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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闺寂寞无人识—唐朝才女诗词鉴赏之11民女诗

没有生平简历,没有具体姓氏,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名字或简称,告诉世人,她们是女子,是盛唐女子,是来自社会最底层的民间女子。来自何处,去往何处,一概不知。只是仅有的一两个女子有那么一小段故事。没有生平可考,没有经历可叙,只能从她们的诗文、断句中解说她们的慧才,寻觅她们的情感,聆听她们的倾诉。她们似一朵朵无名花静静地长在深山幽谷中,开放在高山悬崖边。她们的才气,她们的情感,你可以不欣赏,但不能忽视。

作为无名女子的代表,首推这个年仅七岁女孩。在老幼皆能吟诗作对的朝代,一个七岁女孩所赋的诗句直到今天都令人叹服,以至于《全唐诗话》将其故事和诗句收录。因为能吟诗,名气大,武则天遇到女孩子,都要试一试。而女孩“应声而就。其兄辞去,则天令作诗送兄,遂赋云”:远眺“别路云初起”,近望“离亭叶正飞。”自己只能够“所嗟人异雁,不作一行归。”短小精细的五言绝句,首联对仗工整,意境空旷。次联以雁比拟,意在伤离,别情苍凉,实在只有惊奇叹服之份。

 

民女对情感的追求是直率的,对被爱的渴望是直截了当的。

若耶溪女子跟随男人西入函关,寓居晋昌里第,迥绝嚣尘,过着甜蜜的二人世界,“不辜一时之风月也。”谁料,男人病逝,女子邈然无依,只能四处游走。残骸尚存,而精爽都失,举目魂销。提笔赋诗:想当年,“昔逐良人西入关”,谁曾想,“良人身殁妾空还。”无法释怀,“谢娘卫女不相待,为雨为云归旧山。”女子绝笔,恸哭而走,不得其终。留下这样一首伤恸之诗。谁氏女的《题沙鹿门》诗句相似,“昔逐良人去上京,良人身殁妾东征。同来不得同归去,永负朝云暮雨情。”可惜找不到她们的详细资料,不知道她们是否同一人。

刘云在乐府诗《有所思》中,直白白地说:“朝亦有所思,暮亦有所思。登楼望君处,蔼蔼萧关道。”看不到君,惟有“掩泪向浮云,谁知妾怀抱?”独自一人,回看“玉井苍苔春院深,桐花落尽无人扫。”思念孤寂落寞一览无余。

崔萱的五言古句《古意》则从自然落笔,看“灼灼叶中花,夏萎春又芳。明明天上月,蟾缺圆复光。”埋怨男人“未如君子情,朝违夕已忘。玉帐枕犹暖,纨扇思何长!”我只“愿因西南风,吹上玳瑁床。娇眠锦衾里,展转双鸳鸯。”只想和君共枕眠,女子的荡漾春心有时真的很直截了当,也很灼热。而她在《叙别》流露出对爱人的依依不舍:“碧池漾漾春水绿,中有佳禽暮栖宿。”想和爱人一起“愿持此意永相贻,只虑君情中反复。”

张琰则是看春不见春,春情谁来惜。《春词二首》极为春色丽丽,春情绵绵。“垂柳鸣黄鹂,关关若求友。春情不可耐,愁杀闺中妇。”春景如此秀丽,春情如此缠绵。我是“日暮登高楼,谁怜小垂手?”情未了,话未完。看“昨日桃花飞,今朝梨花吐。春色能几时?哪堪此愁绪?”春色短暂,春情悠长。可是“荡子游不归,春来泪如雨。”一幅春愁惆怅之画浮现眼前,一个闺阁幽怨女子之态若隐若现。断句“年年人自老,日日水东流”一语道破时光流逝,沧海桑田,人易老的永恒之理。

刘媛《送远》时很干脆:“闻道瞿塘滟滪堆,青山流水近阳台。知君此去无还日,妾亦随波不复回。”铁定了跟随爱人一起走天涯的心思。廉氏的七言绝句《寄征人》思念幽幽,哀情悠悠。“凄凄北风吹鸳被,娟娟西月生蛾眉。谁知独夜相思处,泪滴寒塘蕙草时?”而五言古的《怀远》则远思人生之“隙尘何微微!朝夕通其辉。”近思“人生各有托,君去独不归。”听“青林有蝉响”,看“赤日无鸟飞”。独自“徘徊东南望,双泪空沾衣。”也许仍然是思念远方的征人吧。

楚儿则留下《贻郑昌图》,以“应是前生有宿冤,不期今世恶因缘。”“曲江昨日君相遇,当下遭他数十鞭。”控诉了一段极为糟糕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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