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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谷《中年》赏析
《中年》郑谷
漠漠秦云淡淡天,新年景象入中年。
情多最恨花无语,愁破方知酒有权。
苔色满墙寻故第,雨声一夜忆春田。
衰迟自喜添诗学,更把前题改数联。
这首诗写的是作者人到中年以后的一些感受。
“漠漠秦云淡淡天,新年景象入中年。”首联是说,长安上空的云彩漠漠,淡淡天色,又一个春天降临人间,我如今已是进入中年了。
长安旧属秦地,漠漠秦云,淡淡天色,正是西北春天的典型景象。望见这个景象,诗人自然会想到又一个新春来了。但随即也会浮起这样的念头:随着时光的推移,自己的年岁不断增添,如今是愈来愈品尝到中年的滋味了。
“情多最恨花无语,愁破方知酒有权。”颔联是说,无限感慨恨自己对花无语,借酒浇愁才知道酒的作用。
中年往往是人的一生中哀乐感受最深切的时候。青春易逝,来日几何,瞻前顾后,百感交集。诗中不作过多的描述,只是抓住对花无语,借酒浇愁这两个细节,就把那种思绪满怀的复杂心理状态烘托出来了,笔墨经济而又含蓄。
“苔色满墙寻故第,雨声一夜忆春田。”颈联是说,寻找故地只见苔色满墙,斑驳难认,连夜雨声触发其对家乡春田的忆念。
那么,诗人究竟在想什么呢?底下一联为我们略作提示,“故第”,即旧时的住宅。上联意味着追怀平生,遗踪恍然。“春田”,指家乡的农田。下联由连夜雨声,触发起春田的忆念,暗示要弃官归隐,安度余生。上联是回顾,下联是展望,正体现了人到中年时的典型思想活动。作者借“故第”、“春田”、“苔色”、“雨声”等事物反映出来,形象鲜明而又富于概括力。
“衰迟自喜添诗学,更把前题改数联。”尾联是说,衰迟的我自喜学到了一些作诗的技巧,再把旧诗稿拿出来修改了数联。
然而往事既不可追,来日也未必可期;现实的处境一时难以摆脱,衰迟的年华更无情的一天天过去。在这样的矛盾交织之中,除了翻出旧诗稿来修改数遍,琢磨一下自己作诗的技巧,还能用什么方法来排遣心头的烦恼呢?尾联两句表面说的“自喜”,实际是在年事虚长、无所作为的情况下自我安慰。透过外在的平静气氛,分明可以体会到作者那种强自压抑下的无聊索寞的心绪。
郑谷的诗以轻巧流利见称,反映生活面不广。此诗涉及中年的苦闷,虽不无时代的投影,而主要仍限于个人的感兴,社会意义不大。但文笔清新,思致宛转,尤其善于用简练明白的语言表达凝蓄深沉的情思,这首诗在其作品中也属于上乘。
附录《中年》郑谷
漠漠秦云淡淡天,新年景象入中年。
情多最恨花无语,愁破方知酒有权。
苔色满墙寻故第,雨声一夜忆春田。
衰迟自喜添诗学,更把前题改数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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