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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歌曲回顾-----娜娜之歌.我的心上人儿/我永远为你歌唱/啊娜娜/啊娜娜/
知青歌曲回顾----娜娜之歌.我的心上人儿/我永远为你歌唱/啊娜娜/啊娜娜/
在知青上山下乡四十年的日子里,每个知青都有很多很多当年刻骨铭心的往事值得回顾,让我们同当年的知青们及我们的后代,重温那一段永远的记忆。我则选择了在众多当年的知青歌曲中挑选出精品制成简单视频文件供大家欣赏与回顾,其实还有更多的精品,但目前能找到的音效很差,不适合制作视频文件,只好等待。
作为一个时代特有的群体,遍布大江南北祖国各地的知青们,在那暗无天日的年代曾自编自创了许多歌曲,这些歌曲含孕着对美的追求和向往;对命运的无奈和悲哀...... ,每首知青歌曲都是用泪与血凝就的,它的背后有太多太多的故事与情感。
下面这首《娜娜之歌》出自于当年云南的四川知青,曲调充满滇南情调。它的背后是一个悲惨的故事:一对重庆知青相爱却被男方父母反对拆散,女知青怀孕不得已嫁给了农民,那农民不富裕也不英俊却对不是自己骨肉的女儿很好。后来这位继父患癌住院,女知青也与前男友再次相遇,在继父的坚持下初恋情人终成眷属,女知青出于感激在农民丈夫去世前为他生了个儿子。为纪念这段离奇的姻缘,初恋男友特为女知青作了一首歌叫《娜娜之歌》......
“月亮高挂天上/水仙花正开放/捧起她温柔的脸儿/向月亮吐露爱情/啊月亮/啊月亮/我只为你而吐芬芳/我的娜娜呀/你是我心中爱/我的心上人儿/我永远为你歌唱/啊娜娜/啊娜娜/我只为你而欢乐又悲伤”
音乐奇才周伦先生别传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网友韩艳伉俪,以及她可爱的小宝贝!
那个并非遥远的时节,淳朴的巴蜀古都曾浸染着一片肃杀之气。七十年代中期,我等一群年方二十余岁年青人, 青春萌动,歌咏革命曲目之时,也传唱着一些收集不易的地下爱情曲目。忽一日,哥哥的朋友傅哥到家探访,闲聊之中谈起了他认识的一位音乐“奇人”,“奇人”的事迹极大地激起了我们的好奇之心,要求他带我们去见识见识。
成都环城,有府河与南河交绕,顺势东流,于出城处合二为一,名曰“锦江”。唐朝美女薜涛曾在此长住,最后在此投井自杀,遗下了西蜀著名古迹“薜涛井”;与薜涛井相对五十米余米的锦江河畔,有一高耸云端的“望江楼”,杜甫曾在此写下“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的著名诗句。千百年来,此地皆属川蜀美景。而就是在此千古风流之地,文革初时竟几近荒芜。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期,府南河空前的恶变:由于现代人多水少,府南河基本断流,自此堤防溃败,河床堙塞,雨季平原地表径流竟成洪灾,濯锦之江蜕变成为藏污纳垢臭水沟,秽气弥天,疫病时行。有图为证:
图为七十年代周伦破屋所在地附近
而这片荒芜之地,成了禁不住欲火的男女们幽会野合的绝好地带,故而乱竹草丛之中,多有废异污垢之物。
来到锦江河畔,远远看见河边孤单零散贮立的几间破旧茅屋在府河腥风的吹拂下飘摇欲坠,随时都可能沦陷坍塌,想必是那些渔夫搭建来临时避雨之用。其中一间,小约3平方米,四壁透风。那扇破门板已被拆下,用烂砖头和缺了腿的条凳搭成床;床上铺就一层早已潮湿腐朽的稻草,上面堆着一团麻黑色的烂棉絮权作被盖;床下一只缺口破碗算是主人仅有的餐具吧。除此之外,家徒四壁,别无它物。整个屋内充斥着一股脓郁的霉臭味。因房顶有多半裸漏,加之四壁透风,屋内光线尚且“明亮”。与之对照,床上一个物件却与整个屋内陈设形成强烈反差:一具人造革小提琴盒开放着静静地卧在与之绝不相称的稻草上。琴盒的主人不在,想必盒中之物伴随在主人身边。
返身出得房门,向江边望去,一条瘦高的人影在江边河风中站立。慢慢走进他,其衣着破烂,蓬头垢面。手中提着铮亮的偷油婆色小提琴,目光深遂,形同一尊破败了的泥雕。他冷眼看了一下领路人,并不搭理我们。朋友拉他一边,向他介绍了我们一行,他淡漠地点了点头,不曾看我们一眼,转身临江,又陷入了沉思。他对我们不感兴趣。尴尬之余,我们对主人并无半点怪罪之意。静默良久,只见他左手缓缓地将琴托塞入腮下,右手行弓,稍稍地,一缕轻曼的音乐从腮下泄出:那是一首舒柏特的小夜曲,曲中有着一股淡淡的忧伤!随着音乐的飘逸,我的脑际显出了名曲的歌词:
“往日的爱情/已经永远消失/痛苦的回忆象梦一样留在我心里/她的笑容和美丽的眼睛/带给我幸福并照亮我青春的生命/但是幸福不长久/欢乐变成忧愁/那甜蜜的爱情从此就永远离开我/在我心里只留下痛苦/我只有悲伤叹息/时光白白过去/心中悲伤地叹息/啊太阳的光芒不再照亮我/她不再照亮我的生命/我的生命”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我今生迄今为止所听到的最中看、最动听的小提琴独奏!
音乐声随着锦江的浊波轻轻流逝,两行清泪从拉琴人微闭着的睫毛缝中扑闪滑下。琴声悄然停止。除了微微的腥风,四周一片寂静。拉琴人收起他的宝贝,未曾告别就独自回到了他破败的小巢。我们无意打扰主人的安宁,默默地离开了河边,离开了拉琴人和他的小屋。走了很远很远,还回头向河边那间破屋张望。
回得家来,因为没有如愿结识到 “奇人”,傅哥出于弥补,向我们口授了“奇人”创作的《娜娜之歌》:
“月亮高挂天上/水仙花正开放/捧起她温柔的脸儿/向月亮吐露爱情/啊月亮/啊月亮/我只为你而吐芬芳/我的娜娜呀/你是我心中爱/我的心上人儿/我永远为你歌唱/啊娜娜/啊娜娜/我只为你而欢乐又悲伤”
优美的旋律让人陷入无限地遐想。这首歌不胫而走,很快在成都方圆三十里地四处流趟。后来得知,就是这首让人无限神往的,今日看来并无大碍的爱情歌曲,却让它的作者被判罪入狱,并因此而断送了青春。
从那以后,歌曲的作者慢慢地从记忆中消逝。多少年后的最近,偶然从报上看到一篇“寻人启事”,又激起了我对这位音乐“怪人”追念,尔后事态的发展,则出乎于我的意料之外,兹将有关信息摘录如下:
成都《华西都市报》特别“寻人启事”(2003年9月11日):
“《娜娜之歌》的作者周伦,你在哪里?
今天是中国传统的中秋佳节,是个团圆的日子。一位姓张的老知青昨日来到报社,希望借此发出一个特殊的“寻人启事”。张先生说:成都的老知青们都会唱一首《娜娜之歌》,歌里面包含着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但男主人公《娜娜之歌》的创作者周伦当年却因这首歌遭遇飞来横祸。如今,男女主人公周伦和娜娜都杳无音讯,三十多年的回忆,三十多年的牵挂———
......。
为何时隔这么久又往事重提?9月13日,成都老知青郭永宏的个人音乐专场将重温此歌。郭永宏说日前他在邛崃和几个老知青聊天,突然说到《娜娜之歌》,该市文化馆馆长罗建伦立刻唱出了这首歌。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李继祥老师和好朋友周晓明等成都老知青也肯定确有周伦此人。时隔30多年,周伦和娜娜的爱情故事仍在当年的“老三届”中流传,《娜娜之歌》仍被老知青们时不时地哼唱。周伦现在哪儿?娜娜现在哪儿?特向广大读者发出一份特殊的‘寻人启事’,若您知道周伦和娜娜的下落,请拨打新闻热线(028)86780000。”
成都《华西都市报》刊登的“寻人启事”,发出后,“寻人热线”十分火爆。打进热线的读者包括周伦的老朋友、旧邻居,甚至还有一位女士称曾与周伦有过一段恋情。大家纷纷诉说了残存在记忆中的周伦的故事。但众多热线都传递了一个令人遗憾的消息:被大家一致认为是“音乐奇才”的周伦已于今年年初病死家中。由于当时经济条件有限,周伦的朋友们都无法提供他的照片,他的真实面目也无从得知。
据周伦的老邻居杨先生介绍,周伦一直未婚,身边也没有任何亲人,他是在今年年初死后三天才被邻居发现的。这个结局,令大家震惊的同时感到痛心。一些与周伦已失去联系的老朋友闻讯后非常伤感。一位廖先生说:“我和周伦已失去联系多年,他曾告诉我要当中国的贝多芬,1999年我在维也纳参观斯特劳斯的故居时,还想:周伦当年那么喜欢音乐,他现在在哪里?没想到……”
将在成都艺术中心举办个人音乐专场的郭永宏听到周伦去世的消息,不敢相信,他说:“他才五十多岁就去了,真是太遗憾,太可惜了。”他表示将在音乐专场上演唱那首《娜娜之歌》,表达对周伦的怀念。许多打进热线的人纷纷询问音乐专场的时间、地点,表示一定要到场,重温旧梦。
2003年9月13日晚8点,超级音乐发烧友郭永宏的个人音乐专场在成都艺术中心举行。成都800余名老知青及子女来到现场,音乐专场变成了老知青们的一次集体聚会。郭永宏和《娜娜之歌》原唱杜九九两次深情演绎的《娜娜之歌》把气氛推向高潮,对周伦的怀念、对那个激情岁月的回忆让老知青们热泪纵横。杜九九因这首歌成了全场的明星,许多老知青向他索要签名和歌单。唯一遗憾的是,主人公周伦已与世长辞,歌中的女主角娜娜也杳无音讯。
当郭永宏穿着绿军装,拿着《毛主席语录》唱起熟悉的《大海航行靠舵手》,知青们回忆起当年自己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但郭永宏一提到《娜娜之歌》,全场立刻鸦雀无声,在对周伦的怀念中,郭永宏深情地演唱了这首歌。一位姓李的先生一直双手合并放在嘴前,泪流满面。歌声余音未了,全场掌声雷动,许多人哭着叫好。此时,这首歌的原唱杜九九带着最老的歌谱被请到台前,诉说了周伦的故事:“周伦一句句教我唱会这首歌,我们印歌单卖,三分钱一张。他拉小提琴,我弹吉它,到每条街上唱。在那个年代,我们传播着最单纯而高尚的爱!”杜九九怀着深情又唱了一次《娜娜之歌》,每唱一句,台下就响起一阵掌声,一曲唱完,全场沉默三秒钟后,爆发了持续而热烈的掌声。演出结束,许多知青围着杜九九索要歌单和签名。成都市邮政局的李女士和陈女士拿着《华西都市报》的剪报,对他激动地说:“周伦是个音乐奇才,你刚才的演唱是原汁原味的。多少年了,我们终于又听到了这首歌。”还有两位开歌厅的女士花80元买高价票,就为听这首《娜娜之歌》,晚会结束后,两人连称“值得”,说这是这么多年来听过的最高雅、最好的情歌。
周伦及其《娜娜之歌》在成都流传着一些不同版本的故事,每一个版本的故事都有不同的地方,但亦有相同之处),现摘录如下:
一、六十年代末期,周伦原是民解放军军政歌舞剧团的小提琴手,此君仪表堂皇,技艺精湛,深爱女尤其是漂亮青年女的喜爱。先后与团内数位极有前途的女演员有染,并因她们的肚子被搞大而被开除出团,下放到黑龙江财贸文工团。后武汉歌舞团因其小提琴拉得出色,不计前嫌,将他引入做了首席小提琴手,可此君不知悔过,又与当时歌舞团主演白毛女的漂亮演员娜娜搞上了,娜娜因为非婚怀孕,被迫揭发了周伦行径。由于一连串极有前途的女演员被废,惊动了中央,周总理亲自下令,今后全国各文艺团体皆不得收留周伦,永不叙用。周伦遂被歌舞团开除,并被以流氓罪判刑入狱。狱中,他创作了《娜娜之歌》以怀念娜娜。七十年代中期周伦出狱后流落巴蜀,以沿街卖艺为生。在成都期间,周伦还创作了另一首广为流传的“求婚之歌”(见后)。
二、时年二十岁的周伦,有着1.8m左右的高大身材,人长得很标,金嗓子特富磁,拉得一手迷人的小提琴。当知青时,他恋上了一位叫做娜娜的成都美女,娜娜出生于某大学教授家庭,文革初期被列为“麻五类”(即介乎于“黑五类”与“红五类”之间),二人在当知青时认识。对于周伦的苦苦追求,或许碍于家庭出身不好,或许因为周伦没有工作,娜娜从未有过回应。因此,两人并未正式恋爱过。回城后,周伦与娜娜失去联系,他就拉着小提琴在成都的大街小巷唱着《娜娜之歌》寻找她。在那个没有任何抒情歌曲的年代,这首清新、美好的歌曲如同一剂强心针,迅速在知识青年中广为传唱,歌谱的手抄本也满天飞。周伦却以“创作和散布黄色下流歌曲”的罪名被抓了起来,据说被判处20年徒刑,直到文革后期才被释放。
三、周伦最好的朋友顾德明说:周伦原名周居华,曾在民解放军军政歌舞团拉小提琴,后因与团内业务女尖子发生恋情并致使其怀孕而被流放到黑龙江财贸文工团;周伦因无法适应北方严寒的气候,放异了在当时至为重要的工作回到了成都,在成都文化宫与一位拉手风琴的人相伴卖艺。顾明德回忆:《娜娜之歌》的主角娜娜真名叫马萍,两只大大的眼睛十分漂亮。周伦为追求娜娜,有一次曾紧紧跟在她的身后,在那个年代这个大胆举动令娜娜十分害怕,就到成都梓潼桥人保组(派出所)报案,周伦追进派出所,正好被扣留,最后以耍流氓的罪名被劳教3年。周伦在狱中创作了这首《娜娜之歌》。出狱后他继续在街头卖唱,后又以“耍流氓、编造黄色歌曲”和罪名再次被劳教3年。出狱后,周伦与一个陈姓女子发生过一段恋情,因用电工刀与情敌发生争执,虽然只是划伤了对方的手臂,但因有“前科”,被以“持刀杀人罪”被判入狱20年。
四、老知青李明威回忆,周伦总是不断卖唱,因生活所迫,他还在成都火车东站当过搬运工。上个世纪80年代,李明威曾在成都街头碰到过周伦,觉得他很清瘦,脸色苍白,精神很不好。
五、《娜娜之歌》的原唱杜九九回忆说:周伦与自己都是沦落之人,因为喜欢音乐走到了一起,曾花8元钱在市郊租了一间小房。在认识九九之前,周伦白天随便找个地方睡,晚上在河边拉小提琴。两人后来合作过几次,周伦拉提琴,九九弹吉它。1993年,九九曾在成都玉带桥街遇到了周伦,他很清瘦,身体很不好。
六、一位化名“甜甜”的女士说曾与周伦有过一段恋情,也多次听周伦说起娜娜。她说“娜娜像月亮一样光彩照人,但在那个‘爱是罪’的年代,一个经济上无法独立的男人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爱的结果。”说到周伦,“甜甜”很陶醉:“他拉的小提琴能把人迷倒,长得又那么帅,就算没有工作,也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我为他的艺术倾倒。”“甜甜”的哥哥、弟弟都是周伦的好朋友。“甜甜”和周伦互相欣赏彼此的音乐才华,却因周伦没有工作而无法在一起。在她的心中,周伦温良、谦恭、高雅、帅气。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期,有首属于穷人的求婚歌曾一度在成都流传,据说那是周伦出狱后创作。歌曲哀婉幽默而无奈:
(男声唱):我家的破屋晾半间/(女声朗读):好寂寞呀/(男声唱):我家的门板缺半扇/(女声朗读):好凄凉呀/(男声唱):我家的木床空一边/姑娘呀你说我可怎么办/(女声朗读):结婚呀
在本文结束之际,谨向年初默默异世的周伦先生深表哀悼!先生虽然异世了,他的情歌却与世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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