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学文
石景山区位于京西骆驼进京的两条古道上，因平时的主要景观为骆驼运煤运粮和大灰、盐等货物进京，拉骆驼跑城的驼队迤逦往返七八百年，驼铃叮咚，昼夜不息，俗称驼铃古道。那么驼铃是什么样的？它们是什么材质？它的作用是什么？因为驼铃声已离开京西人们耳畔半个世纪之久，耳熟能详的人已经不多了！
《汉语词典》对于驼铃的解释是：系挂于骆驼颈下的铃铛，随骆驼的行动而作响。元代马祖常的《河湟书事》诗之二：“波斯老贾度流沙，夜听驼铃识路赊。”
驼铃是商周钟鼎礼乐文化的世俗化、微型化产物。笔者在门头沟区博物馆和古城村的民俗馆里，仔细观看过大大小小的驼铃，还采访过一些老驼户，所以对有关驼铃的上述问题有比较细致的了解。
驼铃，是骆驼脖子上挂的响器——铃铛。材料上有铜和铁两种，形状上分为钟铃和铃铛二类（作为响器，它们和牛铃或马铃没有本质的区别）。结合从网上搜集到的驼铃实物照片和我的分析研究，一一说明，以解答篇头的疑惑。
先说钟铃。钟铃似倒扣的小型古钟，里面有挂着的簧片或铁条，骆驼走动时，簧片或铁条击打外壁发出声响。一般悬挂在健壮的领头骆驼上，个头比较大，铁制或铜制，声音浑厚旷远。有双钟钮和单钟钮之别。图1为双钟钮铁制钟铃，外形似馒头，钟体内空，顶上左右各有钟钮，便于绳子穿入后悬挂。
图2为单钟钮铜质钟铃，声音清脆悦耳，除作驼铃外，也常用于马铃。外形似倒扣的茶碗，钟体内空，顶上有圆形钟钮，便于绳子穿入后悬挂。有的钟体有精美的图案，有的则为素面，它们是旧时主人文化素质和财力状况的缩影。
再说铃铛。封闭式的，个头较小，里面放入金属球，骆驼走动时，金属球在里面滚动发出声响，声音连续如闷雷，哗浪浪不绝于耳。一般挂在小骆驼身上，有单体使用和多个连体使用之别。
图3为单体铜铃铛。下面开缝隙，可放入金属球再恢复原状。
图4为连体铁质铃铛，由两个半球体拧合而成。下面不开缝，拧合为一体前放入金属球。从上面有猪头形象看，可能是一朱姓驼户的旧物。
图5为多个铃铛一起使用的连体铃铛。铁质，单体由两个半球体焊接而成，周围有孔洞，可放入金属球。
由于驼队各家的驼铃材质不一，大小不同，造型各异，所以各家驼户的驼铃响声有着千差万别。许多驼户的骆驼离家还有几里路呢，就能从驼铃的声音上判断出来。
清代最大的骆驼店——悦来店。后人讲：不是每头骆驼都挂铃铛，而是一把儿内的第一和最后一头才挂。第一头脖子下是一尺来高的铁铃铛，扁的，铃声浑厚；最后一头挂铜铃铛，小而圆，声音清脆悦耳。挂铃铛的目的不是为了好听，而是为了防止骆驼和货物丢失。因为骆驼虽然每把儿用绳子串起，但单个骆驼之间打的是活扣儿，中途很容易被人解走。拉骆驼的一般不在地上走，而是骑在第一头骆驼上。他听着铃声打瞌睡，就能判断骆驼丢没丢，便于及早发现。
驼铃，驼铃，清脆的驼铃，
驼铃，驼铃，悠扬的驼铃。
驼铃是历史的旧物和历史的记忆，应该作为珍贵的收藏品了。时代在前进，驼铃古道旧景不在，驼铃声也不再鸣响，但驼铃古道带给老北京的温暖，在京西老人们的心底却极其甜蜜！驼铃声，那是市井红尘中的晨钟暮鼓，那是亲人平安的信息，那是生活富足的依赖。
［双塔邨人按］
本文作者门学文，石景山区民俗文化协会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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