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之死：一个童话诗人的毁灭,作品

“你相信了你编写的童话∕自己成了童话中幽兰的花∕世界也许很小很小∕心的领域很大很大……”喜爱诗歌的读者朋友们一定不会陌生，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被中国诗坛誉为“朦胧诗”派的领军人物舒婷——亲自为与自己并驾齐驱的诗人顾城题写的一首诗（舒婷《童话诗人》）。这首诗歌的发表为顾城赢得了童话诗人的美誉。正是这首诗为我们认识并了解顾城的创作历程开启了一道历史的闸门。
　　1993年10月8日，萧瑟的秋风又一次在美丽的新西兰激流岛荡起。这天，精神极度崩溃的顾城决绝的写下遗书，和岛上优美的自然风光做了最后的告别，他亲手举起一把利斧砍向自己的妻子——谢烨，妻子倒在血泊之中。之后，他在一棵树下静静地自缢身亡……当地政府全力抢救，几小时过后，由于谢烨伤势过重经抢救无效死亡。这个悲伤的消息一经传出，国内舆论一片哗然，种种不实之词铺天盖地：顾城是个嗜血成性的杀人犯，他偏执、冷漠、自私，只图以己之乐；等等。我也从网络的博客中看到了种种对顾城死因的分析，有人说顾城有严重的自恋主义倾向，也有人说顾城的心态不够成熟，政治观念幼稚；更有人说顾城在极端中扼杀了自己的乌托邦之梦，凡此种种，不一而论。思之想去，我觉得人们对顾城死因的猜测与分析除在理论上有些牵强附会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人们没有真正了解顾城、走进顾城。近日，读了著名女诗人舒婷发表在《幸福悦读》（2011年第21期）上的散文《回忆顾城和谢烨》一文，我似乎对顾城有了新的感悟与理解。
　　我们先来看顾城的几首小诗。“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顾城《远和近》）。从哲学的角度看，远和近本来就是一对既对立又统一的矛盾，矛盾是双方的的，没有远哪来的近，没有近拿来的远。这首诗看似信手拈来，实则撷取了生活中一个极其微小的点，运用自然、清纯、跳跃式的语言写出了人与人之间、人与社会之间、人与天地之间真实而又微妙的关系。天上没有多余的星星。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就像天上的星星，若即若离，看似很近实则遥远；某些时候，我们以非理性的、不成熟的、带有偏见的、狭隘的东西来揣测、推测他人的无限大的的自由空间，那是极其错误的。该诗以平白直实、毫无隐晦的意象把人类深处最隐秘、最难以名状的柔性通过诗的形式刻画的入木三分。诗似平山不喜平，以小见大，主题深刻，足见诗人深厚的文学功底，足见诗人洞察社会，感悟人生的悲悯情怀。纵览全诗，一点儿也看不出矫揉造作、刻意追求的笔法，但仔细品味，散文体的语言、哲理性的韵味跃然纸上。
　　经历过“文革”的人，或许对“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顾城《一代人》）有着更为痛彻的理解，全诗仅有两行18个字，可字字犹如磐石，反映了整整一代人在理性与现实的挣扎中痛苦而又深刻的反思，和命运抗争追求真理百折不挠的民族精神，这种极具象征隐喻法的艺术表现手法，把诗歌的内在美学特性表现的淋漓尽致。我们熟悉的“小巷∕又弯又长∕没有门∕没有窗∕我拿把旧钥匙∕敲着厚厚的墙……”（顾城《小巷》），与其说是诗，不如说是一首优美的童年歌谣，让我们在歌谣中感受到了久违的快乐。
　　顾城的父亲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的诗人。由于受父亲的影响和熏陶，顾城从小喜爱并很早就开始了的诗歌创作。顾城13岁（1969年）的时候，举家迁到了山东一个偏僻的农村，开始长达10年之久的农村生活，他把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献给了广阔的农村天地。粉碎“四人帮”后，他干过油漆工、电工、土工等，待业过好长一段时间。走笔至此，管中窥豹。多余的话再也无法叙说。前前后后（包括在激流岛），顾城经历的东西太多，多的我们常人根本无法想象，他的心里其实很苦。在激流岛，面对着生活的压力、经济的拮据、情感的折磨、盛名之下的悲苦、亲情的隔阂，顾城的童话之梦在异乡的桃花源就这样被无情的现实撞击的支离破碎。正如舒婷的文章所说的那样：人性实际上是非常复杂的，这种一瞬间的东西，或者天性中的东西，它的转换，外人是感受不到的，你不能用常理来推测。说他天生是杀人犯，是不对的；说他有嗜血的本性，居然在一夜之间把200多只鸡都给杀了，这话也是不对的。
　　春秋战国时期伟大的思想家、教育家孔子曾经说过，《诗经》三百篇，可以用一句话概括它的内容特点，那就是思想纯正。诗歌是语言的艺术，是文章之精华。哪怕是一首不具有任何艺术水准的诗，我们千万不能称之为“歪诗”，如果是这样，是对诗人的不敬，是对诗歌的不尊重。有不少颟顸的人，自称心境很高，属于眼高手低的一类人，把自己标榜成时下时髦的“文艺理论家”，动辄对别人的诗作评头足论，说三道四，这好像是还不够，还要用恶毒的语言污蔑诗作者本人的人格。当今是一个网络飞速发达的时代，只要轻轻点击一下手中的鼠标，我们就不难从诗歌网站发现，数以万计的诗歌会在瞬间出现在你的眼前。我就在想这样一个问题，这些诗歌的作者是图名图利？还是梦想一夜暴富？我想绝大多数作者都不会有这两种想法的，你从诗歌中就可以看出他们的真实意图。他们完全是兴趣使然，喜爱使然，诗意使然，诗性使然，良知使然。我们应该采取容忍和自由的态度来对待诗歌和诗人，写不写是诗人的事，写得好与坏那也是诗人的事，一味往他们的身上泼“脏水”，扎“刀子”是不对；诗歌至少不会毒害人的思想，更多是像清澈的泉水一样在无声的滋润着人们的心灵。诗歌是诗人主观经验的真实写照，他们往往会情不自禁的在自己构筑的理想王国中找到一些文字的纯粹来寻求部分客观的真实。作为一个有良知的诗人，灵魂之墙在任何时代、任何环境下都不能倒塌，必须有“不为五斗米竞折腰”的精神；必须有像水晶玻璃一样透明的灵魂。唯有如此，才能催生悲情的诗，写出透明的诗。
　　有人说，诗歌是苦难的结晶；也有人说，诗歌是从诗人滚烫的血管里流出的眼泪。顾城的诗歌有何尝不是如此呢？今天，我们想念顾城、怀念顾城的最好方式用一颗感恩之心、敬畏之心慢慢走近顾城靠近顾城，应该静下心来，用他那童话般的诗歌来诠释他忧伤而美丽的一生，从中得到有意的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