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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启阵 : 韩国人为何如此钟情咖啡

 韩国人喝咖啡的普遍程度,世界各国罕有其比。韩剧里,男女人物动不动就相约去咖啡馆,仿佛手里不捧一杯咖啡就说不出话,谈不了生意,恋不成爱。更让人受不了的是,剧中男女,动不动就很文艺很哲学地赞美起咖啡这种饮料来,仿佛它比亲娘的奶水都更美味,都富含营养。

多年前,我曾在韩国首都一所女子大学教过两年书,对此有过切身体验。很多小饭馆,在熟客用过餐后,老板娘常会赠送一杯咖啡,以示友好。如果没有喝过赠送的咖啡,韩国人通常会出了饭馆,又进咖啡馆。咖啡仿佛是一顿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大学教学楼中,到处都有自动售卖机,咖啡是必不可少的一种售卖饮料。讲课过程中,如果我咳嗽两声,或者表现出喉咙不舒服,常有学生悄悄溜出教室,一会儿就从自动售卖机中买了听装的凉咖啡或纸杯装的热咖啡,恭恭敬敬放在讲台一角。

有人分析韩国人之所以普遍爱喝咖啡,原因有:显得有学问有地位有品位,有助于工薪族、迎考族提神醒脑,认为能促进肠胃消化,诸如此类。我认为,这些固然都可以称之为原因,但它们并未揭示出韩国人普遍爱喝咖啡现象背后的历史根源和深层原因。因为,咖啡的这些作用,别国的人们也都是了解的。

咖啡树最早发现于非洲埃塞俄比亚地区,早在欧洲人之前,阿拉伯人已经懂得把咖啡豆晒干熬成汁液,也知道饮用之后有助消化、提神的作用。在严厉禁酒的伊斯兰教国度,咖啡有取代酒精饮料之功用。但是,将其作为商品,传播到世界各地,不得不说是近三四百年的事情,是欧洲人的功劳。

咖啡是近代欧洲文明的一部分,包括韩国在内的许多国家,咖啡刚刚传入的时候,都是上流社会才能享受的奢侈品。对普通百姓而言,它是可望不可即的东西。只有在咖啡进口数量大大增加、国家经济迅速发展、百姓收入大幅提高之后,这种饮料才有可能走进百姓的日常生活,咖啡馆才可能在大街小巷遍地开花。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美军士兵饮用咖啡的习惯,令韩国人民无比向往。但这个时候,因为战争,因为贫穷,普通百姓也只有羡慕羡慕而已。接着,六七十年代,“汉江奇迹”即韩国经济开始快速发展,渐渐地,普通百姓也喝得起咖啡了。于是,喝咖啡就成了人们富起来的宣言,成了人们贵起来的象征,成了风靡全国的时尚。换言之,喝咖啡成风,是“韩国富起来了”的一个标志性事件。

富起来,不一定非得用全民喝咖啡的方式去表示。比如我国人民,就先后用吃麦当劳、啃肯德基、喝洋酒、买进口豪华汽车、到瑞士定制名贵手表、到欧美商场抢购名牌手提包等行为来显示。至今,韩国百姓也不怎么购买外国汽车。这说明,韩国人民不如中国人民大气,韩国社会不如中国社会多元化,他们只能通过喝咖啡这类小打小闹的方式,去抒发心中郁积的崇洋媚外之情。

另外,韩国之所以出现举国喜爱喝咖啡的现象,跟他们的“小国”意识不无关系。

到过韩国的人,很容易感受到他们文化和思想观念的单一性或者说一致性。他们是单一民族,不懂多民族相处之道。因此,普遍有排外心理。在韩国人眼里,相貌跟自己不一样的,都不是“祖国同胞”。中国人旅居海外,很容易通过勤劳、智慧致富,唯独韩国例外——那里没有富甲一方的华侨。

我在韩国,曾经听到过一种很极端的言论,说白种人不是人类,应该像参鸡汤一样把他们炖了吃掉。流行一种东西,于是便全国流行,无论城乡,不分男女,都要趋之若鹜,否则就是另类,就是外星人,人们就会群起而攻之。一首要饭歌,“哦,希古希古特尔赶搭……”,全国人民都耳熟能详;一碗炸酱面,曾经是全国白领的共同午餐,全国青年农民的梦中美食;一种简单的煎饼,全国人民都知道它是下雨天的最佳美食,不二选择;大酱汤配米饭,全面人民都认为那是人间最幸福的时刻;不穿西装就会被认为没有教养没有社会地位(在我国,西装似已沦为销售行业的工作服);发型有着不成文的行业阶层规定(比如平头寸头是远动员、军人和黑社会的专用发型,别的行业阶层人士是不可以理这种发型的)……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因此,咖啡被确定为时髦饮品后,出现举国为之癫狂的景象,便也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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