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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浣溪沙·楼倚春江百尺高》赏析
《浣溪沙》张先

楼倚春江百尺高,烟中还未见归桡,几时期信似江潮?
花片片飞风弄蝶,柳阴阴下水平桥,日长才过又今宵。

张先有诗人的敏感,善于捕捉形象,创造意境,表现“心中事,眼中泪,意中人”。这首写闺思的词就有这一特点。
词的首句写闺妇登高之所就提到“春江”,词的下片又写到繁花飘飘,柳树成荫,点名故事发生在暮春,
“楼倚春江百尺高,烟中还未见归桡,几时期信似江潮?”这首词的上片是说,这位思妇正在高楼上凭栏远眺,但江上还不见丈夫乘船而归,什么时候他许下的归期象江潮那样正确无误呢?
作者着眼于登高望远,故突出楼高百尺。一座高楼临江而立,所以用了一个“倚”字,指示位置。这位思妇正在凭栏眺望,尽管她思念心切,但还是盼不到丈夫的归船。“烟中还未见归桡”之“烟”,指江上的水气,桡即划船的桨,文学作品中常代指船。江上水气弥漫,白帆片片,由远而近驶来,她努力辨认,但都不是她所盼的那只归舟。失望之余,她埋怨起他,觉得他还不如江潮有信,因为潮涨潮落是有定期的。从“几时期信似江潮”来看,她并不绝望。上片结句虽然只有七个字,但却表现了她幽怨和期待的复杂心理。
“花片片飞风弄蝶,柳阴阴下水平桥,日长才过又今宵。”下片三句是说,风吹花瓣像蝶舞,绿柳阴浓,长条拂水,水波与桥面相平,漫长的白昼好容易才挨过去,却又迎来寂寞难耐的夜晚。“弄”,戏弄,指相戏。
下片共三句,有两句写景,似乎离题,而艺术效果却不然,这两句以景传情,仍然是表现那个妇女思念之情的。那景是倚楼远望之景,季节的变化,更强化了她的思念。她和丈夫分手时可能是一个春天,也可能曾约定春日重聚,谁知春天又一次来了,却不见人影。还可能离别之日更长,经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天,眼前春天又将过尽,教她如何不苦恼呢?“花片片飞风弄蝶,柳阴阴下水平桥”,是写暮春的对偶句,有鲜明的衬托效果。上句写春归,不用平直之笔,而极写落花之状。读至此不能不产生“流水落花春去也”的感叹。下一句的“阴阴”,形容柳荫幽暗的样子,和初春柳芽初吐远望如烟的景色不同。这暮春的感受使得凭高凝望的妇女十分悲伤。“日长才过又今宵”,是从白天写到夜晚,是一声压抑已久的喟然长叹。行文至此,词人已把度日如年的离别之苦写得含蓄而又深沉了。

附录《浣溪沙》张先
楼倚春江百尺高,烟中还未见归桡,几时期信似江潮?
花片片飞风弄蝶,柳阴阴下水平桥,日长才过又今宵。

译文
这个日日思念丈夫的妇女正在百尺高楼之上展望。她抱着多么大的希望啊。江上水气弥漫,船只在雾气中航行,远处看不清楚。她看着它们慢慢地驶近自己。她仔细地辨认,但都不是她所盼望的那一只。失望之余,她埋怨起他来,觉得他不如江潮有信。她和她的丈夫可能曾约定开春相见,谁知转瞬之间已到暮春。也可能别离时间太长,经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天,眼前新的春天又快过去了,她怎么不苦恼呢。当看到风吹花瓣象蝶舞,柳丝下垂似与桥面相平。这个妇女触景生情感到悲伤。漫长的白天好容易才度过去,却又迎来了寂寞难耐的夜晚。

注释
浣溪沙:唐代教坊曲名,后用为词牌,又名“浣溪纱”“小庭花”等。
倚:表示楼的位置。
烟中还未见归桡:“烟”,在这里指江雾之类的水气。“桡(ráo)”,划船的桨,这里代指船。
期信:遵守预先约定的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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