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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声赋(一) (北宋)欧阳修
原创 雨打修竹 雨打修竹 8月17日
欧阳子方夜读书,闻有声自西南来者,悚然而听之,曰:“异哉!”初淅沥以萧飒,忽奔腾而砰湃,如波涛夜惊,风雨骤至。其触于物也,鏦鏦铮铮,金铁皆鸣;又如赴敌之兵,衔枚疾走,不闻号令,但闻人马之行声。予谓童子:“此何声也?汝出视之。”童子曰:“星月皎洁,明河在天,四无人声,声在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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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竹翻译
夜里我正在读书,听到有西北方传来的声音,害怕地细听,道:“奇怪啊!”这声音开始听时像淅沥的秋雨萧飒的秋风,忽然又变得奔腾澎湃,像是波涛在黑夜惊起,风雨忽然而至。它碰到物体上发出铿锵之声,好像金属撞击的声音;又好像奔赴战场的士兵,嘴里含着枚,听不到号令声,只听见有人马行进的声音。我对童子说:“这是什么声音?你出去看看。”童子回答说:“星星和月亮皎洁,银河在天上,四下里没有人声,声音在树木之间。”
修竹赏析
1057年二月,欧阳修担任礼部贡举的主考官,以翰林学士身份主持进士考试,提倡平实文风,录取苏轼、苏辙、曾巩等人。
1058年六月,欧阳修以翰林学士身份兼龙图阁学士、权知开封府。
(我小的时候看电视剧,歌里唱“开封有个包青天”,当然还有戏文里说“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我一看欧阳修,龙图阁大学士,权知开封府,这不是包青天的岗位吗,百度了一下,包拯是1052年任龙图阁学士,1056年知开封府,1058年升为右谏议大夫、权任御史中丞。也就是说,在开封府尹这个官位上,欧阳修是包拯的继任者,说欧阳龙图打坐在开封府,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这篇文章写于1059年。
一般我们说壮士悲秋,说的都是不得志的壮士,觉得人生到老,一事无成,所以觉得年华虚度,感慨丛生。
而此时的欧阳修,仕途平顺,文运亨通。在讲究门派师承的中国,门下出了苏轼、苏辙、曾巩等旷世奇才,无论在政坛还是在文坛,都有着不小的号召力和影响力,所以他的悲秋,没有杜甫萧杀冷寂的旷世绝望,也没有辛弃疾梦回吹角连营的壮志未酬。欧阳修的悲秋,是顺遂得意之后的小情调,是志得意满之后的小思考。流走的岁月,带走了欧阳修的红颜黑发,也带给了欧阳修名誉和地位。
所以欧阳修笔下的秋声是复杂的,秋雨淅沥和叶落萧飒只是“初听”,是秋声表面的“外壳”;而细听之后,秋声是汹涌澎湃,铿锵尖锐,是不可阻挡的力量;最后,秋声的内核,是寂静无声,是深沉悠远。
表面上,秋声是风吹落叶,是秋雨淅沥,是萧瑟凄凉;
仔细听,秋声是时间流逝,它催人进取,也促人成功;
再听,秋声是内心波涛,有如此成就,却难挡年华老去,好想再活五百年。
最后,借着童子之口,欧阳修把秋声可视化,秋天的声音,在秋高气爽的夜色中,在星月皎洁的银河映衬下,给人表里俱澄澈的明净。这种明净,似乎也可以荡涤人的思绪。
修竹链接
登高
(唐)杜甫
风急天高猿啸哀,
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
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
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
潦倒新停浊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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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修:秋声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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