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憨子曰:孔墨之后〔1〕,儒分为八〔2〕,墨离为三〔3〕。白再喻而成黑,虽小道,必有可笑者焉。集方术部。
【注释】〔1〕孔墨:孔子和墨子。〔2〕儒分为八:按《韩非子·显学》记载:“有子张之儒,有子思之儒,有颜氏之儒,有孟氏之儒,有漆雕氏之儒,有仲良氏之儒,有孙氏(荀子)之儒,有乐正氏之儒。”其中,孟子、荀子影响最大。〔3〕墨离为三:按《韩非子·显学》记载:“自墨子之死也,有相显氏之墨,有相夫氏之墨(亦作柏夫氏或祖夫氏),有邓陵氏之墨。”
医人
有送医士出门者,犬适拦门而吠,主人喝之即止。医赞其解人意,主人曰:“此畜生颇颇〔1〕依(医)人。”
【注释】〔1〕颇颇:很是,特别地。
幼科
富家延二医,一大方,一幼科。适客至,问二位何人,主人答曰:“皆名医。”又问那二科,主人指曰:“这是大方,这是小儿。”旧话:吕洞宾戏白牡丹,白问其阳何物,答曰:“仙人种也。”吕亦问其阴,答曰:“小儿窠。”
夜啼
小儿苦夜啼〔1〕,迎医治之。医用药讫,因留宿。夜半,使童子潜探儿啼止否。还报曰:“儿不啼,儿母啼矣。”一说:还报云:“小儿不啼,大人啼矣。”医曰:“问大人也要药吃否?”
【注释】〔1〕小儿苦夜啼:即以小儿夜啼为苦。
身热
小儿患身热,服药而死。其父诣医家咎〔1〕之,医不信,自往验视,抚儿尸,谓其父曰:“你太欺心,身子幸已凉矣。”此与医驼背用夹板者同。人但知此是笑话,不知执古方治病,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者,皆此类也。
【注释】〔1〕咎(jiù):责怪。
药斗
病儿服药后,腹痛甚。儿父走问医者,医者曰:“无妨,此吾药与病斗耳。”言未毕,家人踉跄而至,报儿死矣。医拊掌〔1〕曰:“我说斗我的药不过。”
【注释】〔1〕拊(fǔ)掌:拍手。
包殡殓
一幼医药死人儿,儿家诟之曰:“汝若好好殡殓我儿,我无言矣。”医许以带归处置,因约儿于药箱中,中途又遇一病家邀去,启箱用药,误露死儿。病家惊问,对曰:“这是我带去包活的。”
又
有医死人儿,许以袖回殡殓者。其家恐见欺,命仆随之。至桥中,忽取死儿掷诸河。仆怒曰:“如何抛了我家小舍〔1〕?”医曰:“非也。”因举左袖曰:“汝家的自在。”
【注释】〔1〕小舍:“小舍人”的略称。舍人本为官名,如中书舍人。宋元时尊称高级官僚的子弟为舍人,或简称舍。
学游水
一医生医坏人,为丧家所缚,夜自脱,赴水遁归。见其子方读《脉诀》,遽谓曰:“我儿读书尚缓,还是学游水要紧。”
冥王访名医
冥王遣冥卒访阳间名医,命之曰:“门前无冤鬼者即是。”每过医门,冤鬼毕集,最后至一家,见门前独鬼彷徨,曰:“此可当名医矣。”问之,乃昨日新竖药牌者。
赔
一医医死人儿,即以己儿赔之。无何〔1〕,医死人仆,家止一仆,又以赔之。一夜,又有叩门者,云娘娘产里病,烦看。医私谓妻曰:“又看中意你了。”
【注释】〔1〕无何:不久。
僵蚕
一医甚无生理〔1〕,忽求药者至,开箱取药,中多蛀虫,人问此何物,曰:“僵蚕。”又问:“僵蚕如何是活的?”曰:“吃我药耳。”只怕人吃了,倒做了僵蚕。
【注释】〔1〕生理:生意。
怨算命
或见医者,问以生意如何,答曰:“不要说起,都被算命先生误了,嘱我有病人家莫走。”
自饮
一医卖生熟药,俱不发市,乃煎成药饮卖之。至夜,无来问者,恨曰:“这等没生意,活他做甚?”便取所煎药自饮。
看脉
有医坏人者,罚牵麦〔1〕十担。牵毕,放归。明日,有叩门者曰:“请先生看脉(麦)。”医应曰:“晓得了,先淘在那里,我就来牵也。”
【注释】〔1〕牵麦:吴方言,用磨磨麦子。
送药
一医迁居,谓邻舍曰:“向来打搅,无物可将别敬,每位奉药一帖。”邻舍辞以无病,医曰:“吃我药起来,自然有病。”
骂
病家请医看,医许以无事。费多金,竟不起。病家恨甚,遣仆往骂之,顷间便回。问曾骂否,曰:“不曾。”问何以不骂,曰:“骂者太多,教我如何挤得上?”
愿脚踢
樵人担柴,误触医士。医怒,欲挥拳。樵跪曰:“宁受脚踢。”旁人讶之。樵曰:“经他手,定是难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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