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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业文明是如何起源的?

草稿插播:第三章最开头部分

农业是如何起源的

地球在距今1.45万年前开始了显著温暖化倾向,它可能对应了小麦在西亚(土耳其今东南一带)的驯化。这被一般认为就是人类农业文明的开端,它是以培育和收藏农作物小麦为标志的。在不远处的地中海东部其他地区也发现了类似的农业活动。

这一生产活动的特点是人类必须定居,这就改变了之前人类到处游走的狩猎采集习惯。似乎任何事物都具有两面性,农业也如此。农业时代的营养以个人而言未必比之前的营养好,因为蛋白质明显减少,考古发现农业之前的狩猎-采集时代人类身高明显高于后来的农民十厘米左右,但好处是人们的生活更加规律和有保证,从大概率上方便了人类社会的发展。定居还带来了其他的诸多变化,比如原始穴居时代结束,小村庄开始出现。

在新仙女木冰期之后的回暖期里,从安纳托利亚到地中海东部沿岸广泛兴起了一波以农业为特征的文明突变。最早的农业、最早的圆形巨石建筑、最早的纺织、最早的城市,都在安纳托利亚地区逐渐出现。这一地区的明显优势在于地缘,因为此处位于非洲和欧洲之间,冷可进入温暖的非洲,热则可以北上进入欧亚大陆;并且,在当时的西亚附近是最适合农业的温带。而之前欧洲发达的旧石器时代文化随着寒冷气候多次涌进安纳托利亚地区无疑也是西亚农业文明开始勃发的一个前提。

实际上农业文明并非突然出现,而是长期的多种其他活动的一个延续与整合。在此之前的2万前可能已经有狗的驯化,狗是从狼的一个分支开始驯化的,可能是最初狩猎采集生活的一个偶然习惯所得,狗对于人的忠诚性使人类会最先爱上这种聪明的动物。狩猎采集生活中的一些剩余动物的短暂养育可能也是日后刺激启发畜牧业的一个契机。随着一年四季自然瓜果的采食规律,人类还逐渐萌生了集中种植培育这些农作物的意念,事实上在2万年前的鞍型石器上已经出现了农作物的痕迹,但今天能够肯定的小麦的人工培育是在大约15000年前。也就是说,类似农业的生活方式可能在2、3万年前已经开始,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大规模开始人工培育农作物,只食用野生动植物。但是到15000年前开始,西亚人明确开始人工培育小麦。所以,我们很难划分真正的农业生活是从哪一天开始的,由于这些生活方式接近的人群就生活在地中海东部地区到处迁徙,甚至我们很难说说是土耳其地区的西亚人还是利凡特或北非人最先开始了“农业文明”。

农业作为一种根据气候规律而从事的活动,似乎也是人类智慧发展到一定时期的一种必然。比如人类为了提升生活稳定性就需求农业定居生活,所以,农业生活是一种奢侈的生活。

窖藏种子或余粮是农业活动的一个重要方面。从起源上而言,农业习惯也可能是人类逐渐向其他动物直接学习的一种技能,比如老鼠、松鼠等都有冬藏的习惯,人类可能在猎捕这些动物的过程中受到启发而开始播种农作物。尤其是,冬季与冰期的极端气候可能不计其数的古人在饥饿中死亡,那么储藏食物就成为一种明确的动机。

总之,农业的起源一定是多种因素的集合才会促使人类做出这种重大的选择。因为地球上的植物母本已经与人类并行了百万年之久,但人类从来没有进行过农业尝试,只有到了1万多年前人类才开始这种生活的改变,所以总体它是一种智慧与文明的积累达到一定程度之后的产物,是一次文明突变。

触发农业的出现也可能是人口密集到一定程度之后的一种经济升级。现代人最初“出非洲”时可能全球只有几千人,生育率是个瓶颈,旧石器时代基本上没有看到过婴儿的化石,这可能与动荡奔波的原始生活不利于受孕有关。在进入北半球的几万年里,现代人生活随着艺术、服装、石器工具与前农业的混合经济,逐渐可见妇女的生育有一定的提高,人口开始明显增加。

1.8万年前末次冰期结束后直到西亚文明的产生,大致在9千年前左右的高温期前后,是一个非常舒适的高温期,这对于当时的人类是一段美妙的伊甸园一样的生活,同时这也是一段从狩猎-采集向农业过度的时期。舒适的生活条件导致人口激增数倍。全球人口可能已升至2、3百万,之后人口又继续翻番。当土耳其东南地区的“伊甸园”开始培育小麦时全球人口已达850万左右。

从文明发展的角度,人类一旦条件合适,就会走向更加舒适奢侈的高级生活,陶器与装饰品即将开始大规模出现。所以,从规律上推断,农业生活就是一种旧石器时代走到最后阶段的一个集大成转变。假如没有农业,人们每天需要奔波几公里寻找食物,尤其是猎捕动物没有任何规律可言,甚至猎人可能会因为追逐猎物而走失或进入敌人的领域从而面临各种危险。农业主要功效就是提供稳定、可靠、有规律的生活,实际上其背后提供的是一种安全感。安全,是人类生活最基本的必需,所以这种生活方式以一种先进性迅速传播开来。印度地区由于南方属于热带生活方便,所以没有刺激出与西亚同样高度的农业化社会。东亚地区恰好处于适合农业的温带地区,所以很快就从接受了这种观念。从种种迹象看,东亚属于这一活动的边缘地区,美洲则再边缘。当然也不能排除其他地区的农业是自己独立起源的,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看看澳大利亚土著即可知道完全独立之下的农业产生是不可能的。不过作为整套文明,农业时代也有可能是半传播半自主的产物,完全独立没有可能。

农业的诞生其实是一件开天辟地的大事,这是人类第一次明显超越了普通动物行为的选择。这可能与人类的智力积累以及人类的基本生理条件分不开,比如观察动植物生长情况,人手的灵活性都得到了运用。为何其他动物不能进入农业时代,比如恐龙、大象和鲸鱼等都在地球上长期生存演化,但他们都没有发展出文明,这是因为他们没有灵活的手,不能制作复杂的农具。

从某种角度其实农业的出现也并非一种必然,因为农业的诞生与发展也与我们的星球构造有关。地球表面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最初地球是个炽热的大矿石球,后来地球冷却后经过亿万年的岩石风化,在气候、生物、气体与一系列复杂的物理与化学反应之后,才形成了今天看到的覆盖全球的含有微生物与水分的颗粒状土壤。从树木生长史等推断,土壤的出现肯定已经有几亿年的历史。在新石器时代地球外部条件与今天已大同小异,人可以利用的最大资源就是土地,我们眼睛所及之处几乎都是土地,在当时的人们看起来几乎是用之不竭的资源。所以,农业文明的诞生不仅需要人类这种特殊的动物,而且需要一个基础的地球条件,当然还有气候的配合。所以,农业文明的出现也是各种因素碰撞之后的产生的偶然的奇迹。

新仙女木冰期还是给人类的农业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所以我们真正看到的蓬勃农业社会还是从大约9千年前的高温期再次进入到一个全新的高度。在安纳托利亚中部地区的卡他呼于克遗址被土耳其人自豪地称呼为人类第一个城市。但利凡特地区的以色列那里也有一个最早的村庄:耶利哥。总体来看,这些环地中海地区,包括整个中东,都属于同一个文化代,难以区分谁传播了谁。

就此前后的人口与文明发展而言,我们可以肯定,旧石器时代晚期的欧洲社会以及泛地中海东部地区都因为当时的文明飞跃而发生了一些至今并不为我们觉察的一些重大突变。之后的新石器时代不过是之前文明的一个延续,但是他们一直被我们所忽略了,20世纪以来的世界史都认为西亚文明是突然出现的,实际上这是个误解。仔细观察,这个突变大转型应该是从现代人进入欧洲与尼人汇合之后开始的。我们并不清楚这次两股不同智人的汇合本身是不是一个积极因素,但欧洲当时的气候条件可能大有帮助,否则那么大规模的悠闲文化艺术是不可能纷纷在欧洲出现的。当然,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人类文明一直是循序渐进地在前一个台阶上起跳的,比如西亚农业文明的基础是旧石器时代晚期,而旧石器时代晚期的基础是漫长的旧石器早期,一环扣一环。从这个视角,我们有足够的理由说,之前从西亚文明开始划分的旧的狭义“文明”是一种无根的残缺定义,我们必须将这个“文明”扩大延伸到它真正的根源,才有可能彻底查清“文明”的前世今生,因而“文明”的概念改写与扩展都是一个必然。

农业普及之后,所有的适宜土地都被稠密的人口占领,自然采集生活自然就彻底终结了,原本可以马马虎虎养活2个人的土地到后来就必须承担几倍人的产出,转换生产模式成为必然。所以,农业生产在此时的出现既是一种被迫选择,也是多方面提高生活质量的一种方式选择。之后,人类开始了加速的农业优化活动,进一步远离了之前的狩猎-采集生活方式。

但随着土地争端的加剧,这一地区的人类也开始了四散传播农业或大移民活动,尤其是在大约6000年前开始的全球降温之后,北方的印欧人开始四面出击。后来这种农业生活方式扩散到全世界,进而这种行为还支配了人类几千年来的整个行为直到今天,这是第一批农民们根本想不到的事情。到大约西亚文明出现之时,全球人口已激增到5000万左右。又一次文明的突变近在眼前,全新的一些人类社会现象层出不穷。

携带着新石器时代农业技术的人类此时又开辟了一个全新的技术领域:金属冶炼。青铜技术可能在1万年前已经出现,只是在5000多年前才发扬光大起来。而冶铁技术在赫梯人那里早已出现,只是他们秘而不宣。黄金也开始大量进入人们的生活空间。国家与文字开始出现,20世纪命名的所谓狭义“文明”就如此诞生于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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