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Weymor. 文陌写意记 2020-12-05 12:23
有那么一对父子，父亲老了，父亲和儿子坐在树下的凳子上，儿子看着报纸。
父亲就问：“那树上是什么呀？”
儿子说：“那是麻雀。”
过了一会儿，父亲又问：“那树上是什么呀？”
儿子有些不耐烦了，
“那是麻雀！”
第三次，父亲又问了，
“这个树上，都是什么呀？”
儿子把报纸一扔，生气了
“你是不是有病？！！”
“我都告诉你了，那是麻雀！！！”
父亲掏出了一个日记本，
跟他说
“你3岁那年，我就抱着你，坐在这。”
你问我“那树上是什么呀？”
我说“那是麻雀”
你又问我，
“那树上是什么呀？”
“那是麻雀”
就这样，你问了我十几遍，每次我都高兴的不得了，
不厌其烦的对你说：
“那叫麻雀，会飞的小麻雀。记住了吗？”
有幸加入志愿者去养老院看望了几次，于是开始关注这个群体。今天难得空闲看了《飞越老人院》这部影片，一如既往地泪流满面，一如既往地陷入沉思，一如既往地想要为他们做点什么。
影片没有过多的情节铺叙，只是娓娓道来，温柔地表达着老年人寻找生命中纯粹的快乐与意义。
可现实中的养老院没有那般诗情画意，也没有老人们说走就走的出行。他们几乎个个坐着轮椅，有的老人神志不清，有的老人说不出话，有的老人不能行动，连基本的动作都做不了，有的老人被绳子栓了起来，有的老人自去那里就一直瘫卧在床上，还有的老人一直被疾病折磨着......
好几次去的时候我都看见有志愿者在悄悄抹眼泪，而后又满脸笑意地转过身去和爷爷奶奶们说话，尽其所能的给他们带去温暖与欢乐。
当在电影中看到老人们奋力地去天津参加节目时，我想起了梁奶奶。
记得我第一次去养老院的时候，她坐在二楼的楼梯口处，脖子靠在装修管上，仰面，张着嘴，很难受的哀叹着。学姐说她脖子不太好，说话也很困难，只有这样靠着会稍微好些。我走过去牵住她的手，可是手指间握的很紧，根本不能张开，一直保持着僵硬的姿势，我轻轻地给她揉着肩，奶奶这时很快地说了一句“阿妹谢谢你。”慢慢地，她又说:“阿妹我讲话很困难。”听到这些我很难受，而我也只能笨拙地继续为奶奶揉着肩和手。那天奶奶对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阿妹谢谢你。”
他们就是这么可爱的人儿，即使自己有着万千的痛苦，却还是向外界保留着那份爱意。
第二次去的时候正逢重阳节，奶奶记得我了！我走在她跟前的时候她和我说“阿妹我记得你上次来过”，我好开心，感受到被人惦记的快乐。那天奶奶的精神状态也不错，一个劲的和我说今天很高兴，送给她的杯子也很喜欢，还特意叫我用那个杯子给她盛水喝。那天我和奶奶聊了好多，她说她老伴在三亚，她说她想回家，她说她在这里其实一点也不开心。
人老了，是多么无奈，又是多么被动。
第三次去的时候，海南进入了雨季，天空像是被打翻了黑墨水，天一直黑沉沉的，雨阵阵地下，风阵阵地刮。当我走上二楼的时候，有个护工站在奶奶旁边，应该是在给她换药。奶奶看到我后说：“阿妹你来了。”我握住奶奶的手，可是今天她看起来很消沉，甚至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护工说奶奶患有心脏疾病，患病的时候会扯着手筋，导致神经异常紧绷，手指伸不开，手臂动不了，全身上下都被疼痛支配着。我尝试着活动她的手，然而未果。奶奶说：“阿妹我好痛苦。”她还说：“我想死。”我停止了思考...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去回应她，只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死亡压进的恐惧感。我抱住了她，没有说一句话。
第四次，天放晴了，没有刮风，也没有下雨，在一个惬意的下午我们又去了养老院。原来天气真的和人的心情有关，今天奶奶比之前的任何一天都要精神。她还给我表白：“我好喜欢你阿妹。”我们一起哼唱了邓丽君的《甜蜜蜜》《小城故事》和《但愿人长久》。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地板上，树叶微微的晃动，一切都是刚刚好的样子。
最近忙着社团活动，已经两周没有去了，奶奶今天说她想我了。看吧，我们总在以各种借口推诿，总是借忙碌这一说辞来退却，就这样慢慢地离最爱的人越来越远。
近年来，我们不乏在网上看到老年人被欺诈的案件，也有老年人直接将自己的子女告上法庭，更有老人去世多日后才被发现的人间悲剧数不胜数。
据国家数据统计显示，目前我国已进入中度老龄化社会，已经迎来了“银发浪潮”阶段，60岁以上的老人数量快速增多，而独居,孤寡的老人也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增长，伴随而来的是老年人心理情况的急剧下降。
我不禁反思，是不是孝道观念的日渐解体使得年轻人的责任感逐渐缺失；亦或是计划生育带来的后期问题使得年轻人的压力变大而无法有足够的精力和经济去赡养自己的父母；还是灵魂深处存在的无视感使得他们本就无欲去关心？
我们都曾年轻过，但总有一天我们究会老去。
翻开你的通话记录，你有多久没有给家人打电话了？你有多久没关心他们了？你注意到他们日渐多起来的白发了吗？你观察到他们日益明显的皱纹了吗？你体会到他们对年龄渐长的手足无措了吗？我们岁月静好，他们却在对抗着岁月。
记忆中彷佛昨天还在向他们撒娇，今天他们却步履蹒跚了。他们曾经轰轰烈烈，在青年时倾心努力地打造自己的未来，中年时不顾一切地支撑家庭，然而在年老时这些都不过是一个玩笑。疾病缠身，精神不济，伴侣离世，儿女忙碌，只剩孤寡一人，独自面对孤独，年轻时做过的事情，老来了只是浮云而已。
最近总是在想着是不是过得太自私了，一味的关注自己的成长，却忽视了正在慢慢变老的家人，每天和朋友同学侃侃而谈，却缺少了和家人的沟通联系......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不要等他们老了才知道珍惜，趁现在，拿起手机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吧。
“下辈子，我想倒着活一回。
第一步就是死亡，然后把它抛在脑后。
在敬老院睁开眼，一天比一天感觉更好。
直到因为太健康被踢出去。
领上养老金，然后开始工作。
第一天就得到一块金表，还有庆祝派对。
40年后，够年轻了，
可以去享受退休生活了。
狂欢，喝酒，恣情欢快。
然后准备好，可以上高中了。
然后变成了个孩子，无忧无虑的玩耍，
肩上没有任何责任。
不久，成了婴儿，直到出生。
人生最后九个月，在奢华的水疗池里漂着。
那里有中央供暖，客房服务随叫随到。
住的地方一天比一天大，然后，
我在高潮中结束了一生
--伍迪艾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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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Weymor.
公众号：文陌写意记
插图：杨凯文，bai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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