考。文中有“东藩应聘”之语。而所期诸人中,德华即韩德华,周卿即李周卿,德昭即靖德昭,字文炜。南湖先生靖天民之子。北渡后亦居东平。见《本集》卷五《南湖先生雪景乘骡图诗序》。英孺即句龙英孺,圣与即上年先生为其儿子制名作诗之张圣与,子中即刘子中,德谦即孙德谦,梦符即张梦符。皆东平幕府中客,故知是时先生在东平也。天平岂东平之误耶?又考文中有“昭阳荐岁”之语,《尔雅》“太岁在癸曰昭阳。”癸卯年先生五十四岁,行迹未尝至东平,故定为是年作。《李谱》谓是年春先生在鹿泉、灵泉宴集乃鹿泉事。德华诸人皆东平之客奉命往聘者。盖亦考之未审。按《本集》卷三十九《商氏千秋录》作于二月,卷三十六《鸠水集引》作于清明日。《商氏千秋录》为商挺作,《鸠水集引》为宋子贞作。二人皆东平幕客,则是年春先生在东平明矣。且如在鹿泉,严氏遣一二人往聘足矣,岂有七八人同时并至者。序文中所谓燕路言归,东藩应聘,盖指上年事。上年先生与张德辉北觐世祖于潜邸,盖尝至燕,自燕归后,冬复应聘东平也。

  《本集》卷三十三《致乐堂记》:“癸丑之夏,余以事来故都。”

  《本集》卷十六《王黄华墓碑》:“癸丑夏六月,某客燕中。”

  《本集》卷三十《宣武将军孙君墓碑》:“癸丑之冬,余以行台之召东来。”

 编年诗词  《张彦宝陵川西溪图》卷四  自注:“癸丑十一月三日题。”  《刘时举节制云南》卷四  《李谱》:“按《元史世祖纪》:壬子奉命征大理。癸丑十二月入大理。以刘时中为宣抚使。即此。惟名不合。”  《送崔梦臣北上》卷四  自注:“癸丑二月望日。”  《王敦夫祥止庵》卷十《即致乐堂记》之王惇甫。

 编年文  《王黄华墓碑》卷十六  《御史张君墓表》卷二十一  按《墓表》谓张御史卒于庚戌,而其子昉乞先生撰表时,有“弃养以来,三见霜露”之语。故知为此年作。  《宣武将军孙君墓碑》卷三十  《致乐堂记》卷三十三  《鸠水集引》卷三十六  《寒食灵泉宴集诗序》卷三十七  《曹南商氏千秋录》卷三十九  《跋闲闲自书乐善堂诗》卷四十  《跋紫微刘尊师山水》卷四十

宪宗四年甲寅。

 先生六十五岁。正月,过故关。六月,游台山。七月,还太原。九日,游获鹿龙泉寺。十二月,出真定。

  《本集》卷七甲寅正月二十三日《故关道中诗》三首。

   《施注》引刘效祖《四镇三关志》:“故关东至井陉四十里,西至平定州八十里,南至泉木头口六十里,北至娘子关二十里。”钺按,诗云:“千里不易到,三冬须少留。”又云:“殷勤行记上,今日是东州。”故《李谱》谓去年东平过年,今年始回。然王恽《秋涧集》遗山先生口诲谓先生是年二月,自汴北归。如正月末始归里,无由二月复自汴北归。次年乙卯,先生有乙卯二月二十一日《归自汴梁》诗,王恽所记,或即乙卯年事而误为甲寅耶?附录王恽原文于后。

   王恽遗山先生口诲:“遗山先生向与颐斋张公自汴北归,过卫,先君命录近作一卷三十余首为贽,拜二公于宾馆,同志雷膺在焉。先生略叩所学,喜见颜间。酒数行,命张灯西夹,曰:吾有以示之。先生凭几东面坐,予二人前侍,披所献狂斐,且读且窜,即其后笔以数语,拟其非是。且见循诱善意,而于礼要工拙,音韵乖叶,尤切致恳。每篇终,不肖跪受教,再拜起立。夜向深,先生虽被酒,神益爽,气益温,言益厉,觉泉蒙茅塞,洒洒然顿释。如醉者之于醒,萎者之于起也。说既竟,先生复昌言曰:千金之贵,莫逾于卿相。卿相者,一时之权,文章千古事业,如日星昭回,经纬天度,不可少易。顾此握管,铦锋虽微,其重也可使纤埃化而为太山,其轻也可使太山散而为微尘,其柄用有如此者。况老成渐远,斯文将在后来,汝等其勖勿替!坐客四悚,有惘然自失,不觉映面发愧者。既而鼓动客去,先生覆衾卧,予二人亦垂头倚壁熟睡。及觉,日上,先生与客已觞咏久矣。于是胠箧取一编书,皆金石杂著,授予曰:可疾读吾听。惬其音节句读不忒,顾先君字而谓之曰:孺子诚可教矣。老夫平昔问学,颇得一二,岁累月积,针线稍多,但见其可者欲付之耳。可令吾侄从予偕往,将一一示而畀之,庶文献之传罔陨越于下。先君起拜谢不敢。曰:先生惠顾若尔,何幸如之!知王氏且有人矣,敢不惟命。期于明年春当见先生于西山,时岁甲寅春二月也。”钺按:金卫州属河北西路。元中统元年升卫辉路。今河南省汲县。

  《本集》卷十四《台山杂咏》十六首,自注“甲寅六月。”

   《施注》:“史照《通鉴》注曰:五台在代州五台县。山形五峙,相传以为文殊示现之处。

   《华岩经疏》云:清凉山者,即代州雁门五台山也。以岁积坚冰,夏仍飞雪,曾无炎暑,故曰清凉。五峰耸出,顶无林木,有如叠土之台,故曰五台。”

   《本集》卷三十七《皓和尚颂序》:“岁甲寅秋七月,予自清凉还太原。”

  《本集》卷十有《甲寅九日同临漳提领王明之鹿泉令张奉先贾千户令春李进之冀衡甫游龙泉寺僧颢求诗》二首。

   钺按:金元获鹿县,隋时名鹿泉县。在今河北省获鹿县。

  《本集》卷三十六《新轩乐府引》:“唐歌词多宫体,又皆极力为之。自东坡一出,情性之外,不知有文字,真有一洗万古凡马空气象。虽时作宫体,亦岂可以宫体概之。人有言乐府本不难作,自东坡放笔后便难作。此殆以工拙论,非知坡者。所以然者,诗三百篇所载小夫贱妇幽忧无聊赖之语,时猝为外物感触,满心而发,肆口而成者尔。其初果欲被管弦谐金石经圣人手以与六经并传乎?小夫贱妇且然,而谓东坡翰墨游戏乃求与前人角胜负误矣。自今观之,东坡胜处非有意于文字之工,不得不然之为工也。坡以来,山谷晁无咎陈去非辛幼安诸公,俱以歌辞取称,吟咏情性,留连光景,清壮顿挫,能起人妙思。亦有语意拙直,不自缘饰,因病成妍者,皆自坡发之。近岁新轩张胜予亦东坡发之者。甲寅十月望日河东元某题。”

   钺按:观此文可见先生论词之意见。先生于词喜豪放而不喜婉丽,故推尊东坡甚至也。

  《本集》卷七有甲寅十二月四日《出镇阳寄宰鲁伯诗》。

   《凌谱》:“案先生自癸巳北渡后,戊戌始归秀容。中间或在冠氏,或在东平,或在河南,或在燕京,或在顺天,或在真定,或在秀容,行踪无常,最难考定。非若癸巳以前有本传及墓铭可凭,盖即徐世隆所谓周流乎齐鲁燕赵晋魏之间几三十年者是也。其在冠氏,主赵天锡家。在东平主严实及忠济家。在河南者为扶榇事。在燕京者为国史事。在顺天者主张柔家。在真定者主张德辉家。在秀容者则家居也。及其卒也,乃在获鹿。则鹿泉新居或亦依德辉者欤。”

 编年诗词  《甲寅正月二十三日故关道中三首》卷七  《甲寅十二月四日出镇阳恭宰鲁伯》卷七  《赤石谷》卷九  诗云:“山近清凉觉地灵。”  《甲寅九日同临漳提领王明之鹿泉令张奉先贾千户令春李进之冀衡甫游龙泉寺僧颢求诗》二首卷十  《十日作》卷十  与前首连编。故附于此年。  《赠答普安师》卷十  诗云:“入座台山景趣新。”  《题苏氏宝章》卷十二  《台山杂咏》十六首卷十四

 编年文  《新轩乐府引》卷三十六  《张仲经诗集序》卷三十七  《皓和尚颂序》卷三十七  《题苏氏父子墨帖》卷四十  《跋苏叔党帖》卷四十

宪宗五年乙卯。

 先生六十六岁。二月,自汴梁归。往太原视女严病。八月,自真定往东平。十一月,归真定。

  《本集》卷十四,乙卯二月二十一日归自汴梁,二十五日夜,久旱而雨,偶记内乡一诗,追录于此。今三十年矣。

  《本集》卷三十《濮州刺史毕侯神道碑铭》:“乙卯秋八月,予来自镇阳。东平参佐王君璋以毕侯叔贤之子之子婿来请。”

  《本集》卷三十二《东平府新学记》:“经始于壬子之六月,而落成于乙卯六月初五。八月丁卯,侯率寮属诸生舍菜于新宫。越翌日,学之师生同辞谓仆言:严侯父子崇饰儒馆,以布宣圣化,承平文物,顿还旧观。学必有记,以谨岁月。幸吾子文之石,垂示永久。”

   钺按:《元史》卷一百五十九《宋子贞传》:“子贞作新庙学,延前进士康煜王磐为教官。招致生徒几百人,出粟赡之,俾习经艺。每季程试,必亲临之,齐鲁儒风,为之一变。”

   《凌谱》:“案《元史.阎复传》:弱冠入东平学。时严实领东平行台,招诸生肄进士业。迎元好问校试其文,预选者四人,复为首。考复卒于皇庆元年壬子,年七十七,则冠时当在是年乙卯。时严实已前卒十三年。迎先生于东平校士者,当属严忠济,云严实者,《元史》误也。”

   钺又按:《本集》卷三十九《答大用万户第二书》:“某顿首:辱书知贤昆季雅意,愧衰谬无以当之。即日伏惟侍奉万福。自西归鹿泉,值仲女病剧,奔诣太原,留百许日,仅得勿药。即欲东行。继闻相君北上,且留待他日。时暑,强学为亲加爱。”此乃答聘之书,无撰作年月。惟书中有“时暑”之语,可知作于夏日。又有“奔诣太原留百许日”之语,可知严氏之聘先生,盖在先生作书时前百许日,可推知为春日。考先生自辛丑年由东平归后至是年凡四往东平,乙巳、壬子、癸丑、乙卯、乙巳冬往东平营葬事。壬子系应聘而往,然来聘之时在孟冬,与此书情事不合。癸丑之行,亦由应聘,然是年春先生方在东平。亦与书中情事不合。惟是年情事,与书恰合。是年二月,先生自汴梁北归,中书即所谓西归鹿泉也。是时盖得严氏之书,而以女病往太原,留百许日,则已至夏日矣,方欲东行,而闻相君(严忠济)北上,又复少留,故至八月始成行。严氏之聘先生,盖以东平府学将落成,欲请先生撰文记之,并邀先生校士也。又据《元史》卷一百四十八《严忠济传》:“乙卯,朝命括新军,山东益兵二万有奇。忠济弟忠嗣忠范为万户。以次诸弟暨勋将之子为千户。城戍宿州蕲县,而忠济皆统之。”书中所谓相君北上者,盖为山东益兵事。则尤足证是书之作于是年矣。《李谱》谓是书作于癸丑,盖考之未审也。

   又按《本集》卷三十九《答聪上人书》云:“某顿首启:四月末,自太原来镇州,得春后手书,副以《宝刀》新什,反复熟读,且喜且叹,又愧衰谬无以称副好贤乐善之心耳。仆自贞祐甲戌南渡河,时犬马之齿二十有五。学时文五七年之后,颇有所省,进而学古诗,一言半辞,传在人口,遂以为专门之业。今四十年矣。见之之多,积之之久,挥毫落笔,自铸伟词,以惊动海内则未能。至于量体裁,审音节,权利病,证真赝,考古今诗人之变,有戆直而无姑息,虽古人复生,未敢多让。上人天资高,内学富,其笔势纵横,固已出时人畦畛之外,唯前辈诸公论议,或未饱闻而餍道之耳。古人有言,不见异人,必得异书。可为万世学者指南,可终身守之。此仆平生所得者,敢以相告。《锦机》已成,第无人写洁本,年间得断手,即当相付,亦倚公等成此志耳。人行遽,书不尽言。时暑,万万以道自护。不宣。”亦无撰作年月。惟书中云:“甲戌南渡河时,犬马之齿,二十有五,今四十年矣。”则此书盖作于六十五岁前后数年中。然此数年中均无“四月末自太原来镇州”事,惟本年二月,自汴梁北归鹿泉,往太原视女病,留百许日,其返镇州时,约当四月末,此书或即作于是年耶。不敢遽定,姑志于此。《施谱》定为甲寅年作。《李谱》定为癸酉年作。均无确证。聪上人即刘秉忠,邢州人。初从释氏,名子聪。世祖在潜邸,海云禅师被召,邀与俱行。既入见,应对称旨,屡承顾问。秉忠于书无所不读,尤邃于《易》。至于天文地理律历六壬遁甲之属,无不精通,论天下事如指诸掌。世祖大爱之。世祖即位后,返初服。拜光禄大夫,位太保,参预中书省事,一代典制,多所创立。《元史》卷一百五十七有传。观书中所言,似聪上人有为先生刊印《锦机》之意,后亦不知果实行否。

  《本集》卷七有《乙卯十一月往镇州》诗。

   钺按:《本集》卷三十五《寿圣禅寺功德记》:“万寿长老僧洪倪暨予皆河东人。今年夏,予来燕城,师曰:岁丙午,禅律诸人猥以第一代见请,倪不敏,洒扫于此者十寒暑矣。”文中未载选述年月,《施谱》据洪倪师自丙午洒扫于此者十寒暑之语,定为本年作。然则是年夏先生又尝至燕京矣。然不敢定也。

 九月初一日,杨奂卒,年七十。《本集》卷二十三有《神道碑》。《元史》卷一百五十三有《传》。

  杨奂,字焕然,乾州奉天人。金末,举进士,不中。金亡,居冠氏赵天锡幕府。耶律楚材奏荐之,授河南路征收课税所长,兼廉访使。在官十年,公私便之。卒谥文宪。

 编年诗词  《乙卯十一月往镇州》卷十  《约严侯泛舟》卷十  诗云:“酒怯清秋醉易醒。”《李谱》:“是秋作。秋在东平者惟此年。”《乙卯二月二十一日归自汴梁、二十五日夜久旱而雨偶记内乡一诗追录于此今三十年矣》卷十四  《乙卯端四日》卷十四

 编年文  《濮州刺史毕侯神道碑铭》卷三十  《东平府新学记》卷三十二  《陆氏通鉴详节序》卷三十六 《答大用万户第二书》卷三十九

宪宗六年丙辰。

 先生六十七岁。在获鹿。

  《本集》卷十有丙辰九月二十六日《挈家游龙泉》诗。

  《本集》卷二十三《故河南路课税所长官兼廉访使杨公神道之碑》:“丙辰冬十月,予闲居西山之鹿泉。”

   《凌谱》:“廷堪案:《本集》有丙辰九月二十六日《挈家游龙泉》诗云:明年此日知何处,莫惜题诗记姓名。先生竟以次年九月四日卒,盖诗谶也。”

   钺按:《本集》卷四有《鹿泉新居》诗。盖本年作。诗云:“宁州假馆又两年,未保东来不西去。山城百家家有山,觌面呈山谁一顾。卖书买得吕氏园,不谓全山举相付。”《元史.地志》“获鹿,太宗在潜邸改西宁州。即位七年复为获鹿县。”是宁州即获鹿也。

   又按:《本集》卷二《祁阳刘器之以墨竹得名今年春薄游鹿泉因为余写真重以小景见饷凡以求余诗而己赋二十韵答之》一诗,盖本年作。诗有“去国二十年”之句。计先生自癸巳北渡,至此二十三年矣。又诗中叙国亡后己身穷困之况颇悉。诗云:“去国二十年,跬步即异境。中间历齐晋,陡下如堕井。辙涸困波神,祠废卧土梗。垂翅附危柯,饥腹得画饼。皂枥并牛骥,泥淖哄蛙黾。纷纷疲应接,碌碌陪造请。尚赖麴生贤,真味留隽永。蹉跎钟鼎意,尽副铜尾秉。”

 编年诗词  《祁阳刘器之以墨竹得名今年春薄游鹿泉因为余写真重以小景见饷凡以求余诗而己赋二十韵答之》卷二  《鹿泉新居二十四韵》卷四  《丙辰九月二十六日携家游龙泉》卷十

 编年文  《故河南路课税所长官兼廉访使杨公神道之碑》卷二十三  《跋东坡和渊明饮酒诗后》卷四十《题许汾阳诗后》卷四十

宪宗七年丁巳。

 先生六十八岁。在东平。七月,西归。九月四日,卒于获鹿寓舍。归葬于秀容。郝经铭其墓。

  《本集》卷三十四《尚药吴辨夫寿冢记》:“丁巳秋七月,予将西归,尚药吴辨夫有请曰:思问不佞,侍先生汤液有年矣。日者不自揆度,辄预作冢墓以寄终焉之志。而州里不经见,颇有言,敢质之先生以袪二三之惑。”

   钺按:文中谓“吴氏世为东平人。”则先生作此文时,盖在东平。所谓将西归者,由东平西归也。《凌谱》误以为将由鹿泉西归。又《本集》卷四十有《跋张仲可东阿乡贤记》。张仲可即东阿人。东阿距东平甚近。其乞先生作文,必在先生居东平时。文为五月中作,可知先生是时已在东平。至于何时往则不可考矣。

  《墓铭》:“岁丁巳秋九月四日,遗山先于卒于获鹿寓舍。经走常山三百里,爇文酹酒,哭于画像之前。”又“某年月日,葬于秀容之先茔。”

   钺按:《本集》卷三十八先生所作《写真自赞》云:“短小精悍,大有孟浪。勃窣槃跚,稍自振厉。豪爽不足以为德秀之兄,萧散不足以为元卿之弟。至于钦叔之雅重,希颜之高气,京甫之缊藉,仲泽之明锐,人岂不自知,盖天禀有限,不可以强而至。若夫立心于毁誉失真之后而无所恤,横身于利害相磨之场而莫之避,以此而拟诸君,亦庶几有措足之地。”可想见先生之容貌性情。

  《金史.本传》:“为文有绳尺,备众体。其诗奇崛而绝雕刿,巧缛而谢绮丽。五言高古沈郁,七言乐府不用古题,特出新意,歌谣慷慨挟幽并之气。其长短句揄扬新声以写恩怨者又数百篇。兵后故老皆尽,好问蔚为一代宗工,四方碑版铭志尽趋其门。其所著文章诗若干卷,《杜诗学》一卷,《东坡诗雅》三卷,《锦机》一卷,《诗文自警》十卷。晚年尤以著作自任,以金源氏有天下,典章法度,几及汉唐,国亡史作,己所当为。时金国《实录》在顺天张万户家。乃言于张,愿为撰述。既而为乐夔所沮而止。好问曰,不可令一代之迹泯而不传,乃构亭于家,著述其上,因名曰野史。凡金源君臣遗言往行,采摭所闻,有所得辄以寸纸细字为记录,至百余万言。今所存者有《中州集》及《壬辰杂编》若干卷,年六十八卒。纂修《金史》多本其所著云。”

  《墓铭》:“诗自三百篇以来,极于李杜,其后纤靡淫艳,怪诞僻涩,寖以弛弱,遂失其正。二百余年而至苏黄,振起衰踣,益为奇,复于李杜氏。金源有国,士务决科干禄,置诗文不为。其或为之,则群聚讪笑,大以为异。委坠废绝,百有余年,而先生出焉。当德陵之末,独以诗上薄风雅,中规李杜,粹然一出于正,直配苏黄氏。天才清赡,邃婉高古,沈郁大和,力出意外。巧缛而不见斧凿,新丽而绝去浮靡,造微而神采灿发。杂弄金碧,糅饰丹素,奇芬异秀,洞荡心魄,看花把酒;歌谣跌宕,挟幽并之气,高视一世。以五言雅为正,出奇于长句杂言,至千五百余篇。为古乐府,不用古题,特出新意以写怨恩者,又百余篇。用今题为乐府,揄扬新声者又数十百篇。皆近古所未见也。汴梁亡,故老皆尽,先生遂为一代宗匠。以文章独步几三十年,铭天下功德者尽趋其门。有例有法,有宗有趣,又至百余首。为《杜诗学》、《东坡诗雅》、《锦机》《诗文自警》等集,指授学者。方吾道怀烂,文曜曀昧,先生独能振而鼓之,揭光于天,俾学有归仰,识诗文之正而传其命脉,系而不绝,其有功于世又大也。每以著作自任,以金源氏有天下,典章法度,几及汉唐,国亡史兴,己所当为,而国史《实录》在顺天道万户张公府。乃言于张公使之闻奏,愿为撰述。奏可。方辟馆,为武安乐夔所沮而止。先生曰:不可遂令一代之美泯而无闻。乃为《中州集》百余卷,又为《金源君臣言行录》。往来四方,采摭遗逸,有所得辄以寸纸细字亲为记录,虽甚醉不忘。于是杂录近世事至百余万言,捆束委积,塞屋数楹,名之曰野史亭。书未就而卒。呜呼,先生可谓忠矣。”

  《金史》卷一百十五《完颜纳新传赞》:“刘京叔《归潜志》与元裕之《壬辰杂编》二书,虽微有异同,而金末丧乱之事,犹有足征者焉。”

  李冶《遗山集序》:“兴定正大中,殆与杨赵齐驱。壬辰北还,老手浑成,又脱去前日畦畛矣。”徐世隆《遗山集序》:“金百年以来,得文派之正而主盟一时者,大定明昌则承旨党公。贞祐正大则礼部赵公。北渡,则遗山先生一人而已。自中州斫丧,文气奄奄几绝,起衰救坏,时望在遗山。遗山虽无位柄,亦自知天之所以畀付者为不轻,故力以斯文为己任。周流乎齐鲁燕赵晋魏之间,几三十年。其迹益穷,其文益富,其声名益大以肆。且性乐易,好奖进后学,春风和气,隐然眉睫间,未尝以行辈自尊。故所在士子从之如市。然号为泛爱,至于品题人物,商订古今,则丝毫不少贷,必归之公是而后已。是以学者知所指归。作为诗文,皆有法度可解,文体粹然,为之一变。大较遗山诗祖李杜,律切精深,而有豪放迈往之气。文宗韩欧,正大明达而无奇纤晦涩之语。乐府则深雄顿挫,闲婉浏亮,体制最备。又能用俗为雅,变故作新,得前辈不传之妙,东坡稼轩而下不论也。”

  杜仁杰《遗山集后序》:“今观遗山文集,又别是一副天生炉鞴,比古人转身处更觉省力。不使奇字,新之又新,不用晦事,深之又深。但见其易,不见其难。如梓匠轮舆,各输技能,可谓极天下之工;如肥浓甘脆,叠为饾饤,可谓并天下之味。从此家跳出,便知籍湜之汗流者多矣。必欲努力追配,当复绩学数世,然后再议。曩在河南时,辛敬之先生尝为余言,吾读元子诗,正如佛说法,云吾言如蜜,中边皆甜。此论颇近之矣。”

  王鹗《遗山集后引》:“正大中,诏翰林院官各举所知。时闲闲先生方握文柄,于人材慎许可,首以元子裕之应诏。朝议是之,而天下无异辞。盖子之幼也,已得其先大夫东岩君之指授。稍长,博极群书,且多与名士游,故于蚤岁崭然见头角。肆笔成章,往往脍炙人口。贞祐南迁,文誉日崇,作书自名一家。其于古调乐府为尤长,不惟可以进配古人,而一时学者罕见其匹。士林英彦,不谋而同,目之曰元子,尊之也。北渡以来,放怀诗酒,游戏翰墨,片言只字,得者犹以为荣。间作《中州》一集,旁搜远引,发扬前辈遗美,其叙事之工,概可见矣。国朝将新一代实录,附修辽、金二《史》而吾子荣膺是选。无何,恩命未下,哀讣遽闻,使雄文钜笔不得驰骋于数千百年之间,吁可悲夫!”

   钺按:先生殁后,严忠济之弟忠杰为刊其诗文,张德辉类次,共四十卷。前有李冶徐世隆二序,后有杜仁杰王鹗二引。书刊于中统壬戌,所谓中统本是也。书佚不得见。明宏治戊午,李瀚又刻之,仍四十卷。《遗山集》刊本之传于今者,以此为最古,《四部丛刊》即影此本。清人诸刻本亦皆从此出。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一百六十六:“《遗山集》四十卷,《附录》一卷。金元好问撰。是集凡诗十四卷,文二十六卷,为明储巏家藏本。宏治戊午,沁州李瀚为刊板以行。前有李冶徐世隆二序,末有王鹗杜仁杰二跋。集末《附录》一卷,则储巏所裒辑也。好问才雄学赡,金元之际,屹然为文章大宗。所撰《中州集》,意在以诗存史,去取尚不尽精。至其所作,则兴象深邃,风格遒上,无宋南渡末江湖诸人之习,亦无江西流派生拗粗犷之失。至古文绳尺严密,众体悉备,而碑版志铭诸作,尤为具有法度。晚年尝以史笔自任,构野史亭,采金源君臣遗言往行,裒辑纪录,至百余万言。今《壬辰杂编》诸书虽已无传,而元人纂修《金史》多本所著,故于三史独称完善。亦可知其著述之有稗实用矣。”

   凌谱:“案倪鲁玉补《辽金元艺文志》,载先生所著书目,史部杂史类有《壬辰杂编》。子部小说家有《续夷坚志》,集部别集类有《遗山集》四十卷,《附录》一卷,《遗山诗集》二十卷。词曲类有《中州乐府》一卷,《遗山乐府》二卷。总集类有《唐诗鼓吹》十卷。注云:元中书右丞郝天挺注。《中州集》十卷,文史类有《杜诗学》一卷,《东坡诗雅》三卷,《锦机》一卷,《诗文自警》一卷。较本传所载,多《续夷坚志》、《遗山乐府》、《中州乐府》、《唐诗鼓吹》四种。《壬辰杂编》、《续夷坚志》不载卷数。今新刻《续夷坚志》二卷,有至顺二年石民瞻跋。《中州集》十卷,与今所行本同。《陵川墓铭》作百余卷,恐误。《诗文自警》一卷,与本传作十卷者亦异。《诗集》二十卷者,即汲古阁毛氏所刊本也。今《四库》著录者,惟《遗山集》四十卷,《附录》一卷,《中州集》十卷,《中州乐府》一卷,《唐诗鼓吹》一卷。元潘苍厓《金石例》所取之文,韩柳与先生为多。并云:韩魏公祭式,元遗山记其大略,姑录之。此必在先生所著书之内,今不可考矣。《壬辰杂编》,倪氏不载卷数,是亦未见。兴化任幼植礼部尝为予言,昔校《归潜志》,以为《壬辰杂编》已佚。后闻江南藏书家尚有之。偃师武虚谷进士亦云。朱笥河学士有此书。戊申冬,询之朱少白同年云:幼时见家有藏本,虚谷所言不妄。亦不知其确否也。附记于此,以俟博雅者。”

   又:“又案徐威卿先生《集序》云:东平严侯弟忠杰,喜与士人游,雅敬遗山,永其完集,以大其传。又李仁卿序云:东平严侯弟有忠杰,有文如淇澳,好善如干旄,独能求其全编,将锓之梓,且西走书数百里,命予序引。考忠杰为严实之子,忠济之弟,见《元史.严实传》。刻先生遗集在中统三年。距先生之殁方六稔。盖先生北渡后,设馆授餐,买山投老,俾得肆力于编纂,身后并为刊布遗书,虽赵天锡张德辉等分任之,而严氏父子兄弟实始终其事云。”

   赵翼《瓯北诗话》卷八:“遗山仕于金,官至尚书省左司员外郎。郝经《墓志》谓入翰林知制诰盖兼官也。国变后,以诗文重名为海内鲁灵光者几三十年。客东平严实幕下最久。以国亡史作,己所当任,闻累朝《实录》在顺天张万户家,乃往请于张,愿以身任编纂之责,为乐夔所阻而止。于是构野史亭于家,凡金君臣事迹,采访不遗,至百余万言。所著《壬辰杂编》等书,为后来修《金史》者张本。其心可谓忠且勤矣。虽崔立《功德碑》一事,不免为人訾议,然始终不仕蒙古,则确有明据。故郝经所撰《墓志》及《金史.本传》皆云金亡不仕,是可谓完节矣。乃李冶徐世隆二序,俱以其早死不得见用于元世祖为可惜,此真无识之论也。设使遗山后死数年,见用于中统至元中,亦不过入翰林知制诰,号称内相而已。岂若金亡不仕四字垂之史册哉。余尝题其集云:无官未害餐周粟,有史深愁失楚弓。颇道着遗山心事矣。”

   《施谱》:“遗山先生亲见国亡,所欠惟一死耳。始读此集,辄拟论著,特不敢以后学妄议前贤。久之,次为年谱,知其必不死者,固自有在。诚以国史存亡一也,知交沦殁二也。且才名一世,自处不碌碌,《避兵诗》云:世故驱人真有力,天公困我岂无心。第不见知于君上,簿书佐领,滞于常调。《出山诗》云:少日漫思为世用,中年直欲伴僧闲。自杨赵密公故后,朋好皆散之四方,存没不可知。其在上者,努申阿不白撒合喜辈,庸奸误国,不堪共事,围城中无一知己。逮崔立变起,手无大柄,反以虚声屡招实祸,抑遁闷极矣。北渡之后,才名照耀,无出其右,一时推为硕果,仰为宗工。又蒙古贵臣耶律楚材为故交,张柔为僚婿,严实史天泽赵受之赵天锡等为新知,钺按:赵天锡、字受之,此歧为二人。盖一时之疏误。皆爱才下士,咸交书币,四方碑版,争趋其门。而先生声光虽振,贫困自如。《即事》云:已被吴中唤伧父,却来河朔作炎儿。《与邓人》云:题诗未要题名字,今是中原一布衣。《道中》云:本余姓氏喧时辈,不救饥寒趋路旁。周旋之间,不过商订金石、评论诗文而已,无他望也。所致意者,惟私录之赴告,风雅之散亡,惓惓于流离迁徙之中,寓访逸征闻之意。庶几野史亭中,成此一编一集,冀以尽忠本朝,补救于万一,其力良勤,其心良苦,其志亦良可悲已。”

   又:“全谢山论《甘露碑》事,以先生在围城,何不早去,此手岂可使著贼。不知遗山重名与张正伦等为崔立采望授官,辕驹促缩,何处可逃。赵云松论先生云:事有干涉,与崔立情分素熟。夫反状一语,明挟威制,刀锯满前,情分安在?谢山又以碑文中先太师先东平之称为降辱,大抵因朝臣所讳,系后人所改。云松作诗又有国家不幸诗家幸一语。人生至于零落栖迟,呼天抢地,悲愤从血性中流出,恐无此心。要之先生有志恨之辞,《移居》诗云:空悲龙髯绝,永负鱼腹葬。置锥良有余,终身志惩创。有解嘲之句,《题真》诗云:幽涧有冰含太古,无人和玉试洪炉。山林且漫蹉跎去,莫问人间第几流。自悲身世,己不愿为第一流人,品量自定矣。至其晚年,见元世祖于潜邸,卒以终身不仕,比之集中诸人,如陈时可杨正卿徐世隆李辅之王万庆李冶王鹗辈有间矣。区区碑事,乃先生之不幸也,何足以累先生哉。因全赵二论附辨于此。”

   《李谱》:“先生从业之师,只郝天挺一人。至座师举主受恩最深者莫如赵闲闲秉文。余若密国公、侯萧国挚、杨之美云翼、冯叔献璧、王从之若虚,李寄庵平甫,先生皆师之。至李屏山纯甫,辈行虽尊,则友之矣。汴京所交,雷希颜渊,王仲泽渥,李钦叔献能,冀京父禹锡,见《内翰冯公碑》。至《答聪上人书》有辛愿无京父。最为密契。渡河而后,则辛敬之愿,赵宜之元,刘景元昂霄,皆崧山时友。而麻知几九畴,又过从于郾城者也。又平昔所称最见爱者三人:敬之而外,复有李长源汾,李钦用献甫,见《遽然子墓铭》。内乡之官,则张仲经澄,杜仲梁仁杰,高信卿盘,麻信之革,康仲宁国皆往依之。而刘光甫祖谦亦相从文字焉。北渡以来,凋残略尽。东州六载,惟张仲经仲梁犹是旧交,余见于诗者,杨叔能杨焕然二人而已。又考《与耶律文正书》:自耆旧冯叔献梁斗南王从之仅存三人外,集中所见,尚有王百一鹗,张君美徽,李庭训过庭,李钦止献卿,乐舜咨夔,李辅之汝翼,魏邦彦璠,张圣俞,张纬文纬,李进之谦,张耀卿德辉,高雄飞鸣,李仁卿冶,胡德圭,敬鼎臣铉,李微之微,杨正卿果,徐威卿世隆,曹居一,刘京叔祁,商孟卿挺,句龙英孺瀛,及婿程思温二十三人。较所列之四十九人,尚未得半也。乡里言旋,仍劳鞍马,杖履所至,冠盖为倾。然亦率尔应酬,无关肝膈,张文举特立,白文举华,曹子玉,常仲明用晦,追叙旧游,犹多真意。此外则李周卿桢,杨飞卿鹏,诗酒之友,抑其次焉。至入名宦,如宋周臣子贞,姚公茂枢,刘才卿肃,世祖之代,咸奋经纶。而遇合已迟,先生亦不复见。所以交游遍天下,而《蘧然》一碣,尚欷嘘于知交之零落也。大抵金源文学,末流为盛,生平心折,亦在于此。若乃龙兴朔漠,以甲胄为诗书,制作之任,只耶律文正一人。门下之称,尚论势位,余子卑卑,无甚高论矣。《读汉书诗》云:室方隆栋非难构,水到颓波岂易回。丰沛帝乡多将相,莫从兴运论人才。论其世,知其人,是亦考古者所宜讲矣。”

   又:“先生荐达,固在杨赵,而癸巳北渡,全赖文正,非有人焉,亦难从容以至河北也。案四月廿九日出京,至五月三日,居青城者凡五六日。《观移居》诗第四首:瞑目就束缚,攘臂留空槖语,不无摧抑,然第二首尚有百本书,第三首罗列故物,则家具未失也。《施笺》引《归潜志》:刘祁以四月二十日出城,复回,至五月廿二日始北渡。与此不同者,盖先生是官,自不与三教医匠人一例处置也。至卿城冠氏,始依严帅,继托赵侯。钺按:先生依赵侯,后托严帅,具详谱中。筑馆授餐,厥礼尤备。《戏题新居》诗云:去冬作舍谁资助,县侯雅以平原故,则授馆于阳平。《外家别业上梁文》云:东诸侯助竹木之养,王录事寄草堂之资,则定居于故里。先生忧贫之诗,惟见于《学东坡移居》第四首。时则仓皇北渡,狼狈于卿城者半年。此后吟咏自如,曾无内顾,贤侯折节,百世犹兴。观夫世庙诸贤,得于东州者过半。宋子贞、商挺、王磐、王鹗、李谦、李昶、刘肃、徐世隆、孟祺、阎复、张昉、申屠致远。为国储材,有古大臣风矣。呜呼!以悍帅武夫,鼠化而虎,尚能筑宫拥彗,草泽求贤,视彼卫绍王重吏轻儒,一废一兴,乃如蓍蔡。贤者亦何负于人国哉。”

   又:“幽并之人,久劳鞍马,先生游兴,尤为宿尚。顾河山既阻,踪迹亦不能周。今就全集考之:西行至长安陇城,次则道出虞乡,后此无西征也。寓河南者凡十六年,东不过汴梁,西不过商州,南不过郾城。至河朔移居,仅至济南泰安。林庙之拜,已是重来,然亦不过兖州。盖由此而南,则与宋争地也。回乡以后,往来烦数,东至于燕,西及徐沟,车辙所经,曾不越太行之东西。盖不过千余里耳。出关二次,道出雁门,只傍边城,北及怀安而止。漠北诸王,并无东平冠氏之好客,亦可见也。然嵩少而外,泰山林虑王屋凤山前高北岳五台龙山,皆所亲历。五岳游三,亦自不俗。讵必穷九州外哉。”

   又:“先生墓在今忻州南十里之韩岩村,俗所称五花坟者也。始则郝经伯常为之碣。列衔云:大德四年,七月吉日,鸣奉直大夫汝州知州兼管诸军奥鲁劝农事元拊并元振立石。无元揔名。盖是时已死。此一石也。又《墓碑》:诗人元遗山之墓。《碑阴》云:至元十有九年,五月廿二日建。列衔云:通议大夫河东山西道提刑按察副使魏初,字大初,宏州顺圣人。世祖朝官至侍御史中丞。《元史》有传。大中大夫河东山西道提刑按察使济南姜彧。字文卿,官至御史中丞。《元史》有传。此又一石也。按至元是世祖朝,大德是成宗朝。据此则彧初按部而来,为之立石,而拊则达后始因《郝碣》而再立之也。”钺按:清叶廷管《鸥波渔话》引朱梓庐《壶山吟稿题遗山墓碑拓本》诗自注云:“碑阴有魏初姜彧记云。彧与初尝先辱先生教诲,又闻先生之言曰,某身死之日,不愿有碑志也。墓头树三尺石,书曰诗人元遗山之墓足矣。彧与初适按部河东,得拜先生墓下,因买石刻之。时至元十九年。”

 编年诗词  《张村杏花》卷十  自注:“丁巳二月初二日。”

 编年文《告山赟禅师塔铭》卷三十一  《尚药吴辨夫寿冢记》卷三十四  《如庵诗文序》卷三十六  按密国公卒于壬辰年,公年四十三。文中云:“后二十六年,此集再刻于大名。”则当为公六十九岁时,而公卒时年仅六十八岁,文中盖多计一年也。故从《施谱》定为六十八岁时作。  《琴辨引》卷三十六  《跋张仲可东阿乡贤记》卷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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