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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认真聆听秋天的声音,真美
偶成

(宋)朱熹

少年易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

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

编者的话:首先要抱歉,也要感谢。昨天诗词本身发错了,把“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写错了,错得太离谱了。发出来之后立即有多位朋友留言,自己赶紧删掉。这种错误不是误人子弟吗?做自媒体真是战战兢兢的,即便小心谨慎再三,还是难免有错。再次感谢朋友们的关心和谅解。还有些朋友担心是有关管理部门删的,放心,我们这样正能量的公众号,不会触犯红线的。以上为题前话,以下是正文。

韩大仙说过,历史上第一层面的“大诗兄”有三个。屈原不算,因为只有他一个,没有师弟师妹的诗人是孤独的。李白算,因为有杜甫、王维、高适一帮帮的师兄师弟们陪着一起玩——他们共同作品叫“唐诗”;苏轼算,因为有晏殊、欧阳修、王安石、黄庭坚等一帮帮的师兄师弟们陪着一起玩——他们共同的作品叫“宋词”。这两位大诗兄都作古了。第三位“大诗兄”,活蹦乱跳的,是我在国社时候的同事,在公众号“大诗兄说”上,专门发表了一篇文章写蟋蟀的,说蟋蟀是秋天的声音。

其实秋天的声音,最著名的是我今天念的这首诗。少年容易变老,但学习却很难成功。所以要加倍珍惜时间。春天的梦还没有做醒,秋天的声音又到了,送来秋天声音的是台阶上的梧桐叶。金黄的梧桐属于秋天。诗歌太通俗了,是教育孩子好好学习的好教材,没有太多阐释的余地。让我们岔开去。文章不能这么就结束了。对吧?

都喜欢写秋天,从《诗经》开始,唐代象李白、杜甫都把秋天写到极致。到了宋代,忽然再出新词。有一位牛逼的词人,秋天里一抬头一低头再一远眺,就能写出“碧云天,黄叶地”,他叫范仲淹。还有一位登楼一望,就能写出“昨夜西风凋碧树”,他叫晏殊。还有一位牛人,他夜里读书累了,只是把耳朵支起来听了听风声,就写了篇后人难以逾越的文章。

他叫欧阳修,与范仲淹同出晏门,同样是个内外兼修、文武双全的高手,应当说其文学方面的成就与才华,要远远超过师傅和师兄,是个宗师级人物。唐宋八大家中,他和他的弟子抢了六把交椅,可见一斑。但韩大仙不把他列进“大诗兄”,估计会把他列进“大文兄”。

秋声赋(节选)

(宋)欧阳修

初淅沥以萧飒,忽奔腾而砰湃,如波涛夜惊,风雨骤至。其触于物也,鏦鏦铮铮,金铁皆鸣;又如赴敌之兵,衔枚疾走,不闻号令,但闻人马之行声。

(著名书法家陆晞明先生为本文题写)

这一段是描写秋天的声音的,“初听时像淅淅沥沥的雨声,其中还夹杂着萧萧飒飒的风吹树木声,然后忽然变得汹涌澎湃起来,像是江河夜间波涛突起、风雨骤然而至。碰到物体上发出铿锵之声,又好像金属撞击的声音,再(仔细)听,又像衔枚奔走去袭击敌人的军队,听不到任何号令声,只听见有人马行进的声音”。这声音由远而近、由小到大,由无形到可见可闻,令人悲秋之意油然而生,且比直写秋景更浓。解释几个字,砰湃:同“澎湃”。鏦鏦(cōngcōng)铮铮:金属相击的声音。衔枚:古时行军或袭击敌军时,让士兵衔枚以防出声。枚,形似竹筷,衔于口中,两端有带,系于脖上。

当然,《秋声赋》全文都非常精彩,而且立意高远,是宋代文赋的典范,值得诵读。欧阳修不仅赋写得好,散文、诗词都写得好,尤善散文,最有名的是《醉翁亭记》,就是他因同情大(hao)师(ji)兄(you)范仲淹被贬滁州所记,与范仲淹的《岳阳楼记》是同一年写的,一写忧,一写乐,两篇文章风格迥异,但“后天下之乐而乐”和“与民同乐”的思想却是遥(ji)相(qing)呼(si)应(she)的,他们都在宣扬一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古仁人之心”。


欧阳修比范仲淹小18岁,那个时候男人娶妻生子早,应当算是两代人了,但是二人却是忘年之交,在政治斗争中结下深厚的友谊,范仲淹受到排挤压迫陷害的时候,小弟欧阳修都挺身而出为其仗义疏言,打抱不平——当然,为了大师兄,这小弟也两次被贬。

欧阳修第一次被贬时29岁,贬为峡州夷陵令(今湖北宜昌)。次年,朋友丁宝臣(元珍)写了一首题为《花时久雨》的诗给他,欧阳修便写了著名的一首诗回赠:

戏答元珍

(宋)欧阳修

春风疑不到天涯,二月山城未见花。

残雪压枝犹有橘,冻雷惊笋欲抽芽。

夜闻归雁生乡思,病入新年感物华。

曾是洛阳花下客,野芳虽晚不须嗟。

这首诗是欧阳修诗歌当中的精品,在宋诗中亦属杰作。特别是最后一句,立意远远胜过唐代元稹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表现了其不怕艰难险阻,不怕流血牺牲的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课本书上这么说。

我猜,欧阳修这种“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的精神源于童年不幸及青少年的挫折,他四岁丧父,寄人篱下,高考也两次失利——这对他的性格应该有很大影响。但是欧阳修确实有才气,后来三次考试都是第一。

欧阳修觉得,在即将到来的殿试中,自己肯定也能考第一,那就是状元了。于是特意做了一身新衣服,准备考试时候穿——悲剧往往就是在主角最得意的时候发生的——一个名叫王拱辰的损友同学出场了,他也获得了殿试资格。晚上,这哥们调皮地穿上欧阳修的新衣服,得意地说:“我穿状元袍子啦!”没想到,殿试那天,真的是王拱辰中了状元,欧阳修排到第十四名——估计当时欧阳修生吃了王拱辰的心都有。据时任主考官晏殊后来披露,欧阳修未能夺魁,主要是锋芒过于显露,众考官欲挫其锐气,促其成才。


回过头来再说说这个王拱辰——当时状元可以说是全国最优秀的青年了,如果未婚,一般都会被招为驸马。可能是皇帝没看中,也或者是皇帝的女儿没到嫁龄,所以就轮到大臣挑,这个王拱辰就被副宰相薛奎看中了,把三女儿嫁给他。欧阳修后来则娶了薛奎的四女儿——你抢我状元,我抢你小姨子。王拱辰嘿嘿一笑,咱们接着玩吧。后来,王拱辰的夫人去世了,他又娶了薛奎的五女儿----抢了欧阳修的小姨子。欧阳修从妹夫变成姐夫,所以写诗调侃王拱辰说:“旧女婿为新女婿,大姨夫作小姨夫”——古人既真会学习,也真会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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